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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眼皮也沒抬︰“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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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家還有沒干完的活，平安也去幫人做，多少能掙幾個辛苦錢。
馮老娘听著雲珠的這些話，倒想起自己守寡這些年來日子是怎麼過的了。丈夫在香梅才滿月就去世了，她一人將兩個孩子拉扯大，里面的辛酸她嘗得比誰都多。
“多謝大娘的好意，只怕這條路不好走。我還是想想別的路子吧。”
此時田田笑問著馮老娘︰“阿奶，為什麼放屁要挨打？”
馮平安在莊稼上是個好把式，力氣又大，從別家借來了牛，沒幾天便將家里的田地都收拾好了，種上了冬小麥。
馮家祖上也曾富貴過，有田有地，可是平安他爺爺是個賭徒，輸掉了好些田產，到傳到平安手上時，水田和旱地，加在一起也沒四畝地了。一家三口就全部靠著這三畝多地生活。
雲珠苦笑道︰“脾氣不好，或許注定是要走些彎路，吃些苦頭的。可是都到這一步了，也沒有回頭的道理，好歹都咬牙上吧。女人又怎麼，養家糊口也是可以的。”
這話馮老娘听著滿意，也笑眯眯的說道︰“你做菜手藝好，不如我替你打听下哪里有什麼大戶人家要廚娘，或許你可以去應個名。”
雲珠低著頭，看著地上自己的身影說︰“大娘，你以為他把我們趕出來了，他還會再要我們？我現在還抱著要依靠他才能活下的話，又何必再出來。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就過不下去的話。再說我怎麼讓他再接納我們呢，是回去再跪著哭著求他收留我們嗎？不會的，不說他答不答應，就是我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雲珠對以前的那些事雖然有記憶，可是她對拋棄她們母女的那個男人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因此回答得也有些冷漠︰“他不來我還自在些。什麼日子不能過。”
馮老娘嘆息了聲︰“你呀，還是太年輕了些，有些事想不明白。性子也倔了些。再等幾年或許什麼都明白了。”
正說著，平安一碗飯已經下肚了，一聲不吭的進了屋，自己又盛了碗飯，每樣菜挑了些，又出去了。
在馮家聊了半晌的話，後來見田田揉眼楮，打呵欠，便起身告辭︰“多謝大娘的招待，我們這就回去睡了。”
雲珠想了想，微笑著說︰“路子總會有的，只要勤奮，肯吃苦，好手好腳的，也難不倒。”
平安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道︰“你放下，我來替你擔吧？”
馮老娘還說；“今天你哥怎麼吃這麼塊，難道就往肚子里倒的不成？我才半碗還不到，他就又添了。”
後來香梅加入了她們的談話里︰“宋姐姐可以自己開個飯館呀，反正你炒菜這麼好吃，肯定不缺食客的。”
雲珠也點頭說︰“大娘說得對，我這個樣子開什麼飯館，先把肚皮哄飽，穿得上衣服了再說。”
“不說話也罷了，連面也不怎麼露。宋姐姐還讓我替她向你道謝。”
雲珠母女走後，馮老娘也想睡了，香梅便去燒水梳洗，路過平安的房間時，卻見他正坐在燈下搓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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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梅道︰“不僅兔肉好吃，就是煎的這個豆腐也不錯，吃著像炒雞蛋。”
村中劉秀才家地多，一共有二十幾畝的地，家里能干活的卻少，每到農忙的時候，總會請些短工。這一季當然也不例外。
馮老娘笑說︰“好吧，去吧，拉著你說了這麼久了話，是該睡覺了。村里有什麼來錢的活，我會幫你留意著。”
這里馮老娘和雲珠閑話起來。
“孩子她爹當真不來找你們呢？”
香梅說︰“肯定是宋姐姐的手藝好，菜香，所以下飯呢。不信娘問哥哥去。”
做廚娘啊？雲珠還真沒想過，不過她拖著個身體不大好的女兒，雇家會覺得是個累贅，不見得肯收吧，再說這青塘鎮又有幾戶大戶人家，用得起廚娘呢。
平安打听到他們家的活還多，便主動上門說幫忙。正好遇上了擔糞肥漚田，他挑起一個膽子，十分容易，走起路來也腳下生風。這些短工里，平安赫然發現宋雲珠竟然也在里面，就她和村中另一位鍵婦。
大家興高采烈的吃了飯，香梅洗碗去了，田田一直圍著香梅打轉。馮平安依舊不見人影。
馮老娘點頭笑道︰“倒也是，不過我可以替你留意下。”
“我才不問他，半天也打不出個屁來。”
平安沒有再說，飛快的挑著糞水往田里去，過不多時他又回來了，將雲珠的擔子接了過去。
平安看著雲珠挑擔子的身影有些打顫，腳下根本不穩，像隨時要倒下一樣，扁擔將身子壓得彎彎的，便知道宋氏以前在城里的時候哪里干過這些活。女人力氣本來就要小一些，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平安想，他也沒幫宋氏什麼忙，有什麼好謝的。香梅見哥哥有些茫然的樣子，俯身笑道︰“就是上次哥哥早上天還沒亮送她去二嬸家的事。她說一直想給你道謝來著，偏偏很難和你說上話。”
馮老娘白了女兒一眼︰“你以為開館子不要本錢呀，說得輕松。再說她一個女人開什麼飯館？做生意是不行的，一來女人麼畢竟眼光見識有限，二來他們家就她一人，女兒小幫不上忙，光靠她一個人怎麼撐得起來。再有，你以為開個飯館那麼簡單呀，除了會做菜，還得能寫會算，有頭腦。”
這話惹得屋里人都笑了起來，雲珠捏了下女兒的臉蛋說︰“正經吃你的飯吧，話怎麼那麼多。”
“這事還值得掛在心上嗎？”平安繼續搓他的繩子。
馮老娘忙忙搖頭︰“沒個男人怎麼行呢，女兒也得有個父親才像話。再說要吃飯穿衣，你一個女人還是太辛苦了些，總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跟著你一道吃苦吧？”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
香梅便去灶房燒水去了，心想哥哥年紀大了，很該說門親事，正經成個家，偏偏他是這樣的性子，生得又不是太討村里的女孩兒喜歡，竟耽擱到了現在。她知道母親著急，她也替哥哥急呀。
雲珠再次向馮老娘道了謝，背著田田告別了馮家。
“咦，這怎麼成？”
“哥哥怎麼今天一句話也不說？”
香梅听著咋舌︰“娘這麼一說，倒很有些道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