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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對？”衡逍愣了，明明對阿瑤那次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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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應該學習怎麼去畫，他需要將作畫時的所有技巧練上成千上萬遍，達到爛熟于心；第二步，他會開始畫形，讓他筆下所有的東西都極度接近原物；第三步，當他的畫已經無限精致到極像原物，沒有辦法再超越的時候，他的畫風就會從寫實轉為寫意，主要的目的已經不是‘像’，而是畫的精氣神了；第四步，也是最後一步，當有了飽滿的精氣神以後該怎麼辦呢？就是要有自己的風骨。所謂畫如其人，便是將自己的風骨個性融入了畫中，達到畫中有我，觀其畫知其人的境界。這四步就是由一個普通的畫者晉升為一個‘大家’的歷程。”
“哼，這拙劣的咒術弊處還有很多，但是從這三點，你肯定已經知道了它的不入流之處！可惜！世人卻看不清這層層弊端，只因為這是修習畫陣的所謂捷徑，多少人行至岔路而丟了性命。真是愚不可及！”玄石真人甩袖怒道。
直到玄石真人的身影已經遠去不見，嘲風的手還緊緊攥著，牙根也死死地咬住。
“這根本是最蠢最下等的畫陣之法！我問你，你完成那個術之後是不是神識消耗巨大？”玄石真人氣道。
“應該……”看過秘籍吧。結果衡逍的後半句還沒說出來，玄石真人就打斷了她。
不到一刻鐘，衡逍就畫好了那幾枝桃花，連帶著插花的桃花四稜扁方瓶也一並畫了上去。然後放下筆，謙虛地看著玄石真人，等待他的點評。
“而你現在連第一步都沒有達標，卻勉強自己進入第二步，卻是有些揠苗助長了。”玄石真人嚴肅而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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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宗的畫陣師，他每一筆都會包含濃厚的精神力與仙力。這種緩慢輸出的方式比前一種更累、更麻煩，因為它要求畫陣師對自己各方面能力的精確把控。只要開始作畫便不能停下，中途停下這幅畫便會作廢。但是一旦畫成，它的幻境時長、復雜度、精確度等等都比咒術畫強，且還是可持續使用的，只要畫陣師還有力可續便不會停下幻境，不像咒術畫，使用一次就作廢了，與符 有什麼區別？”
“你問得很好。確實有很多人已經明白了這點，但這兩條不同的路修煉方式是不一樣的。咒術畫師偏向于研究咒術法訣，而正宗畫陣師則偏向與自身的修煉。走哪條路在他們剛開始修煉的時候就決定，之後便再也無法換了。當然也有些不甘心的人，修煉了這種功法卻使用另一種方式的，自以為將它們融合在一起，實則不倫不類，最後有些下場比咒術畫師還慘。”玄石真人不屑道。
“是。”
“剛會爬便想飛？你先說說顧清是怎麼教你的吧。”玄石真人微微一笑說道。
“不要理他，我才是你的主子。”衡逍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說道。
“既然知道了這些，那麼這麼多年來，那些咒術畫師為什麼不禁止這一條，而讓後代子孫改回正宗畫陣師呢？”衡逍不解地問道。
“那為什麼……”衡逍問了半句，忽然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功法。在修仙者中最多的就是以攻擊類為主的武修、法修、劍修等等，他們佔至總人數的百分之九十左右，接下來便是以煉丹、煉器、畫符為主的輔助類修仙者，這一類人佔總數的百分之九，而剩下的百分之一便是被稱為‘冷門’的舞樂棋畫等藝修，其實這群人的總數根本不夠總人數的百分之一，不過是給幾個大家的面子才讓藝修佔了這個一。”
衡逍點點頭，這就差不多相當于一個用的是電池，而另一個則自帶插頭，且用電池的那個還是一次性的。不過，這一點看似很簡單啊，為什麼那些人都看不破呢？只要改過來不就好了？想著，她便把這問題問了出來。
他心情很好地贊道︰“知道勤奮用功，很好。”
“師叔早。”衡逍上前行禮道。
“是。弟子發誓，此功法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半個字，沒有否則！”衡逍明顯感到自己要是不做會有什麼下場，于是跪在玄石真人面前鄭重其事發誓道。
“我只懂畫，不懂武。”玄石真人淡淡地說道。
嘲風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衡逍，眼中閃過堅定的光。
“我要先看看你的畫再說。”玄石真人看了屋內一圈，然後指著插在瓶里的幾枝桃花說道︰“便畫那個吧。”
“是。”雖然阿瑤那幅畫她沒收回來，但是以前她練習時候的畫確實是沒辦法再次施第二次咒術的。
“是不是那幅畫在使用過一次之後便再也不能施加第二次咒術？”玄石真人問道。
“……是。”確實，當時她還迷迷糊糊地趴在街邊的茶鋪桌上，心中微微觸動一般知道那個咒術發動了，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再問你，你除了在那個咒術發動的一瞬間知道它被發動了，是不是之後根本就感應不到，根本連是誰發動的都不知道？”玄石真人沉聲再次問道。
“你畫的桃花很像，但也只能說是‘像’，且畫桃枝時下手不干脆，有些虛軟，很明顯你的基本功練習的還不夠。”玄石真人一語道破衡逍的不足之處，接著問道︰“知道一位畫者他所經歷的過程是什麼嗎？”
“……是。”她當時本來神識就有傷，用完那個咒術之後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後來甚至當街昏了過去，最後嘲風帶她回去的事她根本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听好了，畫陣雖然被歸類于幻術，但它卻不是單純的‘術’，不能以‘術’的方式運用它。但現在大部分的畫仙卻都看不透這一點，他們總用畫做骨，將自己想要的幻象捏成咒法，當作皮肉強行覆蓋在骨上。這種咒法比正宗畫陣簡單、可速成，但並非正途，偏門歪道絕不可取！”
“畫陣必須一步步來，不可急于求成，一旦踏錯將無法問鼎最後一步。這群行岔之人，在他們作畫後施展咒術之時，消耗的神識在短時間內是十分巨大的，有些人挺不過死了，有些人挺過了卻受了傷，長時間養不好也便如同廢人。而那些少數成功的，他們所做出來的幻境相對來說比同等條件下正宗畫陣師簡單，因為他們短時間內所輸出的精神量不足以支撐太大的幻境時長、復雜度、精致程度等等。”
衡逍用玉虎鎮紙刮了兩下紙面，然後取了支羊毫沾水調顏料，接著在這支羊毫的峰尖、筆肚分別沾了不同深淺的桃紅，然後在紙上點染開一朵側身桃花。
“是，清叔教我畫完之後，用仙力將我想要施展的幻術結成法訣咒術，然後嵌入畫中。當有人看到畫後便會觸動法訣，然後在特定的時間他會經歷我所設定的幻術劇情。”衡逍將之前顧清教她的東西簡練地說出來。
“那個臭棋簍子，不懂就不要亂教！”玄石真人氣得大罵，然後對衡逍說道︰“趕緊把他說的都忘掉，那是不對的！”
第二天早上，玄石真人辰時準時到書房的時候就看到了早早地等在里面，準備好了一切用具的衡逍。
“你現在就開始修煉，漫華宮的心法之前顧清應該教了你吧。明天辰時開始你跟我學畫，以後除了你修煉入定或閉關，每天都要畫。”玄石真人說完便起身往外走。經過嘲風身邊時停下，斜眼看著他，帶著絲絲威脅說道︰“你安份點，不要打擾到她。”說完，直直走了出去。
衡逍听他說完，不禁肅然起敬，于是便想听更多，問道︰“師叔您說的很有道理，那麼如何使畫成陣呢？”
“這次你父親就是要我來教你這套功法的。不過，這寶物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我要你跪下發誓，一定要守好這個秘密。”玄石真人盯著衡逍，帶著逼迫性地說道。
“在這不足百分之一的人群中，畫師更是其中一小部分。而正宗畫陣師需要的是必須將精神力和仙力融合在一起的功法，這就相當于要水油融合一般，這類功法本就極少，勉強算好的就更是鳳毛菱角了。相對來說，咒術畫師對修煉功法要求不高，他們使用的咒術法訣還可以借鑒別的法術，比如說符 的手訣。兩相比較，自然選擇咒術畫師一邊了。”玄石真人為畫師們的現狀嘆了口氣。
“為什麼這麼難還要你學畫是吧？”玄石真人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一般，說道︰“好工法對于別人來說是個難題，但是對于你來說卻並不是大問題。因為你父親在很多年前從一處先人秘境中得到一個秘寶，十魄明神鑒。此寶物是上古一位畫仙的秘寶，上面記載了他一套自創功法與所有修煉心得、畫卷筆記。據說那位張姓畫仙憑借他的功法在當年差一步破空封神，無比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