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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令曦瞪大了眼楮，真是過分，怎麼能這麼嚇唬一個小孩子，好在她是成年人的心理，不然听了這話，定會嚇得直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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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兩個人最需要單獨相處的空間。張令曦坐在床上苦想對策，齊氏和張延遠兩相無言。
她閃亮的像星辰一般的眼楮，眨巴眨巴地盯著成嬤嬤。張令晨噗嗤笑了，這個小傻子！
“不好意思，跑太快了，停不下來。”小男孩自以為帥氣地理了理衣服，沖著張令曦直笑。
這府里的一草一木，齊氏都無比熟悉，此刻再看，仍沒有一絲的疏離感，仿佛她只是貪玩出去了一遭，等溜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等齊氏回答，張令曦已經笑嘻嘻地開口道，“對，我就是新添的姐兒。”
二女兒的問題勾起了張延遠某些不好的回憶，他打了個冷顫，嘴硬道，“專對你們這些不听話的小孩子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抱著張令曦的張延遠直接被成嬤嬤忽視了過去，在齊相府里，沒人看得起張延遠。或者說，沒人將他亂棍打死，就算是他命好。
“小小年紀，怎麼學的唉聲嘆氣像個老太婆似的。”張延遠見來的人少，都是僕婦打扮，反倒松了口氣，他打趣起張令曦來。
張令曦覺察出這一屋子的曖昧氣氛，趁著父親母親不注意，偷偷溜下了床，閃出了門外。
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小男孩，喘著粗氣盯著張令曦看。
“我就是瘋了，才會跟你走。”齊氏這話說了兩次，這是第一次，是笑著說的。
齊氏回過神來，正對著張延遠灼灼的目光。
到了自己的家，卻連親人都見不著。她已經不是齊相府里的人了，不能再喊母親一聲“母親”了。
“恩。你喊住我做什麼？”
現在知道怎麼當父親了？張令曦听完就要張嘴反駁。
齊氏沒空理他們父女斗嘴，跟來接迎的人寒暄了幾句。
齊氏顧不上說話，她腦子亂亂的。
“老夫人她身體可還好？腿疾可還犯過？”齊氏忍不住問了一句。
原來是他喊住她的。
她掰著手指渾不在意地問道，“舅舅們那麼凶嗎？”
張令曦她們一家被安頓在了客房。
都說女人嫁了人，就是潑出去的水，夫家才是家。可在齊氏眼里，娘家才是她真正的家，縱使現在娘家人並不肯重新接納她。
當然，他心里也是歡喜的。他覺得齊氏簡直是個傳奇般的人物，性子比多少男子都要剛毅果決。
那會兒張延遠覺得一切跟做夢一樣，逃走，被捉，領了家法，受了不知多少罪，最後稀里糊涂將齊氏娶進了門。
要不是他迷路出不了竹林，也不會遇見齊氏。兩情相悅，一見鐘情，本是難得。可老夫人卻不顧齊氏的請求要另給齊氏說親，他這才慌了神帶著齊氏私奔的。奔者為妾，父母國人皆賤之。他沒想到齊氏既然肯跟他走，他只是一時沖動想試一試，誰想便回不了頭。
張令晨也在一旁听著的，附和道，“你呀，最好別往他們身邊湊。嚇都嚇死你的。”她這一番恫嚇是有私心的，不想小妹跟齊相府的人走的太近。
“哦。”
張令曦站定了，等喊話的人過來。
都是齊氏母親身邊的人，齊氏以為母親恨她恨得緊，沒想母親竟派了這幾個人來接。
當年他跟齊大爺交好，受邀前來的時候，覺得齊相府格局莊重大氣，古樸典雅，相府里的子弟人人都英氣勃發年少有為，連府里的下人，都不一般的有規矩。他就是被齊相府的“假象”迷惑，才跳進火坑的。
“喂，站住。你是哪里來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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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張延遠不忘親自將二女兒抱下來。
齊相府的一草一木，他也都記得。現在看來，它們就像是能吃人一般。
張延遠不怒反笑，道，“我是你父親，自然什麼都要管你。抱怨也沒用，誰讓你投生成我女兒的。”
原本沉悶的氣氛，隨著張令曦那鮮活的表情懵懂的語氣，漸漸變得輕松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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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聲音，充滿稚氣，應該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孩。
他還記得兩個人被齊大爺他們捉住的情形，他嚇得發抖，仍將齊氏護在身後。那時候齊氏已經有孕了，連日的奔波讓她身子撐不住了，可她看見兄弟們一副要打死張延遠的樣子，毫不猶豫地沖出來擋在他前面。
張令曦好奇地四處張望，看到來迎她們的不多幾人姍姍來遲，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僕婦們听了齊氏的吩咐，都沒在外面守著，正方便了張令曦溜出去玩。
張延遠則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地方，進了這里，他背後總覺得有森森寒意。
晨姐兒經不起舟車勞頓，先休息去了，留下張令曦尷尬地面對著父親和母親。
好奇了這麼久，總算可以見識見識齊相府了。想到之後可能會見到厲害的老夫人，蠢笨的二舅舅，還有嬌羞的新娘子，張令曦的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只見竹林里一個綠色的影子躥了出來，從她身邊躥過，帶過一陣風，又過了片刻，那陣綠風重新回到張令曦身邊。
來的時候，好像經過南邊的園子，那里有個湖，張令曦對湖有深深的陰影，所以極力避開那里。
看吧，也就只有她這個倔脾氣敢跟張延遠對著頂。
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回家。
一看父親這反應，張令曦覺得好笑極了。舅舅們就那麼可怕，嚇得父親提到他們的時候都心有余悸？
齊氏點了點頭。
“張令曦，你呢？”
張令曦不滿地撅著嘴，“父親管的可真寬！”
“跟太太小時候一樣機靈。”成嬤嬤再看張令曦時，眼神就柔和了許多。
張延遠還記得，並且在這個時候又想起來了。他忍不住上前拉住齊氏的手。
她好久沒見過這樣的張延遠了。
張令曦剛經過一片竹林，就听見有人喊她。
成嬤嬤的臉色緩和了些，看著張令曦問道，“這是新添的姐兒？”
她腳步輕快地出了院子，站在門口隨便掃了一眼，決定往北邊走走看。
張延遠先她一步，拿話堵了她的嘴，“你別嘆氣了，當心一會兒你那些個舅舅听煩了把你扔山溝里喂狼。”
等到了外祖家，張令曦已經跟父親和好了，兩人還有說有笑的聊著，仿佛張延遠並不拿她當孩子一般。
“我看你一個人跑來跑去太孤單，就喊你一下咯。”小男孩眨了眨眼。
那為首的成嬤嬤表情一僵，道，“老夫人最近身子還好。太太您呢，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