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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只救得皮毛，救不了其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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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政先是一笑，拍手道好︰“不錯，甚是不錯！”
笙歌身子一僵，呵呵一笑，听見太後道︰“按理說雲甦這孩子倒是不錯，可惜不知與誰家的女兒有了婚約。雲王，這事是你失職，管教失利。”
赫連政皺眉，神色不悅，正要開口，卻听見赫連陵溫聲微笑道︰“父皇，莫耽誤了吉時，該起歌舞了。”
雲王默然垂首，他也想知道這個答案，等待雲甦給他一個交代。
雲甦？笙歌抬起頭，看向臣子座位那邊。
赫連陵笑著說︰“雲世子過謙，我能活至如今，全依仗雲世子。”
雲王隱忍不發，赫連政卻是抬高聲音道︰“小家碧玉如何高攀的起雲王府？雲甦，你太不懂事了。”
雲王率先下跪，幫襯雲甦道︰“雲甦確已有婚約，皇上厚愛，臣感激不盡。”
笙歌看的實在無聊，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祝壽詞……然後眾臣附和……然後皇帝大悅，有賞……然後……
隨著呼拉拉的一聲，場面甚是壯觀，所有人皆行禮道︰“吾皇萬歲，太後千歲，皇後千歲。”
赫連政接口道︰“不錯。”他看向太後，“母後，依你看，獎賞雲甦這孩子些什麼？”
笙歌一顆心忐忑不安，這感覺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拿捏實在不爽。正要開口，卻听見一個聲音打斷道︰“太後，相府千金年歲尚小，不如過些時日再談。”
笙歌抬頭一看，正是赫連陵緩緩開口，正欲說出的話堵在喉里，半晌默然不語，靜靜等待上級的裁決。
……
笙歌松了一口氣，意識到了什麼，又提起了一口氣。
笙歌心里默默祈禱︰千萬別把她供出來，千萬別，千萬別……
笙歌雖不懂舞藝，但能讓看得人心神向往，便算是最好的境界了。很明顯，眼前的歌舞的技術，便是讓人佩服的。
他說不錯，自然所有人都得跟著說不錯了。
赫連政稍稍驚異︰“你在宮外調養許久，一直尋覓不到良醫救治。這次朕听聞你病情大好，特意將你接回宮來。不知是哪位神醫醫術如此了得？朕得好好嘉獎。”
雲王恭謹道︰“是臣之過，臣教子無方。”他低低道，“雲甦，你還不認罪？”
“回皇上，雲甦已有約，恐難從命。”
“何罪之有？”
一曲終了，琴聲余音不絕，令人心馳神往。
雲甦已是站了出來，彎腰肅言，神色依舊︰“皇上過獎，臣有罪。”
“回稟父皇，此乃雲王府之世子援手。”赫連陵笑應。
赫連政覺得甚有道理，不免欣慰道︰“賜雲王府白銀萬兩，錦緞百匹。另，今日是太後壽誕，正好擇一樁佳緣，雙喜臨門，雲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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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出言外之音，狐疑看了眼笙歌，又想了一番，覺得赫連陵一直住在相府後山，與笙歌日久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出于彌補這個兒子，笑道︰“母後，此事以後再談不遲，你心急了。”
笙歌瞌睡跑了大半，想起太後問的什麼她也不知，此時又不好再去問人，只有上前幾步中規中矩行禮道︰“笙歌拜見太後姑婆，願姑婆萬福金安，大壽無疆。”
良久，雲甦道︰“只是一家小家碧玉。”
赫連陵起身︰“父皇掛念，病情已好了許多，無需擔心。”
赫連政率先爽朗一笑，很是高興︰“好！雲甦年少有成，實屬難得。朕有賞。”
話音一落，一陣清脆悅耳的琴聲傳來，眾人不由自主放松身心，舒緩連日來的緊張神經。接著便是兩隊舞女順序翩翩而來，衣袖翩然，舞姿婉轉，薄紗柔裙，恍如仙女。
“謝皇上。”
雲甦執著跪于台前︰“請皇上收回成命。”
赫連政神色一緩，才記起這是太後壽誕，揮揮手道︰“雲王起來罷，此事以後再議。起舞。”
然後沒有然後了，笙歌睡著了，手撐在小幾上像上課時躲避老師目光一樣悄悄合上了眼，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再有一會，結束了便可以回家了。正無意識地想著，卻感覺四周靜謐下來。笙歌警惕地睜開眼，正見娘小聲地催促她，話語里不乏擔憂︰“太後問你話，快些起身。”
“陵兒，此番回宮，病情稍好不曾？”赫連政撩起衣袍前擺，坐在正中首位，看向赫連陵的眼里露出一絲溫情。
笙歌回到座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仔細看著這場壽誕的三個主角。皇上大約年過五十，威嚴剛正，依稀可以辨認出年輕時的俊逸模樣，笙歌記得這皇帝名政，叫赫連政。皇後看著十分年輕貌美，因是壽誕，所以化著濃妝，顯得莊重大氣。太後年歲已老，大約七十的年紀，她打扮的很是簡潔，只是臉上的妝容細致了些。
太後眯了眯眼，雖年歲已大，底子卻還硬朗，提醒道︰“皇帝，世子大了，該為雲甦擇一樁天作姻緣了。”
提起赫連陵的病，赫連政一嘆。以前在宮里時听有僧人說四皇子命不久矣，他當時勃然大怒，命人殺之。殺戮卻救不了赫連陵的病，赫連陵自一出生便患有心疾，名醫束手無策，後來赫連陵五歲之時加封為王，以為可以沖沖喜氣，豈料病情加重。有方丈言曰須得到宮外療養，地方已是選好，卻在相府後山。孟相誠惶誠恐，要把後山與相府相連，方便照顧皇子，卻被方丈阻攔，說皇子須得靜養，不得有人打擾。
他問的是雲王，卻非雲甦。笙歌婉轉一嘆，赫連政把雲甦的婚事放在太後壽誕上提出來，自以為這樣便是對雲家天大的榮耀，卻委實一點意思也沒有。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是嚴格，更不用說皇帝親賜，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婚姻自主簡直痴人說夢。
雲甦看了眼太後，又看了眼雲王，半天，才道︰“雲甦有錯。”
皇上興致很是不錯，微笑中不乏威嚴道︰“眾卿免禮，平身。”
見雲甦認了錯，赫連政神色緩和了不少，太後點點頭︰“哀家知你，把笙歌許配給你哀家也是放心。你可應允？”
赫連政恢復笑容，對雲甦道︰“哦？是誰家的女子？”
皇帝盯著他，卻有幾分僵持的意味，大臣全在下面看著，他有些惱怒。
太後慈祥一笑︰“笙歌長大了，懂事了不少。既還不懂那些心思，姑婆便為你作主，為你選一門好婚事如何？”
太後卻是笑了，“行了，就你嘴甜，姑婆問你，你現無婚配，可有屬意人選？”
這樣一過，就是十一年。赫連政倒也不知赫連陵這邊過的是什麼模樣。
這……笙歌猶疑半天，嬌羞低頭道︰“姑婆，這是什麼話呢，讓笙歌如何作答。”
笙歌不敢相信地飛快轉過頭來，看著雲甦。他神色淡淡，甚至一如往常地面無表情，此時在天光暈染之下使得整個人柔和了幾分。說的是拒絕皇帝的話，偏偏又神情淡漠，仿佛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