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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言畢，行了一禮，轉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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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趟差事沒按花 的意思辦好，茯苓也沒多想主子怎麼轉了性，慚然道︰“屬下疏忽，這就折返尋肖二姑娘，回來再請少主責罰。”
茯苓一驚。
但是如今茯苓听得花 此言，兩人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肖玉成沒踢中，便道︰“可惜沒帶弓箭，不然就順帶打些野味回去，許久沒有上山采藥打獵了。”
蕭瑜雖然並非初次過來，還是不由贊嘆︰“果然好山！住在此間肯定覺得人都沾了仙氣。”
此時是午後。日頭仍明晃晃的。溪邊低垂的碧柳下坐了兩人，手持長長的釣竿，悠然自得。花 一襲牙色雲錦長袍，雙目覆以素綾，半倚樹干；鐘朗則身穿鴉青箭袖暗紋武服，身姿挺拔。一白一黑，相映成趣。
“身上並無外傷。我且給他扎幾針試試，若能醒來應該沒什麼大礙。”
馬車駛至落鳳山附近，肖玉成讓車夫停于路邊，與蕭瑜下車，兩人往山邊行去。
蕭瑜愣住，難以置信地看向那老者。
蕭瑜點頭，朝通往山上的小路走去。肖玉成忙走到她前面，將腰間的長刀拔出來砍去攔路的荒草荊棘，掃除障礙，提醒蕭瑜要當心。蕭瑜也拿出一柄鋒利短劍，跟隨其後。
“看到你竹簍里有不少藥材，想必老丈是位醫者。”
……
“兩人到靈山縣鄉下訪友，未歸。”茯苓回道。
蕭瑜聞言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果然是個背著藥簍一身俚人裝束的老人，其雙鬢已然斑白，人歪在地上，藥鋤掉落一旁。她連忙仔細查診。發現其應是摔跤後昏過去的。
茯苓和遠志往靈山縣縱馬疾馳，眼見天色漸暗，官道上行人漸漸稀少，卻許久沒見大將軍府馬車的蹤影，也不知是蕭瑜在友人那里耽擱得比較久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心中不免焦急。
蕭瑜嘴角微彎︰“怎麼，不認得了？再過兩年你會長得飛快，到時候怕就比我高了，走出去別人還會覺得你比我年長。”
肖玉成蹲下片刻，復又站起來朝蕭瑜道︰“是位采藥的老者，昏過去了。你快過來看下能不能將其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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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轉頭听完，知道蠍果已然帶回，復明多了幾分希望，心中也泛起了淡淡喜意，問道︰“阿瑜姑娘和肖校尉姐弟呢？”
蕭瑜抿嘴，道︰“那當然。”
五清丹是母親甦穎根據祖傳方子改了好幾味藥制成的極為珍貴的解毒丹藥，這名還是另起的。原以為只有父母兄長幾人知曉，怎麼自己無意間救下的老人也只聞氣味就能道出名來？
肖玉成仰望蔥郁的林木，問︰“上山嗎？”
不遠處還立著幾個侍從，垂手靜候。
清淺的桃花溪從花家的莊子淌過，水光瀲灩。
老者見蕭瑜如此，微微一笑。
老人已經恢復了精神，顯得目光如炬，有種歷經塵劫的平和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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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頭次一同進山的情景，不由相視而笑。
蕭瑜好笑。肖玉成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與她爭論了，都是處處相讓維護，倒真有幾分兄長的意思，也許進軍營磨練後，他更有男子的擔當了？不過在她眼里，肖玉成還是個半大少年。
沒過多久兩人就釣到了五尾竹青魚，當即起身回山莊。幾個侍從收起釣竿提了魚簍跟隨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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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順其目光看去，前邊荒草似躺了個人，不由自主往後挪了兩步。肖玉成小心地撥開灌木往那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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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肖玉成忽然看向左前方。
蕭瑜道︰“我只是略懂醫術，老丈你還是趕緊下山找個大夫看下。”
“怎麼樣？”肖玉成問。
茯苓疾步走過來，將兩人此行護送蕭瑜往靈山縣辨藥的情況回稟與花 。
老者咳了幾聲，有些沙啞地道︰“老朽已經無礙，多謝兩位小哥救我這把老骨頭。”
花 眉頭輕擰，淡然道︰“我讓你和遠志跟隨蕭姑娘以護衛其周全，結果你二人卻扔下蕭姑娘先回來了。你等如今都是這樣辦事的？”
一只灰毛野兔極快地從旁邊的灌木叢下竄過。
片刻後，老者悠悠醒轉，慢慢睜開雙目。
花 平日看似客氣有禮，其實外熱內冷，性子比鐘朗還淡漠，只對親近的幾個摯友上心，並不怎麼在乎旁人生死。茯苓和遠志久隨花 ，對此揣摩到一二，以為花 是在意要用到的蠍果，就未真正關心蕭瑜的安危。
蕭瑜從袖袋中取出銀針，讓肖玉成扶其平躺，再將頸部略微墊高，然後快速扎其人中、百會等穴。輕微提插捻轉，復刺三陰交、內關、合谷等幾個穴位。
“山里還真有俚人居住，豈不都有仙緣？”肖玉成聞言笑道。
“老朽是俚寨的巫醫，其實于蠱毒上倒更為擅長。我從你袖間聞到了五清丹的藥香，不知你從何處得來？”老者微笑問道。
片刻後，鐘朗也釣上來一條。
“這魚餌不錯。”鐘朗長眉微動，難怪听說肖家有竹青魚出售到醉仙居，原來是師出名門。
花 便遣人邀凌軼過來共飲。
時間匆匆，日月如梭，肖玉成打量蕭瑜，她似乎一下子長高了不少。
山腳下多是荒地，因為周邊易生雜草，又多鼠害，更嚴重的是每當稻谷成熟之際，野豬就成群過來糟蹋，所以村民都不願耕種這些田。
溪畔歸于寧靜。
肖玉成將老人扶起，將其藥鋤和背簍拿上。蕭瑜方注意到其背簍里有不少罕見的藥材。
***
落鳳山從東到西橫亙千里，峰巒起伏，十分壯觀。
花 微微一笑，也想到了蕭瑜。
“這位老丈，你感覺如何？”蕭瑜見其甦醒，用俚語關切問道。
“不妨事。”老者站穩。搖頭道，“人老了難免會有些毛病，這恐怕是我最後一趟進山了。”
半晌，花 感覺釣竿有細微的顫動，快速提起往後一拋，魚鱗的銀光劃過落到溪邊的草上，活蹦亂跳。旁邊的侍從過來，靈巧地將這條竹青魚捉到浸在水中的魚簍里。
“我跟你本來就沒差幾天。”肖玉成分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