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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此時,只覺煞氣逼人,隱約有馬群自左邊呼嘯而來。
www.83kxs.com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抽出武器,嚴陣以待。
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本來是想照顧她們兩,現在反而是害了她們,心中難過,把牛肉放下又兀自黯然神傷起來。
靈兒扭頭看看,只見一個著一身白色布衣的女子立于床前,這女子雖不見得是傾國的容貌,卻是如空谷幽蘭般別有一番風韻。饒靈兒不是男子,也不覺看的痴了過去,半晌方笑道:“姑娘可真好看。”
運氣果然不錯,沒有走上多久便見到不遠處一個山洞顯露出來。這時天已是大黑,好在四處已有積雪,借著雪光,一切都還依稀能見。靈兒顫顫巍巍的趴在山洞邊听了好一會,未見有任何響動,便壯起膽子朝里面試探著走去。黝黑的山洞沒有半點光亮,靈兒只覺得渾身的神經繃的緊緊的,不敢有半點松懈,手中的玉簫握的更緊,這也是唯一可以用來壯膽的東西。
見靈兒神色不似藏奸之人,且她並無半分內力,白衣女子這才軟下聲來說道:“我叫胡蝶衣,是百毒婆婆的關門弟子,婆婆生前最大的心願便是尋到這枚綠蝴蝶。”
忽然一陣涼氣撲面而來,靈兒下意識的扭開頭去,當啷一聲,一枚暗器踫著石壁落下。靈兒心中大驚,暗呼“恐怕今夜小命不保,真是好奇害死人啊!”還未等其喊聲“饒命”,眼前一黑便頹然癱倒在地。
靈兒心道,“既然還有個伴陪著她,難怪她還能說出話來,只是可惜了這麼個絕世佳人了。”心里想著,便把石桌上的果子一個個往嘴里塞,只覺滿口生香,竟是比自己做的家鄉菜還有好上許多。
反正出來了就更不想回去,靈兒來到車前看看自己的一些衣物還在,想必是不值幾個銀子,那起強盜也懶得要。只是銀兩都被搶走了,自己身上的銀兩雖不多倒是還有些。
當此時衡王正騎馬一路狂奔于出城的道路之上,後面跟著的韓勇、韓猛兩兄弟已是拼盡全力跟上王爺。
靈兒看著那三人漸行漸遠,這才慢慢站起身來,那一身藍衣,非他又能是誰。他終究還是對自己有幾分情意在,但是自己此刻既然也無半點留戀之情,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哪天人家又翻臉不認人了呢。
本來隨便找一隅睡一晚也就罷了,可是無奈好奇心作祟,靈兒倒是想看看這山洞到底通往何處,是以一徑的往前走。越往里走越覺得溫暖,仿若幻覺一般隱隱的還有淡淡的花香飄來。
百里心兒默默的走了過來,拉拉衡王的衣袖道:“夜深了,師兄早點回房歇息去吧,小心凍壞了。”
胡蝶衣隨手拍掌道:“玉奴快取些水果來與靈兒姑娘。”
胡蝶衣見靈兒好奇的四處打量,便道:“妹妹既然來到這里,也只能隨我在此處常伴了,我自幼時居住于此,並未外出過,且不願有人知道我這住處。”
靈兒憶起當初汪九爺向自己提到三十年前聞名江湖的百毒婆婆,了然道:“原來你就是百毒婆婆的傳人,這枚綠蝴蝶理應由你保管,”說完雙手送上,面上滿是物歸原主的開心。
好在她畢竟非這個時代的女子,即便道路難行,倒還不成問題。眼見得天慢慢的黑了下來,自己走了多遠也不知道,附近既然沒有一個村莊住戶之類。若是在這野外睡上一夜,非得凍死不可,靈機一動,便朝著山林處走去。依著靈兒的想法,一般的山里都有個山洞什麼的,再不濟能尋些枯枝爛葉的生個火也能勉強過夜不是。
靈兒說完,轉身上了馬車,自此天涯兩隔,但願永世不再相見。
“別再裝睡了,趕緊的起來說話,”一聲冰冷卻又不失婉約的女子聲音響起。
第二日正午時分,韓勇跌跌撞撞從外面進來稟道:“王爺,王妃逃走了。”說完遞上百里心兒留下的一紙書信,如信上所言,“自己用計迷暈了韓勇、韓猛兄弟,放走了姐姐,既然師兄已經認定姐姐是瑞王同謀,就只當她已被處死好了。姐姐自此終身不再重返京城,望師兄放其一條生路。”
百里心兒話說到此,衡王忽而怒道:“你以為是本王冤枉她了?你可知那日在山洞里我明明見到了瑞王也在,若是沒有奸情,何必回避?”說完轉身離開,只留百里心兒看著那決絕離去的背影,跺腳道:“你又不曾查過真相,就憑自己的眼楮所見就妄加揣測,一意孤行以後你會後悔的。”
這胡蝶衣本是百毒婆婆收養的孩子,因是自幼養在身邊,是以愛如己出。而其又甚為乖巧伶俐,百毒婆婆便將平身武學盡傳于她。百毒婆婆昔日丟了這綠蝴蝶後,為了躲避仇家,不得已帶著最心愛的徒兒隱居山洞,只求有朝一日重振百毒教。
沉默了半晌,衡王背對著百里心兒道:“心兒覺得師兄我做錯了嗎?”
靈兒乘馬車走了兩日,因雪天路滑腳程頗為緩慢,直顛的人覺得真真被顛散了架子般。然這時身體的不適終究比不上內心的傷害,此時獨自一人躺在馬車里,靈兒才覺出什麼是心痛。自己剛熟悉了那人身上淡淡的清香,睡著時輕微的鼾聲,每次自己受傷時無微不至的照顧,即便自己如何耍無賴都微笑著包容,以及那永遠的雲淡風輕模樣。
待得三人到來,可憐尋音樓的六位得力侍衛已是倒在血泊之中,很顯然遇到的絕非一般的馬賊。衡王飛身下馬,四處查看一番,只見有一位仍在顫抖,急忙上前將其扶起。那人正是剛才的冷臉大漢,見衡王過來,拼最後一口氣慢慢吐字道:“王妃在......。”可憐話未說完,已是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將幾件衣物整理成個小包,現在的大道自然不能走了,靈兒便隨意的循著一條小徑朝前走去。
這話問的突兀,倒讓百里心兒一時不好對答,想了一會,故作輕松道:“有些事情無所謂對錯,立場不同罷了,只是師兄說靈姐姐是瑞王派過來的奸細,我是萬萬不贊同的......。”
韓勇檢查了一番馬車,車上所有之物皆已是搶掠一空,哪里有王妃的影子。衡王雙手緊握,只恨自己來晚了一步,翻身上馬,朝著馬蹄印追去。
豈料那女子卻並不領情,冷道:“你脖子上的綠蝴蝶從哪里來的?”
不一會,一個同樣身著粗布灰色衣衫的中年女子端了一個石盤的果子過來,並未說話,只將果子放下便轉身走開去。
“所謂南柯一夢,大抵如此了.”靈兒心中哀嘆著,用手擦了把眼角不知何時溢出的淚水。胃里又開始翻騰起來,雖然兩日來並未吃過些許東西,但仍是覺得連連的泛酸。怕自己餓出毛病來,畢竟此時是別想有清溪和諾兒細心周到的照顧了,自己打開車內準備好的油紙包,里面的鹵牛肉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一邊揪著牛肉往嘴里塞,一邊又想著自己那兩個小姐妹,想衡王還不至于為難那兩個丫頭吧。可是轉念又覺得王室斗爭最為殘忍,自己已是貴為王妃尚且可以說關就關,想必隨便捏造個名頭說自己暴斃了也不可知,何況兩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
雪越來越大,搓棉扯絮般的紛紛揚揚灑落大地,衡王靜靜的站在芳菲苑外望著已是人去樓空的院子。那個人兒離去了,這衡王府內唯一的一抹亮色也隨著其飄遠，余下的又是永遠的深沉。記憶中自己深夜歸來,總會有一盞燈等著,這個時候那個一直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人就會讓丫頭送上一份香氣四溢的宵夜來。兩人對面而坐,邊吃邊聊,自己從來沒有覺得冬日的夜晚會有如此的溫馨。
另幾人也不敢接話,各自扭過頭去。剛才說話的漢子憨厚一笑,也不再言語,幾人又靜靜的等著靈兒過來。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不大會功夫眼見得尋音樓的紅衣客們已是有兩位負傷,形勢陡然而下。
不知過了多久,靈兒緩緩的睜開雙眼,只覺滿室的溫暖與花香。不及細想,靈兒又忙忙的閉上眼楮,心中念叨,“難道是又穿到其他朝代去了,還是自己做夢呢?”
听這話語,靈兒自然明白其中含義,不由得問道:“就姐姐一個人在此處,你不覺得孤單嗎?”
另一個冷面大漢喝道:“總管安排的差使,哪里是我們私下里該議論的,若是不服,大可退出尋音樓,樓主自然不會勉強。”
不過眨眼功夫,一群衣著不甚齊整,卻都蒙著面的馬賊凜然立于馬車前方。看這形勢必然是一群窮極的匪徒為劫財而來,雖他們人多勢眾,但是尋音樓的人又最是心高氣傲,自然不肯輕讓。兩隊人馬未及對話,便策馬揚鞭,一番拼命廝殺起來。
冰天雪地,四下無人,靈兒下得馬車走了好一陣才尋得個僻靜的地方。現在自己一個女人跟著五六個男人一起出門,著實不方便,連如廁都成了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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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胡蝶衣的敘說,靈兒這才細細觀察了一番這山洞來,卻見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個溫泉的源頭。抬頭看向頭頂,離著有數丈高才是山洞的頂部,也就是說自己“掉”進了深坑里,而當初自己一路走進來不過是通往這深坑的甬道罷了。
尋音樓的幾個紅衣客背對著靈兒所去方向,一個道:“不知簫總管可曾有新的任務給我們,如今這差使著實無聊的緊。”
靈兒摸摸了脖子,隨手扯下那蝴蝶坦然道:“這是一個朋友送的,姑娘若是喜歡,我就送給你好了,反正留著于我也無甚用處。”
靈兒從石頭後面探出腦袋來,看見面前形勢,直嚇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想想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下柳氏手下的幾個婆子還湊合,這樣的場合就算了吧,過去只會給自己的人添麻煩。脖子縮縮,索性蹲下身來,貓腰藏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