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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早說,害人家白白為你擔心這麼久!”棠兒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不對,小臉不由得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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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神神秘秘,言之鑿鑿,想起他之前的種種離奇言論,無不一一被證實,難道——他真的能與螞蟻交談?難道螞蟻的世界竟真如他所說那般豐富多彩?
武大奎抱著雙手,抬起頭仰望天空,想了想道︰“自古以來,捉賊拿贓,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除非這小子真能追回贓銀,否則,便無法證明是螞蟻偷去銀器,那我便不能算輸,輸的自然還是這小子。”
他吃準了贓銀再也追不回來,所以心頭大慰,言語中又底氣十足起來。
說著也不等眾人答話,徑自走到庫房門前,從守衛手中接過外門的鑰匙,一一打開。進了庫房,顯然未多做停留,不多時便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只黃燦燦的金鐲子。
武大奎瞪了林錚一眼,硬著頭皮道︰“是又如何?這……這頂多證明螞蟻會吃銀子罷了,若僅憑這個,便說是螞蟻偷去府上的銀器,我武某人……還是不服!既然無法證明是螞蟻偷去銀器,按照賭約內容,這馬鞍還是得讓這姓林的小子吃下去!”
只見前方的幾只螞蟻估計是吃飽了,竟還識相地後退,把位子讓出來,後面等待多時、一直在旁邊繞圈子的幾只螞蟻趕緊見縫插針地補上,整個場面有條不紊,看得在場眾人無不嘖嘖稱奇。
王二等眾家丁們先前已經見識過螞蟻寫字,此時再看到螞蟻吃銀子,震驚之余,無不對林錚另眼相看起來。
他連忙也蹲下身子,細細地查看起來。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果真如王二所言,這些小家伙們一只只正張著小小的“大嘴”,正在用力地啃噬著那個銀條,那樣子便像是在吃什麼美味大餐。
說完劉管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是解決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武大奎緊張地看著林錚,這小子一臉壞笑,不知道又在玩什麼花樣。
又從一名護院身上取過一枚銅錢,當著眾人的面,劉管事將金鐲子和銅錢同時扔在那銀條旁邊,接著便與眾人耐心地等待起來。
听他語氣松軟,武大奎舒了口氣,心里的緊張頓時一掃而光,重新恢復了方才的囂張神態,他白了林錚一眼,叫囂道︰“林錚,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晚了些,你肯就此算了,我未必便肯。今日這馬鞍,無論如何一定要有人來吃下!”
掘地?
見劉管事面有難色,林錚淡淡一笑道︰“武護院想要贓銀是吧?我若能追回贓銀,你可真的認輸?”
劉管事嘆了一聲道︰“老朽一直納悶,什麼樣的賊人竟然棄黃金而取白銀,這個問題就像塊磚頭一樣,堵在老朽的心口之間,今日……總算恍然大悟,原來這賊,竟是蟻蟲,難怪啊!”
只听武大奎又得寸進尺地嚷道︰“劉管事,你是公證人,你來評評理,現在這賭約,究竟是誰輸了?”
棠兒則一臉欣喜地站起身來,激動地抓著林錚的手腕道︰“林錚,快,快來看!螞蟻們真的在吃銀子哩!”
林錚解釋道︰“白銀質軟,金和銅相對則硬上許多,對這些小家伙們來說,還是白銀吃起來更爽口些。”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敢情這些螞蟻一動不動地停在這里,不是在使勁搬銀子,竟是在吃這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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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螞蟻們吃了這一會,現在那銀子已經明顯地小了一圈,原本光滑的表面上也露出參差不齊的啃噬痕跡,像一道道非常細微的鋸齒。對于螞蟻吃銀子這件事,眾人現在是再無異議了。
不多時,林錚手里便多了一把鐵鏟,他試了下手感,雖然沒有後世的那般作工精良,但湊合著能用。
“棠兒姑娘不要急,武護院這話雖然無賴了些……但好像也有些歪理!武護院,依我看,這賭約要不便算了吧,你我權當算作平手,不分勝負。再說了,我瞧這馬鞍委實不好吃,你吃我吃,只怕都不大好看,也無必要真走到那一步……”林錚說這話時眼神閃爍,讓人不知是真是假。
林錚心里嘆了口氣,自己剛才是故意試試他,不想這武大奎實在太過蠻橫,語出逼人,這樣的人真該好好教訓一下。
棠兒一听急了,指著地上的螞蟻和銀子︰“武護院,你也瞧見了,銀子確實是被螞蟻們吃去了,這麼多雙眼楮親眼所見的事,總不會假了去!”
“好吧,那我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免得以後傳了出去,別人又說我仗著長得帥欺負你!有鏟子嗎,拿一把來?”
可現在看到螞蟻們竟不是在搬銀子,竟是在吃銀子,怎不讓他方寸大亂?
棠兒氣得小臉通紅,說不出話來,這個武大奎太強詞奪理了,可真要反駁他,一時間卻也不容易。
抬頭看了看天,林錚嘆了一口氣道︰“馬鞍是什麼?是坐在屁股下的東西,這年頭人都能吃馬鞍,螞蟻吃吃銀子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錚沖她淡淡一笑道︰“棠兒姑娘,這我早就料到了,看把你激動的。這一切,早就在我掌握之中!”
林錚叫了兩聲,眾人都朝手握馬鞍的武大奎望去,只見他臉色蒼白,額上冒出幾滴冷汗,哪還有方才那副囂張模樣。
武大奎被他問得一愣,咬牙道︰“那是自然!”
斷無可能!武大奎冷冷地哼了一聲,抱著手冷眼旁觀。
思慮片刻,剛才一直沒開口的劉管事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對眾人道︰“你們等老朽一下。”
“有棠兒姑娘這句話,我便是真的要吃那馬鞍,也認了……對了,馬鞍呢?馬鞍哪去了?”
“武護院,這馬鞍可還要我吃下去嗎?”林錚笑著問道。
先前武大奎一直以為螞蟻們要搬銀子,他吃準了這是萬萬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一直態度囂張,拿著馬鞍在旁邊得意洋洋,就等著看林錚吃下去了。
他真能追回銀子嗎?武大奎心里忍不住捏了把汗,但他想了又想,照這樣看來,那些銀器明顯是被螞蟻們吃掉了,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再追回銀子的,難道這小子還能叫螞蟻們再吐出來不成?
武大奎明白自己現在是全場的焦點,他環視了一下眾人,咬了咬牙,心一橫,這才回道︰“當然還是你吃!”
這哪里是螞蟻,分明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士兵啊!
“你,你這完全是強詞奪理!銀子都被螞蟻們吃了,還如何能追得回來!你這分明就是在為難林錚!”棠兒為林錚大聲地叫屈道,武大奎實在是太過份了。
武大奎兀自不甘心地望著地上那些螞蟻們發呆,劉管事和棠兒也睜大了眼珠子細細觀察起來。
“這個……”劉管事瞧了瞧兩人,有些難以決斷。
武大奎卻還是頑固地搖了搖頭,索性閉上雙眼不理她,棠兒急道︰“武護院,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承認自己輸了?”
棠兒道︰“武護院,螞蟻們只吃白銀,不吃金子和銅錢,這與庫房內的情況正好相吻合,明眼人一眼便能看清楚,這螞蟻必定便是竊賊,這樣……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只見林錚走到方才螞蟻鑽出的石椅旁,對準那處裂縫,手起鏟落,一鏟鏟了下去。
“什麼?”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武大奎大驚失色,一下子慌了手腳。
可是地上那些螞蟻不知怎麼回事,竟像是約好了一樣,只對銀子感興趣,對劉管事特地送來的金鐲子和銅錢,竟是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