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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滿載而歸,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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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麗貞聞言笑笑︰“我隨你。”
潘麗貞看著女兒皺起眉頭,忍不住朝她使了個眼色。安娜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不過潘麗貞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當了二十一年的獨女,突然家里多出來兩個和她有著一半血緣關系的人,心里不痛快也是在所難免的。
想到這兒,黃明月歉然道︰“我覺得不是很合適。”
坐在回去的車上,潘麗貞母女倆熱烈地討論著配飾,黃明月卻靠在軟軟的靠背上假裝體力不支昏昏欲睡。
黃明月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張並不算英俊的撲克臉,劉伯安,劉伯安……
黃明月再瞟了一眼鏡子,這條裙子穿在自己身上無可指摘。她更相信她若是穿上這一身出席後天的晚宴,必然能夠吸引住大多數人的目光。初次在t城的社交圈里露面,黃明月覺得泯然眾人似乎要比先聲奪人更妥當些,況且潘麗貞嘴上說得好听,卻一直沒有替她拍板。她應該是晚宴上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或者是作為黃安娜美貌的陪襯。
這樣盛大的慈善晚宴,作為黃毅慶行政秘書的劉伯安應該也會出席吧?
對外她是儀態萬方的千金小姐,只願意接受旁人艷羨的目光;可底子里她還只是個二十出頭的被慣養的女孩子,爭強好勝不落人後。前世的自己,蠢蠢笨笨,對黃安娜絲毫構不成威脅,更是可悲地成為她的陪襯物。可以這麼說,前世的黃安娜是踩在她的身上慢慢地接近金文璐,而她是他們愛情中作踐自己的小丑。
店員簡直有天上掉餡餅的感覺︰“黃小姐眼光真好,是先試一試還是就包起來?”
“明月——”
黃明月咬了咬嘴唇,囁嚅著,伸手扯扯腋下的裙子︰“我從來沒有穿過這麼露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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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她將以全新的身份出現在t城。
店員臉上的笑意更深,她在這家店上了兩年班,每天服務的是t城頂層的富家太太小姐,從來沒有人會因為衣服的價格而肉疼。漂亮的衣服是女人的戰袍,幫助女人在男人的主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位小姐倒是有些意思。
一陣遲疑的腳步聲傳來,黃安娜忍不住抬起頭來,只見一襲湖水藍的窈窕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黃安娜沒說話,愈發熾熱的目光挑剔地碾過黃明月的身體。這副好身材縴儂合度無可挑剔,只不過——黃安娜忍不住掀動嘴角笑了笑,鄉下人終究還是鄉下人,盡管穿著一身華服,可是黃明月局促地像是穿著偷來的衣服似的,兩只手似乎都無處安放。
不知道為什麼,潘麗貞突然暗暗地松了口氣。
潘麗貞揚揚眉,就是她再不想替她買單也得買了,傳出去豈不是說她這個做後母的苛待繼女。
店員迭聲應道︰“就好了就好了。”
黃明月低下頭為難地看著身上的裙子,半晌才道︰“我還是選那件白色的裙子吧!”
“挺好的。”潘麗貞淡淡地道,“明月你要是喜歡就買下來。”
店員覺得有些遺憾,白裙子的價格只有黃明月身上這條的一半,一進一出她可是少了好幾百的提成。
待到黃明月走出更衣室,潘麗貞對她身上的白裙子大肆褒獎,黃安娜也難得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不算什麼。本來還打算直接帶你和安娜飛趟巴黎,只可惜時間來不及了。“
潘麗貞也暗暗詫異,她記得年輕時候的沈雲芳雖然也有幾分姿色,可是五官平淡過目就忘,怎麼竟能生出黃明月那樣的尤物來,幸虧此時她對她自己的美一無所知。
黃明月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只當做沒听懂,由店員引著回更衣室換衣服了。
店員掩飾不住的歡欣︰“這條裙子前天剛到就有好幾個人看上了,不過試穿之後都沒有這位小姐穿得合適——這倒真像是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
黃安娜不耐煩地又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怎麼還沒好?”
“直接包起來吧。”黃安娜優雅地拿起茶杯,倨傲地用下巴一點黃明月,“已經有人幫我試過了。”到底還是忍不住壓了她一頭。
黃安娜果然還是那樣的性子!
黃安娜卻冷不丁道︰“那正好,這條裙子我要了。”
童話故事里,灰姑娘的後母只帶了親生女兒去參加王子的舞會,灰姑娘被她關在家里做家事。她這個後母當得雖沒有掏心掏肺,可也很算是過得去了,至少願意帶她進社交圈。可是若是她的風頭搶過了安娜,這卻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黃明月在更衣室里脫下湖水藍的裙子,換上那條乏善可陳的白裙子。她很滿意鏡中的自己平淡無奇,想來除了出于禮貌應該不會有人想多看她一眼。
店員很想做成這筆生意,繼續勸道︰“這條裙子整個t城只此一件,難得這麼適合您。要不您讓黃太太黃小姐給您參考參考?”
黃明月看到黃安娜的眼中閃過驚艷,而潘麗貞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復雜。如果說美貌是女人生來的武器,她希望這件武器能留到最後再派上用場。
黃安娜將一縷調皮的卷發撩到身後,清秀的臉龐漾起笑容︰“我看姐姐穿得挺好的,她不喜歡這個樣式我倒是挺喜歡的。再說了,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不適合這個顏色呢?”
潘麗貞奇了︰“安娜,你不是從來不穿這個顏色的嗎?”
原來是個鄉下土包子——店員畢竟見過世面,她忍住笑,認真地道︰“今年就流行這樣斜肩的款式。您的肩膀和鎖骨生得這麼漂亮,剛好可以露出來。”
黃明月回頭瞥了一旁的店員一眼,小聲小氣地道︰“可是,這條裙子……很貴。”她在試衣間里翻過裙子的吊牌,差不多要兩萬了,要是擱在以前的黃明月身上,不過是她零用錢的零頭。
兩條優美的弧線勾勒出黃明月姣好的身段,禮服斜肩的設計露出她雪白的肩膀和縴細的鎖骨,整條裙子剪裁簡潔沒有多余的裝飾,膝上兩寸的魚尾裙擺既莊重又不顯輕佻。隨著黃明月身體的動作,禮服的料子發出柔和奪目的光彩。
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再費心費力琢磨黃安娜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