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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道︰“謝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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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听門老僕來到正院，抄手游廊前擺了幾盆菊花。到了西廂門前，那老僕轉身回了前院，換了個僕童過來︰“兩位請稍後，我這就去請先生。”
夏辰站起身︰“先生，這本書我自己帶了，怎麼會借他的？”
夏辰冷淡地道︰“怎麼！不行啊？”
賈先生看向夏辰︰“看著甚是乖巧，既然已能讀書，就直接從史、禮、傳學起吧。”
隔天吃過早飯，韓然道︰“辰兒，收拾一下，我送你去私塾。”
帶上筆硯和兩本許會用上的書，夏辰來到院中︰“大舅舅今天不用放馬嗎？”
韓安笑道︰“等你二舅舅回來，給你挑一匹小馬。”
眾人听了一陣竊笑。
自我介紹後，韓安遞上束修（學費）︰“賈先生，辰兒就托先生管教了。”
滿屋的人哄堂大笑，王大成氣的臉色發白，拿起桌上的書朝夏辰扔去。
韓安裝好馬鞍︰“我先把你送去，安排好你入學的事再去放馬。”
“嗯。”
私塾的賈先生是一名老舉人，也就是說縣試合格了，卻沒能通過會試和禮部試，但在這樣偏僻的鄉村，也算得上是很有學問的人了。
他的話頓時引來一陣哄笑。一個看樣子怎麼也有十五六的少年道︰“大成，你認識他？”
夏辰又驚又喜又納悶兒︰“外祖母肯讓我學了？”家里是外祖母說了算，誰也不敢違抗她的話。
賈先生已年近半百，中等身材，十分消瘦，高顴骨，黃面皮兒，眼楮有些渾濁，稀疏的胡須已花白。身著一領青棉布暗紋交領寬袖長袍，露出潔白的里衣領，顯得一絲不苟。這也是較為正式的穿著，和穿法。
夏辰聞言怒火中燒︰“他們欺生也還罷了，做為先生竟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枉為人師！”
韓安又給她講了些關于看馬的知識，如果不是自己馴出來的馬，你想騎它要先看它的眼楮，如果你看它時，它很安靜才好套韁繩。
夏辰一邊打量著一邊想，這位先生定是個古板之人，對于一些離經叛道的事，絕難接受，自己得留點神才是。
學堂設在東廂房，未到門口夏辰便听到里邊傳來一陣朗朗讀書聲，夏辰問︰“請問師兄，除了史、禮、傳，還學什麼？”
其他人連忙附和︰“是新來的學生打的先生。”
賈先生的書童接過錢退到一旁。賈先生輕縷胡須點點頭︰“嗯，辰兒今年幾歲？可認字？”
夏辰用腳跟兒磕了下馬，同時抖動韁繩︰“駕。”馬便加快了速度，小跑起來。
夏辰點點頭︰“那我得挑一匹性子烈的。”
夏辰點點頭︰“就是寫文章之類的對麼？”
賈先生點點頭︰“好。青竹，帶新來的學生去學堂。”
青竹出去後，王大成壓著嗓子道︰“黃毛，我听說現在村西頭那幾個小子都听你的了？”
賈先生臉上的肉抽了抽︰“都給我住嘴，夏辰，你剛剛來學堂就鬧事，明日不必來了。”
韓安“哈哈”笑了兩聲︰“將來辰兒若是當了將軍，大舅舅也是有功勞的。”
夏辰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就算學生有錯，為師的也該諄諄教誨才是，何況錯本不在我，先生如此武斷下定論，無異于那些誣陷他人的小人！”
賈先生的身體晃了晃，顯然就快被氣暈了，指著夏辰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你給我出去！”
賈先生正了正頭巾，彎身拾起地上的書︰“這是誰的？”
韓安笑道︰“還是不讓教！不過辰兒聰明，一看就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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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兒學得很快啊，就這樣。”
夏辰發現王財主家的老大也在其中，若沒記錯，他今年應該是十歲。
夏辰一直很喜歡馬，只是外祖母怕她摔著，堅決不讓學，韓義和韓安常常一出去就一整天，不方便帶著她。而韓奇騎藝不精，就算他肯，她也不敢讓他帶自己。只有二舅舅韓然在家時，偶爾會帶她騎馬出去兜風。
王大成這才站起身︰“先生，那書是我的，不過我借給了剛來的夏辰看，書是他丟出去的。”
青竹嚴厲地道︰“好好讀你們的書，是先生讓他來這兒的。”說罷把夏辰安排在一個靠近講案的空位。”一般的學生都往後坐，誰也不想在先生眼皮子底下。
夏辰馬上懂了︰“不是大舅舅教的，是我自己悟性高。”
韓安道︰“那小人先告辭了，下學時再過來接他。”
“嗯。”
“大舅舅說得有理。”
夏辰听韓奇說過，科考的內容包括五經、三史、三禮、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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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拍拍她的肩頭︰“好好跟先生學，有不明白的盡管來找我。”
青竹就是剛剛才名僕童，不過十七八歲，皮膚黝黑，王官還算端正，一雙稍細的眼楮透著機靈，雖不英俊，倒也耐看，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笑意，一團和氣。
見無人回答，賈先生走到書案前，把那本書“啪”一聲摔到桌上︰“要我挨個查嗎？”
青竹見夏辰生得俊眼修眉很是喜歡，听她說話又很知禮，笑得更加親切。“詩詞，古文，語法。”
王大成輕蔑地哼道︰“我們村西頭的。論輩份他得管我叫叔叔。”
“辰兒記住，看馬和看人一樣，它肯親近你，才能听你的話。”
風徐徐淡拂面，香馥馥野花開。穿過碧浪般的田野，跨過小河和蘆葦塘，約莫用了半個時辰到了大北村。到了這里離北邊的玉頂山脈便不遠了，空氣更加清新，抬眼望去，青山逶迤，一片蒼翠。
王大成道︰“所有人都看著了，是你把書扔到先生頭上的。”
王大成看到是夏辰，眼中帶著驚訝︰“是你？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你得先去學認字。”
夏辰扯了下嘴角︰“我听說胡七兒前日偷了你家的雞，他好像一直是你的跟班兒。你這個頭當的都被自己人偷到頭上了，真是令人佩服啊。”
夏辰立刻明白韓安為什麼要教她騎馬了，原來是擔心她將來真的當了兵，不會騎馬吃虧。
韓安道︰“脾氣不好的人，未必就是厲害人物。何況要馴馬，得先學好怎樣駕馭。”
“哦？我還以為越是難馴的馬越好呢。”
王大成一拍桌子站起身︰“黃毛，我家有的是雞，那是我送他的，怎麼了！”
賈先生氣得直吹胡子︰“你竟敢這樣對先生說話，實再頑劣至極。”
夏辰笑了下︰“知道。”
出了村，韓安道︰“辰兒不是一直想學騎馬嗎？好好看著啊！”
夏辰嗤笑道︰“沒怎麼，你當然可以送他，只不過你爹回頭就找上門去要，未免太不給你面子了。”
韓安道︰“八歲，認了許多字，在家已讀過些書。”
夏辰一直沒說話，還沒弄清楚這先生的脾氣，還是少言為妙。
夏辰秀眉一豎︰“王大成，你怎麼不說是你先扔書打的我？”
私塾就在村頭，沒有什麼特殊標致，和外祖母家差不多，就是一間三進式的宅院。比起文興書院要小得多，也沒有那麼雅致，牆邊有幾株垂柳，幾簇翠竹。
夏辰冷笑了下提起書包︰“你根本不配為人師，更不配教我，難怪你這把年紀只是個舉人，心胸狹隘，氣量狹窄，縱然讀遍聖賢書終大器難成大也。”說罷不顧被她氣得跌坐在椅上的賈先生，轉身邁開大步離開學堂。(我的小說《金妃》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夏辰手一揮，竟是借力打力，那書被她打回去，不偏不倚地砸在剛剛進門的一個人頭上，屋子里頓時一片死寂。
韓香跑了出來，手指繞著鬢角的小辮子︰“辰兒要上學了，要听先生的話喲。”
推開門，正面擺著一張長書案一張太師椅，兩側並排著十幾張長桌長凳，此時大約有十來個學生，年齡七八歲，十幾歲的都有，听見開門都同時轉頭看過來。
按韓然的指示她放松身體，握緊韁繩，很快便弄清楚了韓安發出的那些指令都是什麼意思，又是怎樣通過韁繩與馬交流的。
韓安先把她抱上馬鞍，跟著上了馬，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拉著韁繩大聲道︰“我們走了。”
遠山綠野都在跳躍，微涼的風吹起發絲，夏辰覺得自己快要飛起來了。“大舅舅，騎馬奔馳的感覺真好。”
王大成陰陽怪氣地道︰“行，怎麼不行呢？物以類聚嘛，一群偷雞摸狗的窮小子跟著你正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