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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逸眉心一寬,看著覃楠兮搖頭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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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傷在了哪里?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心肺舊傷尚未痊愈?算天算地,整個大楚都快被你算盡了,可偏偏就顧及不到自己的身子?”覃楠兮唇角抿成微冷的一線,語氣里滿滿都是嗔怨,可腳步卻疾速靠到他身前。不管不顧的拉住他,團團轉起圈來。一雙著急緊張的目光,只顧上上下下的查看。
司徒逸不聲不響,由著她擺布,順從的一圈一圈原地打轉。原本黯淡的眸光,也漸漸透出明亮和甜蜜。
看了半晌,覃楠兮才恍然,這隔著錦衣貂裘,他即便真有傷在身,她也是查看不到的。不覺兩頰微紅,停下手,只捏住他柔軟厚重的雪貂披風,聲音也柔軟了許多︰“到底是傷到了哪里?重是不重?”
司徒逸唇角深揚,滿足的笑道︰“不重,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
“那就是還是傷到了?你還哄小飛說是著了風寒?想想你往日情形,哪里是個小小風寒就能變成這樣的?”覃楠兮打斷他的話,淚蒙蒙的雙眼,關切的逡巡在他憔悴的形容上,聲音里也透著輕微的哽咽︰“是誰答應我絕不受傷的?是誰說讓我放心?為何逸哥哥你答應楠兮的事,從未有一件能依諾而行?逸哥哥一次次食言,讓楠兮今後如何相信你說的話?”
司徒逸雖明知這只是急怒之下的埋怨,可漫溢著幸福感的眼底,還是赫然一縮,唇角明朗的笑也淡然散去。
她說的不錯,他對她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一件踐諾。
他曾說,他會放她離開,放她去和她的旭哥哥攜手江湖,他沒做到。
他曾說,他只安心做她的師兄,竭力保護她的父兄,他沒做到。
他曾說,他要她安然回到名門千金的尋常日子里去,嫁作他人婦,終生過那相夫教子的靜好歲月。不必讓她陪著他,這樣如履薄冰的度日,他沒做到。
他曾說,他要于危難之中娶她,不讓她委屈了身份,無名無分的跟著自己在軍營里受苦,他沒做到。
甚至,連他曾說,他會好好把她的逸哥哥帶回來,不讓她的逸哥哥受傷,他也依然沒做到。
司徒逸低著頭,只顧暗自愧疚。覃楠兮立在咫尺對面,看著他低垂的眼眸,和微微顫抖著卻始終發不出聲音的唇角,終于還是于心不忍,伸手攏住他的披風,輕柔的轉開了話兒“柳先生怎麼說?傷到底重是不重?”
司徒逸無聲的握住覃楠兮的手,將滿心的愧疚和感激,統統化成暖暖的一笑,凝著她,搖頭坦言︰“若卿不知道我受傷的事。”
覃楠兮奇道︰“不知道?柳先生怎麼會不知道?”
“眼下情勢非常,再者我的傷,也並不是在戰場上所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司徒逸沉吟了片刻,還是沒有對覃楠兮說出心底里對柳七的疑心。畢竟,柳七的身份一事,也還只是他的猜測。
“不是戰場?那是如何傷到的?”覃楠兮瞪圓了雙眼,所有的心思只在他的傷上。
司徒逸眼珠一轉,想哄開她的注意力︰“小飛說…..”
“是刺殺?”轉瞬之間,雲澤酒樓遇刺的驚險一幕,又歷歷在目。覃楠兮凝著他,顫著聲低聲探問︰“你班師回朝途中,能在眾軍之中行刺主帥,會是誰的人?”
司徒逸抬手攏了攏覃楠兮耳邊的一絲散發,搖頭笑道︰“楠兮真是聰明,這麼快就猜到是暗殺了!”
覃楠兮卻不理睬他刻意化解緊張的善意,追問道︰“可查到是誰的人了?”
司徒逸微微嘆息道︰“查不到,也不必去查。眼下,我沒有心力去查這樣的事。”
“可是,他們在軍中尚且能傷了你,更何況你常常獨自出行?身邊連個護衛都不帶!敵暗我明,防不勝防呢!”
司徒逸揚唇道“誰說我沒有護衛?我司徒逸的命,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再者,大勢已成,該倒的必然要倒,該立的自然會立。有沒有我,都一樣。即便他們如願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他們的頹勢。”
覃楠兮看他從容的神色,忽然想起他屯兵山中時,她曾親見的那些暗衛。想到他也非毫無防備,心才放寬了些。一面替他系緊披風,一面輕聲問︰“逸哥哥是猜到了暗殺你的人是誰了?頹勢,你是指蕭崧?”
司徒逸低頭看著她嫻熟翻飛的手指,輕嘆道︰“未必就是蕭崧一黨的人。”
“除了蕭黨,還有誰日薄西山?還有誰會對你恨之入骨?”
“未必是因為恨之入骨,也未必是因為現在就已日薄西山。”司徒逸凝著眉,自己也在反復思索︰“或許,是因為我的存在,妨礙了他們的大事。將來的大事。”
自截獲那些飛鴿書信之始,他就已知道,蕭黨不過是楚廷明處的禍害,而附生在朝堂上的,那從未顯露行跡的“暗瘡”,恐怕才是真正的大患。
蕭黨畢竟沒落,其從眾多已四散凋零。縱有幾個忍吞不下氣憤,要行刺他的,也是孤勇私憤,難成氣候。而那前後有十多名高手參與配合,行動井然有序的暗殺,顯然是從容安排過的。萬千軍中刺殺主帥,這勇氣擔當和精細計劃,當然不會是蕭黨余孽孤勇的泄憤之舉。
這個隱在暗處的敵手,或許是要趁他專心對付蕭黨之際,攻其不備,以幾個殺手的輕微代價,早早扼殺他——這個將來必然強勁的敵手而已。
覃楠兮心思敏銳,頃刻間,便已從他的眉宇里讀出許多不尋常,不由的探問︰“還有什麼人?還會有什麼大事?”
“樹欲靜而風不息,楠兮,其實……”司徒逸剛想細述心底的疑惑,忽然,余光掃過門外,只見一道身影疏忽閃過。立時心頭疑雲驟起,忙斂住後話,改口道︰“其實,也許只是我自己多疑而已。”
見他目光閃爍,覃楠兮以為他這又是在連自己一並防備。只得幽幽一嘆道︰“罷了,逸哥哥不願說,楠兮自不能深問。只是既然有傷在身,是萬萬不能不治的。若柳先生不便插手,那就從市井找個全無關礙的良醫來。總不能就這樣生忍著!”
司徒逸笑應︰“哪里會生忍著,有阿素夫在,你還怕他盯的不夠緊呢?”
“阿素夫?”覃楠兮停手,猶疑了半天,還是沒有再問,那已被關押在天牢的阿素夫,是如何替他醫治的。
“楠兮,阿素夫的事,是我不好,之前情勢復雜。很多事,我也沒有把握,所以不得不機密行事。”司徒逸低聲道,試圖解釋。
覃楠兮微嘆道︰“阿素夫肯助你自然是好事,有他著手醫治你的新傷舊疾更是天大的好事。只是,金殿之上,他公然認罪,人也押在天牢。縱使他只是從犯,到底是謀害先皇誣害太子的重案,他這次,豈不是毫無生機了?”
見她言語溫軟,司徒逸心知自己猜的不錯。她並非要探知什麼,只是氣他不信她而已。她刻意的冷淡,其實只是在等自己這個輕描淡寫的解釋而已。
轉身面向她,司徒逸笑道︰“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連阿素夫的命都搭上的。就算他肯,艾米拉夫人還不肯呢!我可是受不了一個美人兒哭哭啼啼的追著我向我討要夫君!”
覃楠兮听得不由抿嘴一樂,道︰“那你倒是打算如何還人家一個完好無損的夫君?”
“你放心,阿素夫雖然死罪難逃。可是這樣的大案,也不會輕易處決。最早也要拖到秋後。而這段時間之間,應當會有一次天恩大赦。他是被迫行惡,又有首告之功,必當在特赦之列。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區區一個天牢,我要救他出來,還是十分容易的。”
覃楠兮煙眉微蹙,驚疑道︰“沒有什麼天大的喜慶,為何會有皇恩大赦?”
司徒逸原想據實以告,抬眉卻見小飛急匆匆進來,扭捏道︰“不好意思,不得不打擾二位了!老大人醒了,命你們快去呢!”
“爹爹才歇下,怎麼這麼快就醒了?”覃楠兮轉身向她,奇道。
“不是老大人自醒的,是硬被你哥哥擾醒的!說是朝上有急事,須要同老大人商量!擋都擋不住的!”
覃楠兮疑惑的望向司徒逸,他從外來,若有要緊事,他應當先于自己的哥哥知道才對。可司徒逸卻也是疑惑滿眼,神色肅然的對她搖了搖頭。
“還耽擱什麼,老大人說,請將軍立刻過去呢!”小飛著急的催促兩人。
覃楠兮和司徒逸對視一眼,匆忙轉身向覃子安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