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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安娜從來都沒有覺得呆在家里是這麼的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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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毅慶從醫院回到家開始,整個黃氏大宅就被低氣壓籠罩著。黃明月自不必說了,進進出出都拉著一張臉,就是黃毅慶也老是沉著臉唉聲嘆氣的,潘麗貞悶在房間里不出來,許媽只顧著低頭做事,只有桂珍窺探著每個人的臉色還帶有一絲活力。
只不過是黃明川出車禍沒了。
黃安娜坐在梳妝桌前翻翻白眼,將臉湊近鏡子,生怕自己白皙年輕的臉上因為熬夜而留下什麼痕跡。本來今天有個晚宴,她都精心準備好了行頭準備在晚宴上大出風頭的,看來也泡湯了。還有周末閨蜜團的野餐會,也只能夠放在心里想想了。
黃安娜對著鏡子做出苦惱的表情。
她並非對黃明川毫無感情,這個和她有著一半血緣關系的哥哥,她並不討厭,相反有時候還以他為榮。英俊高大博學有禮,實在是找不出不喜歡的他的理由。不過,要是黃明川影響到了她的生活,這個哥哥就變得不可愛了。
現在,黃明川的死帶來的種種麻煩差不多抵消了黃安娜對這個哥哥淺淺的悲傷。
正在百無聊賴之際,手機響了。
黃安娜只瞥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跳了起來。她將手機抓在手里,在心里默數到十,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摁下了接听鍵。
“文璐?”口氣一定要淡淡的。
“你在家嗎?”
黃安娜矜持地道︰“在家呢!”
“方便出來嗎?”金文璐明顯地頓了頓。
黃安娜幾乎要脫口而出,不過她按捺住了自己,將手機換了一邊,猶豫了一下︰“應該,可以吧!”她故意撇著嘴將聲音壓得又低又沉,可是帶笑的眼楮卻早就暴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那我十分鐘後到門口。”
黃安娜掛了電話,對著鏡子笑了笑,那是作為豪門千金最標準的笑容——嘴角輕翹,只露出四顆雪白的牙齒。
黃安娜飛快地在衣櫃中翻了一遍,為周末的野餐會準備的衣服很漂亮。只可惜太鮮艷了些,實在是不適合現在這個情況穿。于是,黃安娜只得選了一件素色暗花的大衣,襯著她略略有些倦意的臉色。倒是顯出楚楚動人來了。
她躡手躡腳地下樓,剛好在樓梯口踫到桂珍。
“二小姐……”
黃安娜趕緊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桂珍縮縮脖子,看著打扮得光鮮的黃安娜悄悄地溜了出去。桂珍素日得了黃安娜很多好處,自然對她是言听計從。不過听到外頭的喇叭聲。她不由得鄙夷地撇撇嘴。
二小姐平時看起來高高傲傲的,可是一到金律師面前就成了听話的兔子。金律師,是很不錯,家世又好,為人又紳士。可是如果由她選的話,她卻是意屬潘吉誠表少爺,風流倜儻嘴巴又甜,跟著這樣的男人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桂珍覺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非常時期,要是沒人叫她做事情,還是窩到姑媽的廚房里比較保險些。
……
黃安娜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隨口問道︰“去哪兒?”
金文璐瞟了她一眼︰“把安全帶系上。”
黃安娜便側過臉,甜蜜蜜地笑著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金文璐就這點不好,明明心里關心,卻偏偏要做出冷淡的模樣來。不過黃安娜卻偏偏就吃他這一套,那些在她面前軟骨頭似的男人看多了,倒是覺得金文璐這樣的才算得上是真的男人。
“去哪兒?”黃安娜不敢出去太久,黃毅慶這兩天心情不好,她可不能被他抓住當成出氣的炮灰。
“不去哪兒。”金文璐專心地把著方向盤,眼楮看也沒看她一眼,“剛好辦事經過附近。順便帶你兜兜風。”
黃安娜抿嘴一笑,心里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說句好听的就這麼難嗎?明明就是想她了,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正兒八經的口吻來。誰不知道,周圍這一片全都是住宅區。即便是金文璐真的出來辦事,也不可能經過附近。分明是他知道自己這兩天心情不好,特意繞過來帶她兜兜風散散心的。
不過,金文璐不願說,黃安娜也不想點破。談戀愛最美好的階段不應該就是像現在這樣猜來猜去,一顆心飄在半空的階段嗎?好不容易踫上一個棋逢對手的。她可要好好地享受這個階段。
想道這兒,黃安娜忍不住看了金文璐一眼。
他的側臉很俊朗,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逆著身側射過來的太陽光,還能看到下巴上剛剛冒出頭的細細的胡渣。
黃安娜心頭一蕩,便很有伸手撫上他的臉的沖動了。
他們兩個心照不宣或真或假地交往了幾個月,最大的肢體接觸不過是人多的時候他順勢扶一下她的肩膀,竟連手都沒有拉過——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黃安娜不由得有些懷疑之前關于他的傳聞,他現在的表現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學期換一個女朋友的花花公子。有時候,黃安娜難免有些自作多情地認為,她和他以前的女人全都不一樣,所以他才這麼珍視她,輕易不敢造次。
天知道,黃安娜有多想在他的身下化成一汪春水。
金文璐卻不知道黃安娜此時綺麗的心思。他去雋成報了個道,卻根本沒有沉下心來做事的心情。在市中心醫院見到的黃明月的那張臉始終在他面前晃動——沒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那種淡漠的看破一切的表情卻更讓人覺得沉重,原來有些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是不能夠用眼淚來衡量的。
他想見她!
他想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陪在她身邊,將他的肩頭借給她依靠!
這種**就像是雨後萌生的雜草般蓬勃而不可抑制。
金文璐將手機拿出來又放回去,摁了無數遍黃明月的號碼,卻又一個一個地刪除掉——他不再是容易沖動的毛頭小伙子,知道有時候克制才是最隱忍的愛。
“我們在這兒停一下吧。”
黃安娜倉促地收回了停駐在金文璐臉上的目光,隨隨便便地應了一聲。對她來說,去哪里並不重要,只要有金文璐在身邊。
金文璐選的是一條僻靜的小路,路旁種著兩排小有規模的香樟樹。雖然是冬天,不過香樟樹葉還是郁郁蔥蔥。這種厚重的暗綠色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給每一片葉子都涂上了蠟。
“都還好吧?”金文璐含含糊糊地問了一聲。
黃安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垂下眼簾,拼命地想著黃明川素日的好處。露出憂戚的模樣。
“伯父,伯母都還好吧?”
黃安娜咬了咬唇,黃毅慶潘麗貞兩個人明顯在冷戰,始作俑者便是黃明月。不過家丑不可外揚,她微微笑道︰“虧你還惦記著。我爸那點小傷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心里難受,整夜整夜地熬著睡不著覺,只能在早上迷迷糊糊睡上一會兒。”
金文璐理解地點點頭,所謂的人生三大悲之一便是老年喪子——雖然黃毅慶還年富力強,不過猝然失去了那麼優秀的獨生子,但凡是正常人總會肝腸寸斷的。
金文璐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又問︰“黃明月,她還好吧?”有了前面做鋪墊,這個問候應該不會太突兀了。
“她?”黃安娜的嘴角在一剎那略略扭曲了一下。不過她馬上順勢嘆了口氣,掩蓋了她的失態,“最傷心的應該就是姐姐了。”心里卻是很不以為然,黃明月搬回黃氏大宅這麼久,還從來沒像現在這兩天蹦 得那麼歡。她將悲傷當成毒液,恨不得全身長滿了毒刺,潘麗貞就成了她首當其沖的假想敵。
金文璐急急地道︰“你應該多勸勸她,人死不能復生,總是要節哀順變的。”
黃安娜沒發覺什麼,只把金文璐的話當成了客套話。既像是為自己辯解又像是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姐姐這個人,本來性子就孤傲,雖然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大半年。我們說的也全都是泛泛的東西。偏偏這個時候還真是不好貿貿然地去勸她,這些事總要她自己想通了才好。”勸她?哼,她是吃飽了撐的,就怕好心沒好報被她反咬一口。
金文璐便有些默默的,他知道黃明月就是這樣的性子。有些東西她寧可藏在心里,也不願意在不夠親密的人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現在遭此大挫。恐怕沒有個一年半載也緩不過來。
黃安娜說到這個份上,金文璐就不好再繞著黃明月說下去了,再多問幾句,黃安娜就是再遲鈍也要起疑心了。
“明川,還在醫院吧?我想聯系幾個大學的同屆校友給明川開個追思會。”金文璐滿臉的鄭重,這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能夠自自然然地接近黃明月的方法,至于是真的聯系幾個校友還是自己全權代表,就要看自己那時候的心情了。
黃安娜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金文璐很敏感地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黃安娜順口一句。
金文璐卻看著黃安娜躲閃的眼神,微微顫動的睫毛,心里警鈴大作。難道這兩天黃家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這事會不會和黃明月有關?
黃安娜在金文璐的目光下終究撐不住,或者是沒把金文璐當成外人,躊躇了半晌,才道︰“這事我也只告訴你。”
“怎麼了?”
“明川哥哥現在不在醫院。”黃安娜皺皺眉,將“太平間”那三個討厭的字眼略過。
金文璐明顯地松了口氣,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哦,送回家了嗎?”靈堂總不能就擺在醫院里,黃毅慶在t城有頭有臉,獨子沒有了,恐怕要出動半城的人來吊唁。
“不是。”黃安娜搖頭,心一橫道,“早上送到城西分局了。”
金文璐真正覺得奇怪︰“交通責任事故認定書不是早就下達了嗎?”
黃安娜臉微微一沉,放低了聲音︰“是去做尸檢。”
“尸檢?”金文璐像是在听天方夜譚,這兩個字似乎離他們的生活好遙遠,黃明川不是因為車禍而喪生的嗎?或者當中另有隱情?
短暫的震驚之後,金文璐馬上就想到了種種可能。
黃安娜心里又怨恨了黃明月幾分,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單獨和金文璐呆在一起,還沒說上兩句風花雪月,說的還盡是圍繞著他們姐弟倆的破事。
“姐姐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定要讓明川哥哥做尸檢。”黃安娜生怕金文璐誤會了什麼,急急地解釋著,“爸爸開始是怎麼都不答應,說明川哥哥車禍已經是那麼慘烈了,不忍心再讓他遭受開膛破肚之苦。”
雖然雋成律師事務所從來不接刑事案件,可是尸檢不應該是懷疑死者非正常死亡才進行的檢測手段嗎?難道明川不是因為車禍而死的?黃明月到底發現了什麼隱情,才會這樣不松口?
“後來呢?”
“後來?”黃安娜的表情便變得淡淡的了,“後來,誰都拗不過姐姐,我爸爸也稀里糊涂地答應下來了。唉,就是可憐了我明川哥哥。”要不是傳出去對黃家名聲不好听,誰會在乎黃明川要不要去做尸檢,畢竟真正心疼的也只有黃明月和黃毅慶。
“哦——”金文璐若有所思。
黃安娜又叮囑道︰“這事你千萬別傳出去,就怕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听了借題發揮。”翁隊長的上司是黃毅慶的好朋友,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應該會閉緊嘴的。
“那是當然。”金文璐心不在焉地應著,腦子里卻在快速地搜索著他到底可以借助哪條關系搭上城西公安局。
黃安娜嘆了口氣,道︰“前面剛好有個小花園,要不我們下來逛逛吧!”
金文璐抱歉地笑了笑,道︰“只能下次了,我還真是順道經過,事務所還等著我把這份材料送回去呢!”
黃安娜不由得嘟起了嘴,只覺得失望極了。
金文璐卻並沒有留意到黃安娜的小表情,他很快地發動了汽車。
這一路上,金文璐看似專心地開著車,心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