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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逸听的滿頭霧水,明亮的目光卻宛若星辰熠熠生輝︰“你是說,這上句中所指是司徒鯤?也就是,他背後的蕭國舅,蕭崧?”
覃楠兮得意的點點頭,“這歌謠中原本指的自然是你。
www.83kxs.com廢隆慶帝怕你擁護當時的太子,才故意傳出這讖謠的前半句。目的就是想讓先帝疑你,好削去你手中兵權。”
司徒逸點點頭,這些他心知肚明,並不意外,“那既然就是指我,如何又指向了司徒鯤?”
覃楠兮挑眉一笑,“是因有了楠兮杜撰的下句,就轉而指向司徒鯤了呀!”
司徒逸眉心隆起小小一丘,不可置信道,“你杜撰?”
“嗯,不才正是出自小女子之手!”覃楠兮尖尖的下巴輕輕揚起,嬌面上滿是得意︰“我杜撰了這下半句。將它說給柳先生,和當時的長平郡王,也就是當今的皇帝听。經了他們的刻意散播和利用。那童謠中原本所說擁兵自重,心有反意的司徒,就轉成了說禁衛指揮使司徒鯤了!誰讓他的背後是專橫保護的蕭崧,而且禁衛營恰巧也使朱彤弓白羽箭!”
司徒逸听罷深為震驚,他全然不知道,在他被廢隆慶帝囚禁的日子里,還有這麼多人和事。更料不到,用幾句坊間沸議喧騰的讖謠,便成功的拖延了廢隆慶帝殺他的心念,這樣的四兩撥千斤之舉,竟然是覃楠兮的手筆。
司徒逸望向覃楠兮的眼里,感動中分明蘊涵著驚喜,奇道,“那你又如何斷定,廢隆慶帝听了這小兒歌謠,定會暫不殺我?這不過是黃口小兒信口唱來的歌謠而已。”
覃楠兮笑道︰“倒不是斷定,只是有些把握。當時的情形,也只能一搏了!”
說著,抿了抿唇,細細分析起來,“當初,廢隆慶帝還是昌寧郡王,他為了打壓削減太子的力量,刻意尋了說書的李老兒,四處散播關于你的事。若那李老兒書中所說是真,有心人一听便知,你野心勃勃。兩京甚傳其事,傳多了,自然就有御史言官听到了。他這不過是借著這些,要在先帝前誣你罷了。”
司徒逸听著,贊許的點了點頭。
“後來,哥哥去雲澤接昌義公主還朝,路上听說了這歌謠的前半句。我不知道甦先生教我的歌謠為何傳了出來。可從它只流傳有意針對司徒一姓的前半句,就可看出。這是又有人要利用這些,刻意誣蔑你!我還听說,昌寧郡王常常請方士測算吉凶,可見他本人,就極信奉這些讖符玄說。”
司徒逸不住點頭贊許,笑盈盈接口道“所以,你才想到杜撰出雲澤兵力護主的那半句,利用他心底實則忌憚蕭崧和司徒鯤的心思,讓他暫緩了殺我的心,轉而想要拉攏我?”
“對了一半!”覃楠兮舉起一根白嫩縴細的手指,笑嘻嘻的道。
司徒逸抬手握住她的手指,扯到唇邊輕輕吻著,“那還有一半是什麼?”
“就是點爾王,天地方,西北落,碧海光啊!”
司徒逸攥著眉心,復念道︰“點爾王,天地方,西北落,碧海光”,話音未落,他突然目光一冷,驚道︰“你是指,你所杜撰的部分,是刻意提到傳國玉璽?故意說它落跡西北?”
他口中說著,心底里卻暗自驚訝。她竟知道“傳國玉璽”的事!而柳七其時就在雲澤北軍帳中,若傳國玉璽真在柳七手中,那覃楠兮這話……可是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柳七就是甦旭的啊!
覃楠兮自然不知他紛紛的心念,點點頭道︰“是呢,這後半句我是故意說起‘傳國玉璽’的!”
司徒逸壓住心驚,故意淡淡問道︰“傳國玉璽這種子虛烏有的玄話,你是如何想到將它編撰進去的?”
覃楠兮別無他想,坦言道︰“當初,逸哥哥被廢帝囚禁,爹爹同我說起甦先生留給我的童謠。其實,這首童謠三十多年前就有的,且其中確實說起了‘傳國玉璽’”。
覃楠兮當初也是不得已用了這招,雖然她也是至今滿心疑惑,可在她看來,確知當年舊事的人都已故去,因而,也只好將疑惑封存心底。此時也沒再對司徒逸提起。
而司徒逸心底里,已滿是感動和擔憂。
他感動的,是一直對覃楠兮守口如瓶的恩師覃子安,在他身陷危難的關頭。冒險將陳年舊事中那最重要的樞機部分——“傳國玉璽”說了出來,且刻意隱去了當年奉旨燒山尋璽的,正是他的父親司徒 。
覃子安將玉璽的事說的語焉不詳,也正是這語焉不詳,引導覃楠兮編撰出那半句歌謠。
而正是那歌謠的廣為流傳,恰到好處的利用了三個皇子都想得到“受命于天”這個籌碼的心思。進而成功的替囚中的他尋到了生的罅隙。
而司徒逸所最擔憂的,是覃楠兮察覺了甦旭沒有死,且柳七就是甦旭的事。這是他在整件事上最深的私心,也是他的最大的擔心。
覃楠兮看著他出神,只當他在猜測童謠中的故事,不以為意的道“逸哥哥真聰明,這麼快就猜到這句是有關‘傳國玉璽’的。當初若沒有爹爹提醒,楠兮可真沒有猜出那原本的一句是拆字成謎的呢!”
“原本的一句?楠兮是指甦先生要你轉告甦旭的童謠,真的還有一句?”司徒逸敏銳的抓住了這句話。
覃楠兮點點頭,繼續道︰“上下兩句,與這個一樣,只是後半句卻不是這樣。”
司徒逸似乎十分隨意的追問道︰“那原本的又是何模樣?”
覃楠兮歪著腦袋,一字一字的念起來︰
“大地官,是強梁,張彤弓,乾坤涼,太液池畔濯纓黃。
橫蒼浪,南木香,點爾王,天地方,白玉橋欄沖紫光。”
說罷,也不管司徒專注的琢磨這幾句歌謠,自顧自又接道︰
“我听爹爹說,在太子和昌寧郡王的明斗之外,還有一只‘黃雀’。我猜了許久,想到爹爹所說的黃雀,應當就是指當今皇上。當時的情形,他除了賢名,可謂再無所長。因而,他一定是當時,最極力想要保你平安的宗室。畢竟得了你的忠心,便是得了二十萬戍北軍,得了朝中一半武將的心。換我是他,也定會竭力保你的安危的。”
司徒逸被她的分析說的一怔,回過神來,專注的凝住了她熠熠閃爍著惠光的雙眸。
覃楠兮未察覺他神色的變化,只專心的回憶當初︰“于是,當時我一面差了程嬤嬤,去將我編撰過的這童謠傳告長平郡王。一面再派小飛找到柳先生,請他將這童謠傳到坊間,力求人盡皆知。”
司徒逸听得不由瞪大了眼楮。
她竟懂得雙管齊下,一面利用長平郡王渴望拉攏他的心思。利用長平郡王發動朝中一切力量,制造輿論壓力,讓昌寧郡王不敢輕易動手殺他。
另一方面,她讓柳七大肆傳出‘傳國玉璽’落跡西北的謠言,讓幾個皇子都多了份從司徒逸手中尋到玉璽的念頭。這樣,昌寧郡王的殺心又必然減弱幾分,而長平郡王一定會動用他最隱秘的力量,竭力去救他。
滿心里意外著她對當時態勢合情合理的分析。同時,他也放下心來。听她說起柳七時,絲毫不見特別。她應當還不知道柳七就是甦旭的事……
抬眼猛然看到他眼中越來越亮的贊許和驚嘆,覃楠兮從最初的得意,漸有些矜愧起來,垂下忽閃的羽睫,緋紅了小臉兒低道︰“逸哥哥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司徒逸輕輕將她鬢邊的碎發挽到耳後,凝著她柔聲感慨道︰“司徒逸何德何能,能得恩師和楠兮如此厚待!今生得妻如你,夫復何求?”
覃楠兮抿唇而笑,微微側頭,將臉兒靠在他的掌心里,調皮道︰“逸哥哥若再稱呼爹爹為師,小心爹爹在上面惱了你!”
司徒逸笑道︰“恩師亦父,我自七歲起,就將爹視同生父了。只是,那時候,不能錯亂了稱呼而已。”
覃楠兮甜甜一笑,靠進他懷里,低道︰“楠兮不想去費心神猜度那些人心事態,楠兮只要就這樣躲在逸哥哥懷里,悠閑逍遙,便是今生足以∼”
司徒逸摟緊懷中的覃楠兮,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頂心。暗自思忖起來。
昌義公主已身亡,盧方和澹台哲也已去官下獄,另外五人也已噤若寒蟬,只要想辦法將他們遣出兩京,覃子安牽掛了一生的朝堂暗患,便基本清除干淨了。
覃楠兮所知的信息他已得到,只要找到柳七,說服他將“傳國玉璽”交給自己。那麼,他抽身離開朝堂,自此逍遙江湖的奢望,似乎又變的指日可待了。
司徒逸想到這里,心底里滿是希望,唯一為難的,就剩下柳七了……
然而,他料不到的是。他和柳七即將再見。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再是主客身份,且從此,都將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