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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琴疑惑地直起身子。
www.83kxs.com用眼神詢問曉笳,見曉笳微微搖了搖頭,不解其意。唯恐跟丟了主子,也顧不上問。趕忙領著另外三個追上去。
正焦急地走來走去,就瞧見周漱攬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林子里走了出來,不由愣住。
他不知道他娶的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搖身一變成了簡六小姐,還跟他成了親,更不知道簡家和楚非言在謀劃些什麼。
“二少爺,二少夫人。”元芳和曉笳一前一後地迎上來,雙雙福身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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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爺知道二少夫人並非六小姐的事情,雪琴都听姜媽說了。隱隱猜到表少爺昨天和今天接連兩次尋了二少夫人說話,跟這件事有關,心下忐忑不安。
眼見她上了二樓,被人請進一間屋子,他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掉轉身形,大步地向外走去。
石泉悄無聲息地出現,靜靜地立在他身旁。
“還行。”簡瑩別扭地躲開他的手。
楚非言面帶驚慌,連連後退。
周漱听他這麼說,就知道懷叔也沒佔到便宜,轉而吩咐道︰“你都听到了,去查一查吧。謹慎著些,莫要驚動旁人。”
元芳一步三回頭地跟了曉笳走。兩只拳頭握得緊緊的。
以前她只當她爹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今天才明白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還差得遠哩,要想保護二少夫人,以後得使勁兒練功才行。
他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恰好听見楚非言說要娶她的那一句。
他怕捅破這層窗戶紙,將她逼得走投無路,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楚非言提出的要求。
進門便是一段不足十米的穿堂,經了穿堂進入樓中,有一個類似于敞廳的屋子。兩邊是樓梯,拾級而上。可以去到任一樓層。往外看,就能看到一個很大的圓形的院子。
那麼他就會徹底失去她!
在這邊迎候的俱是婆子丫頭,冷不丁瞧見一個男人闖了進來,都有些驚慌,紛紛拿袖子遮住頭臉。
楚非言為尋簡瑩說話,特地繞到了西門。周漱帶簡瑩回來,也就理所當然地走了西門。
想著便拉了元芳一把,“別看了,快走。”
石泉躬身,“遵命。”
認出來人,楚非言最先變了臉色,下意識地看向簡瑩。
雪琴見周漱攬著簡瑩一味地往前走,對周遭的情況渾然不覺的樣子,便緊趕兩步,大著膽子提醒他道︰“二少爺,前頭您不方便過去了。”
簡瑩點了點頭,伸手解了帶子,將棉氅還給他。說一句“我走了”,便領著雪琴四個,由負責帶路的丫頭引著上了樓梯。
出了敞廳,經穿堂出了歸一樓,瞧見對面走來不知哪家的女眷,也只當看不見。一口氣奔出很遠,才覺累了,在一處游廊之中坐了下來,眼神恍惚地望著遠處的紅梅假山。
周漱這才醒過神兒來,松開簡瑩,將遮住她的臉的帽兜掀開一些,看著她的眼楮,“你便去吧,稍後我們再說話。”
若是二少爺發作二少夫人,也只有元芳能攔一攔了。
起初他還當楚非言舊情難忘,可越听越混亂,越听越覺不對勁兒。
周漱像簡瑩一樣抄著雙手,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娘子在此處會客,怎的不叫上我?”
周漱牽了她的手,又來摸她的臉,柔聲地道︰“娘子,冷了吧?”
臉上掛著笑,話語卻帶出了幾分冰冷。
不知是脖子上帶子系得太緊,還是他摟得太緊,簡瑩感覺呼吸困難。掙了一下,沒能掙開,只能由著他半抱半拖地往前走去。
“娘子,來。”周漱當他不存在一樣,只管看著簡瑩,笑眯眯地招手。
他腦子里有無數個問號,心中有無數個謎團,面對她的時候,卻一句都問不出來。
元芳看得呆住。
歸一樓沒有院子,準確地說,院子是放在樓里面的。
跟外面的園子一樣,栽著梅花,布置了假山亭閣,還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活水小溪。
因看不到簡瑩的表情,便去看周漱,見他臉上掛著笑,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又疑心自己想錯了。
二少夫人跟表少爺走的,出來的時候怎跟二少爺在一塊兒?莫不是叫他撞見了?
周漱回神看了他一眼,見他額角青紫了一塊,挑起眉頭,“輸了?”
簡瑩感覺他笑得有點兒恐怖,也不願在外人跟前駁他的面子,便順從地走了過來。
周漱抱著棉氅,仰起頭來,望著她的身影子在螺旋樓梯上忽左忽右,一顆心也沉浮不定。
又見曉笳和元芳跟在後面。心知那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便是簡瑩了,立時驚疑起來。
周漱動作一頓,手臂略抬,在她頭上親昵地拍了拍,“以後出門多穿一些才好,免得著涼。”
曉笳眼神閃了閃,忍不住看向眼周漱的背影。方才見他一直笑著,還以為他就這麼算了。現在看來。二少爺果然生氣了,只怕二少夫人也不能幸免。
卻見她微微眯著眸子,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慌亂。
一時訝異她哪來的底氣,一時又因自己還不如一個女子鎮定而懊惱。
等听到那句“鳩佔鵲巢”,又听她反問“誰是鳩誰是鵲”,他才明白過來,他娶回來的人好像並不是簡六小姐。
楚非言表情僵了一下,拱手道︰“二少爺,你怕是誤會了,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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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拉了呆呆愣愣還沒反應過來的彩屏上前見禮,“二少爺,二少夫人。”
說著解下棉氅,披在她身上,仔仔細細地裹了,又認認真真地系好帶子,順勢將她攬在臂彎里,“娘子,我們回去吧。”
簡瑩翻了個白眼,“我沒叫你,你不也照樣來了嗎?”
“那怎能一樣?”周漱站住腳,目光越過懷叔瘦小的身子看著簡瑩,“娘子不叫我,豈不讓人誤會我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歸一樓東西南北各有一道門,女眷們從西園過來,自然是就近選擇西門,沒有理由繞遠去走別的門。同理,男賓也應該是走東門的。
不,不是問不出,而是不敢問。
“平手。”石泉答道。
待站直了身子,就听後面傳來拳腳相接的打斗聲。扭頭看去,只見一灰一青兩道身影。輾轉騰挪地糾纏在一起。
周漱跟沒看見她們一樣,攬著簡瑩徑直進了歸一樓。
這種不安太過強烈,以至于蓋過了被欺騙被蒙蔽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