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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起來，十分嚴厲十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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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令曦也沒想到齊鹿鳴會送她一只小貓。按理說她擺了他一道，兩個人應該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結果齊鹿鳴卻像是失憶了似的，擺出要同她交好的樣子，三天兩頭地送東西過來。
九月初九，九月初九！他從來不願意提這個日子！
“你看它多乖。”
“我不叫你你能怎麼樣？你哭什麼呢，跟我說說。”張令曦索性去逗他。前世她可沒機會跟澤兒多說上幾句話，更不要提這樣近的接觸她。她重病纏身，怕過了病氣給澤兒。
她看了齊家少爺送來的東西，不肯讓別人送信，激動地從餃玉院跑了過來。
趙澤努力克制情緒，不讓心事外泄。可細心點就看的出，他的反常都是因為張令曦。一開始，張令曦不搭理他，他好奇地時候，緊緊跟在張令曦後面。等跟張令曦熟悉一點了，反而畏手畏腳不敢開口說話了。
張令浙有些扭曲的表情嚇到了明姐兒，她騰地躲到渝哥兒身邊，問道，“他怎麼了？”
澤兒吸了吸鼻子，拿手背抹了抹眼淚，道，“不許叫我趙澤，沒禮貌，要叫澤哥哥。”
趙澤冒出個想法，他希望張令曦是他母親投胎來的，這樣的話，母親不用再受疾病之苦，不用再受別人冷眼。而他，也可以趁這個機會，保護好母親。
廢話，真的像了還了得。張令曦道，“我跟他是前世的母子，今生沒有任何關系，怎麼可能長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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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令浙故意賣個關子，做出興奮地表情，又不肯說話。
路上，還時不時地看澤兒幾眼，怕他走得慢，跟不上她們的步子。
“一點點像吧，像嘉善多一點。”
真好看！
趙澤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憨憨地說，“是挺像的。”
張令曦除了感慨澤兒心性單純，還真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那趙澤跟徐清涵長得像不像？”張令浙還將她當張令曦看，于是問道。
“好啊。”不知是澤兒在，還是佩玉的笑容感染了她，張令曦爽快地答應了。
“好像是叫齊鹿鳴吧？”明姐兒答道。
他還有脾氣了？張令曦驚訝地看著澤兒，她一直以為澤兒性子綿軟，不敢與人爭辯呢。
張令曦逗弄小貓時的眼神動作，還有身上那股自然地親切感，跟他的母親毫無差別。
張令曦笑著接過小貓，撫摸它額頭的毛，小貓眯著眼楮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還是說，她的澤兒太單純了？不行不行，這樣的話，不定怎麼被惠娘和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算計呢。
看來全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夠用心，放在澤兒身上的心思太少，對他的教養更是很少。人病著的時候，總是干什麼的心氣兒都沒有，何況是教養孩子這麼勞心費力的事。
听到熟悉的名字，張令浙恨得牙根直癢。難道這一世，要早早地跟齊鹿鳴打交道不成？
“好啊，到時候算我一個。”張令浙自然地走過來，安慰似的拍了下張令曦的肩膀，表情毫不做作。
張令曦看著眼前的澤兒，總算知道不爭氣三個字是怎麼寫的了。不听娘親的話，輕易信任別人，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就是不爭氣。
趙澤不僅不覺得張令浙沒禮貌，反而欣賞他的有話直說不扭捏，他道，“不必將虛禮放在心上，我先走一步。”說完他沖張令浙拱了拱手，又跟張令曦辭別。
“是齊家哪個少爺送的，知不知道名字？”
說完就跑了，身子靈活的不像她自己的似的。
張令浙不勝其煩地說道，“曦妹妹那里，不知誰送了一只藍綠眼楮的小貓，我去看了看。”
“本來應該我去送一送趙澤兄，只是我突然想起有話要對八妹妹說，就不跟趙澤兄客套了。”
趙澤一愣，看張令曦的目光帶了打量。
“真的？”明姐兒情緒高昂起來。"好看嗎好看嗎？"她追在張令浙屁股後面問。
趙澤感激地稱是。
“恩。”張令曦寡淡地回了他一句。
難道...不是，一定不是！
“喂，你不是問我生辰嗎，是九月初九。”張令曦道。
佩玉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懷里像是護著個什麼東西似的。只見她慢慢轉過身，一個藍綠眼楮的小貓，乖巧地趴在她懷里，用好奇地眼神打量著張令曦她們。
怪不得佩玉不肯出來。怪不得佩環那麼興奮。
小小年紀，什麼輕薄不輕薄的。
趙澤覺得剛才臉上還是涼涼的，張令曦一逼問，他臉立馬燒了起來。這讓他怎麼回答呢？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看著這個小姑娘，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已故的母親。
張令浙和趙澤卻是挺失望地樣子，原來是個貓，他們還以為是什麼寶貝。
張令浙見她倔強，想著一會兒換個法子套出她的話來，也就不再問了，而是順著張令曦的話隨意找了個理由，趁機支走了佩環，還有那只貓。
“原來你跟前世不一個模樣？”張令浙好奇地問道。
“也沒什麼，我是听人說趙家小少爺要來，就想起你跟我說的事來，順便過來看看他。”張令浙一改平時的嚴肅，說道，“喂，我看著他跟你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張令曦很意外，佩環最穩重不過，都激動成這個樣子。而且明日都是佩玉到處亂跑，今天居然是佩環來報信的。
以前他為了能見母親，向來刻苦讀書，從沒出過門，更別說去看保定府的燈會了。
張令浙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看看，就是這個樣子，我娘親平時見了我，就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多麼不懂事似的。”
小貓叫了一聲，像是害怕似的。張令曦心都要化了。
佩環留下來照顧小貓，聞言附和道，“它就是可乖了，听說它會認人呢，只要是別人喂它東西它都不吃。表少爺真是有心，給小姐您尋了這麼個有趣的小東西。”
小貓听懂了似的從嗓子眼里發出恩恩嗚嗚的聲音。
“對啊，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前世什麼樣子，今生還是什麼樣子？你那是重活一回，我這才叫新生。”張令曦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張令浙。
事實上是她想多了。
那貓兒可是進貢來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趙澤生咽了口水下去，因方才躲之不急，臉頰更紅了。
弄得明姐兒也好奇起來，湊上前來，跟渝哥兒一同逼問他。
人們說近鄉情怯，大概最能形容趙澤現在的想法。
“恩。當然好看，就是不知是誰送的。”張令浙有意無意地又提了一句。
“哦•••”張令浙刻意拉長尾音，語調上揚，仿佛是多好笑的事情似的。
趙澤嚇得身體一抖。
“你回來啦，剛才去哪里玩兒了，也不帶我。”渝哥兒湊上來，替明姐兒撿毽子。
張令曦不扭捏，仗著三人年齡都不大，將張令浙和趙澤帶進了閨房。
等張令曦點了頭，親自送他離開之後，趙澤沖著張令曦站過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他心中想著，若你真是我母親，那我希望上天能不薄待你，希望你能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若你不是我母親轉世，我也祝福你，一輩子能得償心願，不要像我母親那樣辛苦。
張令曦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一副要吃了張令浙的樣子。
“看來是個好東西，不知我們能否陪九妹一起，也讓我們開開眼。”張令浙才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張令浙跟齊家的仇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也不是認識了什麼人就可以忘記可以放下的，因此一听佩環提到表少爺，他立即豎起了耳朵。
“是什麼東西，叫你這麼開心。”
听雨軒里，渝哥兒跟明姐兒正踢毽子。明姐兒開始發胖，踢毽子不如渝哥兒靈活。只見她飛起一腳，毽子甩出一個高高的弧度，然後直直地落在了張令浙腳下。
趙澤打定了主意，決定回去好好求一求祖母，讓她務必想辦法將他留在張家的族學里讀書。他一定要努力，爭取稍微大一些的時候，能進蓮池書院讀書。
顯然，張令曦沉默地盯著他，讓澤兒很不自在，他局促地解釋道，“我，我說了你別不信，也別跟別人說。我覺得你跟我母親特別像，不是長相，反正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母親。你千萬別告訴別人，也別以為我說這些話有輕薄之意，我。。。”
“時間不早了，我祖母應該要回去了，我去找祖母了。”趙澤整理好情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跟張令曦道別。
“沒，沒什麼。”趙澤心虛地答道。
“你住嘴！”張令曦听不下去了，這混小子，怎麼什麼都敢跟別人說。難道她就這麼值得信任？
屋內，張令曦一無所知地抱著貓跟張令浙夸耀。
“你別過來。”趙澤兩手在胸前比劃一下，做出個抵擋的姿勢，側著臉問她，道，“你多大了？生辰是什麼時候？”
澤兒當她真的惱了，忙說，“你別生氣好不好。听說蓮池那里年年有個燈會，等到時候我帶你去看花燈。”一提起這個，他來了興致，眼楮里都滿是充滿期待地光亮。
“您去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佩環不肯說，笑的像是年畫里的童子。
張令曦笑他幼稚，沒誠意地回了他幾次禮，還被冷嘲熱諷了一頓。因此到了現在，收了他這麼多禮，張令曦索性不跟他客套了。
“趙澤，你哭什麼？”張令曦見澤兒兩行淚掛在臉上，當下慌了神。
佩玉正半蹲著，看不出是在干什麼。張令曦喊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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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令曦整個人心思都在貓上，未曾察覺澤兒的異樣。
蜜罐里養大的少爺，你越是理他，越是被挑更多的不是。你晾著他，許他還覺得你不一般，是個有趣的人。
注意到澤兒不對勁的人，是細心的張令浙。他正好好奇張令曦前世的兒子是怎樣的人，所以時刻注意著趙澤的一舉一動。
過了沒一會兒，明姐兒邀功請賞般的回來了，道，“我問了，是齊家一個少爺送的呢。我就說嘛，除了齊相府，尋常人家誰送這個。”
這小子，居然還問人家小姑娘的生辰，難道在他眼里張家是隨便的人家不成？張令曦恨不得上前揪著他的耳朵問一問，怎麼長大了，花花腸子也多了。
張令曦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就叫九兒吧。”
趙澤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身子也打顫了。她，是九月初九的生辰啊。
渝哥兒被弄得一頭霧水。
趙澤立刻對眼前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同齡人產生了好感，他介紹了自己，問道，“不知尊駕高姓大名。”
“九妹打算叫它什麼？”
等了一會兒不見張令曦提到是誰送的，他沉不住氣起來，問道，“這貓是誰送的？”
“在下張令浙，能認識趙澤兄，真是三生有幸。”張令浙臉部紅心不跳地學著大人說話，吐字字正腔圓，臉上表情謙遜。
她就是這樣，最終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問這麼多干嘛，你平時沒這麼煩人的。”張令曦不想再引起他對齊家的不滿，故意不提。
許是覺得這麼說不妥，他又道，“到時候你帶上些要好的兄弟姊妹，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佩玉的目光黏在小貓身上，不情不願地去給趙澤帶路。
明姐兒拍著胸脯道，“想知道是誰送的還不簡單，我幫你們問問去。”
難怪趙季氏背著她說那些話，難怪惠娘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一定是大家都看出她整日病著，要死不活無心他事。
趙澤顯然很受用，擺出了跟張令浙知心相交的意圖。
張令曦仿佛一個眼神就能看穿他心思似的，繼續逼問道，“真的沒什麼？你告訴不告訴我？”說著往澤兒面前走了一步。
張令浙攬過趙澤的肩頭，對著張令曦駭人的表情干笑一聲，道，“我覺得，說不定，她是你前世的娘親呢。”
張令浙的不請自來，讓趙澤不那麼尷尬了。
趙澤沒有回頭，稍稍弓起的脊背泄露了他的情緒，他哦了一聲，聲音飄忽。
這可是他母親的祭日。
張令曦撫摸著貓的小腦袋，道，“我讓佩玉送你出去。”
“趙澤兄，你別看我九妹人小，其實她懂得很多。我平時讀書累了，跟九妹妹聊一聊，什麼煩惱都忘了。”張令浙為了趙澤的突兀表現解圍。
“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張令曦對張令浙的怪異行為詫異良多。“你怎麼突然過來？”
喵
“小姐，齊家少爺給您帶了個小玩意兒過來，您一定喜歡！”佩環跑的臉紅紅地，也顧不上規矩，蝴蝶似的就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