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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清水放在了白狐面前,隔著竹籠,白狐期盼的目光望著給它送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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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似乎不敢去看它那雙眼楮,放下水後,立即跑回了屋中。看著消失的背影,白狐發出咽嗚的低鳴,竟然如人一般流下了幾滴淚水。
深夜,萬籟寂靜。
林中深處偶爾傳來幾聲鳥鳴,也無法添補山中孤寂。
唯獨一處茅草屋中還透著點點亮光,湊近了些能听到屋內傳出的呢喃人聲。
“我打听了一下,如果將那畜生賣了,不僅相當于我們一年的收成,而且小弟也能去鎮上讀私塾了。”一個男子壓低著聲音卻掩飾不住聲音中的興奮。
“你問的是活價還是皮價?”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急切的追問。
“啊?沒……沒問。這不是一樣。”男人說道。
“你……我怎麼就嫁給你這麼一個實心的。身子弱,干不了重活,腦子還不好使。活價和皮價差的多了!我的手藝如何你是知道的,這十里八村我論第二就沒人敢論第一。那畜生的皮一看就是極品貨,我再好好拾到拾到一番,別說抵一年的收成。就是讓我們去鎮上買個小鋪也是有的。”女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明兒個繼續去問,多問幾家。別傻頭傻腦的把家底都給掏了,就說是替別人問的!”女人低聲交代。
茅草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答應聲,而後燈一滅,就與大山融為一體。
似乎所有的生靈在這一刻陷入了沉睡,唯獨漆黑之中微微泛著銀白光芒的白狐,睜著大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翌日,茅草屋中的中年男人天還未亮就出了門,少女也起了大早,燒水做飯劈柴喂雞,似乎所有的活都由她一人來做。
白狐就被關在院子的角落中,用草垛遮蓋了籠子,只有巴掌大快地方沒有遮住。這是為了能時刻觀察這只狐狸,生怕它忽然就死了。
少女無數次經過白狐的竹籠,卻都不敢看它一眼。
而籠中的白狐依舊看著少女在眼前忙忙碌碌,只是它的目光已經變了,沒有期盼,沒有好奇。就如同普通野獸一般看不出情緒。
少女雖然不敢正眼去看那只白狐,可余光時不時的就從那處略過。瞧著白狐依舊活著,她內疚的心才稍稍好過一些。
看著少女端著飯食進屋,白狐的耳朵動了動。昨一晚它努力養精蓄銳著,就等今日找機會逃脫。
他們關著白狐的籠子是一個活栓,如果關的是其他普通的動物,沒有人從外面打開它們就無法出來。可白狐已經修煉出靈智,它看過人是怎麼關上這籠子的,而昨晚在努力了整晚之後,終于找到了竅門。
此刻少女正回屋中,它悄悄的伸出了前爪撥弄著竹栓,一點點的向邊上撥弄。
“喀拉”的脆聲,門終于被打開。
這一瞬間,白狐顛著後腳只用三足奮力向籬笆柵欄沖去,可是它卻低估了自己的傷勢。蓄力一跳,後腳受傷的骨頭似乎都要斷了一般,疼的白狐失去重心。
只差一點,它就能逃離囚禁它的牢籠,可是還是差了。
屋外的動靜帶起了婦人的警惕,她走出屋後就見白狐從柵欄上摔下,而後又準備著向外躍去。
“小弟!大丫!快!快來抓狐狸!”婦人提著裙裾,從門旁拿起一條靶子就去攆白狐。
白狐被追的四竄,剛要準備跳出柵欄,小弟不知從哪冒出還拿著木柴揮舞著向它身上甩去。
“別傷了它皮毛!”婦人看著兒子手上帶分叉的柴禾,立即提醒道。
男孩正興頭上,哪里還听的進娘的交代,眼瞧著要敲上白狐的身子,大丫一把攔住了弟弟。
“好,好,別傷了它的皮毛!它不是听你的話?大丫,快,抓住它!抓住它,我們以後就能住上大房子,你也不用天天上山拾柴找野菜了!”母親大聲叫著,提醒著。
少女看著被逼近角落的白狐,它齜牙咧嘴的豎起了渾身上下的毛。勝雪的皮毛在逃跑中被塵土蓋了一層灰,在混合著小弟不知從哪潑的水,已經髒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完完全全如同山中她曾見過的野獸一般,哪里還有最初遇見時的溫馴。
“想什麼呢!把你邊上的網拿來!能不能過上小鎮的日子,就看這只畜牲了。”婦人扯著嗓門罵道。
少女一愣,鬼使神差般的就拿起了身旁的大網,向白狐靠近。
瞧見少女拿起大網,白狐的眼底閃過一絲自嘲,再看少女的目光,已經和其他野獸無異,警惕、冷漠。
少女的腦海中都是第一次到鎮子上時所看見的場景,紅磚綠瓦,人聲鼎沸。就連小攤小販的兒女穿著打扮樣樣比她好,本來就不漂亮的她,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不想過如今這樣的生活,她想要在新年有一身大紅襖;她想在出閣那天能用上馥郁芬芳的胭脂……
手中的大網似乎是願望的鑰匙,而白狐就是打開願望的寶箱。
白狐看著填滿視線的大網時,第一次知道了絕望是什麼模樣,第一次在心中呼喚著青狐快點出現,第一次後悔不顧青狐的警告離開在深山來到人世。
它的呼喚傳的很遠,遠到依舊在深山尋找著白狐蹤跡的青狐似乎听到了冥冥中的呼喚。
青狐碧綠的雙眸感應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預感,它向前方望去,再往前走就要過了界限,那里是人類活動的範圍。
沒有絲毫猶豫,青狐向著心中指引的方向奔去,哪怕荊棘劃傷了它的四肢,尖銳的石頭刺傷了它的肉墊,也沒有阻止它減速一分。
就這樣一直狂奔,也還是花費了半個白晝。
筋疲力盡的青狐躲在一處破敗的木屋中休息,這里屬于人類的氣息已經十分濃郁。它要更小心謹慎,它的心中有種糟糕的預感——白狐或許落進了人類的手中。
不等青狐平緩**,遠處一陣似有似無的淒厲喊叫聲讓它瞬間忘了疲憊。
那是白狐的叫聲,它從沒听過白狐這樣呼喊過,已經不能用淒厲來形容它的叫聲。每一聲似乎都融入著生命力,隨著叫聲消失,生命也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