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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心上一冷，只覺得呼吸都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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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算是警告。
六老爺繼續道︰“既然文昌得了淮南王的青睞，讓他入股，他自然是想借此出人頭地，賺個盆滿缽滿。”
還知道是一家人？
大太太有他的把柄，他現在也有大太太害人的把柄，大不了互相抖摟出去，看誰更慘。
六老爺喝一口熱茶，沉吟道︰“我覺得還是能賺的，畢竟……畢竟是淮南王的生意。”
大太太臉色發白，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六老爺扶額，吐一口氣苦笑道︰“文昌那孩子功利心極重，又很有野心，鹽井一事。他一直想多出股份壓住保定府潘家。”
最後傾家蕩產，弄不好賣老婆賣孩子尋死的都有。
朝里有人好做官，傍著大樹好乘涼，他覺得沒問題。
大太太有一絲驚訝凝在眉心，正要張口說話，卻听六老爺沉聲道︰“文昌那就是個無底洞，不是你想填滿就能填滿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大太太輕輕笑了一聲，當即步入正題，開口道︰“我現在需要銀子，不知道六弟你能給我多少？”
看來六老爺早就知道內情了。
因為他也入了三十萬兩銀子。
這種利滾利的銀子，越滾越大，越滾越還不起。
前朝也有管販鹽管的緊的時候，只要皇上一句話，說不讓你私自賣鹽你就絕對不能賣，說不讓你開你就絕對不能開。到時候開鹽井的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六老爺繼續道︰“我得的消息是淮南王要在國內各地開大大小小二十個鹽井，他自己拿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出來，做了大頭，而潘家出了一百萬兩銀子。文昌期初只入了二十萬兩，他去年來就是想拉父親入股的，但是出了三丫頭的事情，父親沒答應，因此他又想法子去拉別人，但是最後也只是拉到了十萬兩銀子。”
“那你知道欣榮票號是多少錢的利錢嗎？”大太太沉著聲音又問了一句。
“所以他就去票號借銀子？”大太太齒冷，一拍桌子冷冷道︰“真是愚蠢，做生意誰告訴他就是穩賺不賠的？四十萬兩銀子，我看他怎麼還。”
她在陸家一直都捧著自己的女婿，說他多能耐，多本事，可是如今竟然淪落到要去票號借銀子的地步，說出來還真是丟人。
大太太心里煩躁的不行，問道︰“那他在鹽井上到底投了多少銀子？”
大太太微微側首，只淡淡一笑道︰“既有把柄，你就該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別人抓住，不是嗎？”
大太太渾身都在發抖。
孩子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有多大地種多少田的重要性。
六老爺卻似看出心事一般，犀利道︰“大嫂……您該不會是為了給文昌籌銀子吧？”
但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又豈容她這樣亂來。
六老爺細細想了想，斟酌道︰“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不過文昌借了四十萬兩銀子，若是一年內無法還清，來年再還，就得還四十五萬兩銀子了……”
大太太听的連連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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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抿唇不語，只深深皺眉。
“潘家？”大太太揉了揉眉心。
六老爺也不隱瞞。他干咳一聲道︰“六十萬兩吧。”
“……娟丫頭如今還懷著身孕呢。”
她立刻道︰“你作為長輩，既然知道他去票號借銀子，為何不攔一攔？”
六老爺心里冷笑，面上還不能帶出分毫，只忍著氣平靜問道︰“那大嫂打算怎麼利用這一把柄？”目光一凜，語氣也拔高了幾分︰“不過我還要和您說一句，若玩的太大了，只怕也會引火燒身的……”
“……借了那麼多銀子。娟丫頭以後怎麼辦？”
淮南王畢竟不是當朝皇上，而且現在皇上還說了不算，都是太後說了算……
他只不過是挪用了公中的銀子置私產，可大太太就不同了，用殘忍手段殘害佷女，這罪名，說出去她往後就別想做人了。
問話的時候她一直捏著手里的帕子，生怕六老爺說出來一個數字，她承受不住。
大太太連著嘆息兩聲，滿面憂愁，說道︰“所以，這事兒你得幫忙啊。你從前可是最疼娟丫頭，你怎麼能眼睜睜看她以後受苦。”
六老爺沒出聲。
那些欺詐的人多了去了，這麼大一筆銀子誰說的準呢。(未完待續。)
六老爺額角微挑，默了良久，才一臉不情不願道︰“那大嫂是打算用這個把柄抓我一輩子咯？”
大太太面上有一瞬間的尷尬。
大太太雖然抓了他的把柄知道他用了公中的銀子，卻不知道他用了多少。
她再次出言埋怨︰“你既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攔著呢？”
大太太“哦”了一聲，又細致的問道︰“那都是誰操作這件事情的，不會出了銀子什麼都得不到吧？”
鹽井確實是來銀子極快的生意。可是這也取決于廟堂上的那個人管不管鹽商賣鹽一事。
大太太呵呵笑了起來，捏著帕子輕拭口角，慢聲道︰“這可不會，再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我怎麼可能一直為難你，你說對不對。”
“你覺得我能攔住嗎？”六老爺反問一句，慢慢說道︰“文昌可是你選的女婿，他的脾氣秉性如何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又道︰“況且這次合開鹽井背後主事的人是淮南王，放眼咱們北邊，誰不想在淮南王跟前賣個好啊？莫說是錢文昌，就是咱們父親。也想著能結交淮南王，從此以後能得一個長久庇佑，你說對不對。”
“他又那麼好勝，有潘家在他頭上壓著，他自然不願意。”
所以眼下也唯有湊銀子還銀子一條路可以走了，再或者就是盼著錢文昌能大賺一筆，一下子還清楚所有的債務。
六老爺愣了一下，定定看著大太太道︰“您一個深宅婦人，要銀子作甚？”
她真是恨不得即刻就去薊縣把錢文昌那廝給打一頓，再把自己的閨女領回家。
潘家比起錢家可是有勢力多了，這個錢文昌，好好的生意不做，搶什麼大頭小頭的。
她的目光一下子全都凝在了六老爺的身上，滿懷希望道︰“六弟，你不是也入股了嗎？那你說說，你覺得這生意到底靠譜不靠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