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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怕姚心鑫再沖動和紅雙雙起沖突,死死地拉住姚心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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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紅雙雙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她摔碎了酒杯,扔掉了手上的香煙,伸出手要去打小青菜。小青菜被顧媽護在身後,“啊呀,雙雙啊,小青菜就是個小孩子,你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麼呀。”顧媽著急地對紅雙雙解釋。
有了姚心鑫和姚翠兒的幫忙,原本顧媽只賣一種早點——小餛鈍,現在早點攤上又多加了一種。姚心鑫知道小餛鈍吃早點還可以,但不管飽,所以早上一般都只有女人或帶著小孩來吃的比較多,基本到了中午就沒什麼生意了。
翠兒推搡著不肯要,顧媽板起臉來不開心了︰“怎麼?嫌我老婆子的錢少?”她故意這樣說。
其實小青菜認為,紅雙雙再怎麼對自己態度惡劣自己都可以忍受。她唯獨看不得紅雙雙對顧媽像個下人一樣指揮著。顧媽對自己和哥哥就像親生的一樣。看到顧媽受委屈,小青菜心里難受極了。雖然她打心眼里挺怕這個厲害的紅雙雙,但看到她老是欺負顧媽,說些諷刺的話時再老實的人也會發怒,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顧媽,別跟她求饒,不知道又再哪里受了氣,發泄到我們身上。”小青菜不甘示弱地說。
她們有的建議去報警,有的卻說現在警察都和賊穿一條褲子,報了也白報,建議姐妹倆不如貼張尋物或尋人啟示來的更實際點,還有的建議她們去報館刊登尋人啟事。。。
一大早穿著睡衣睡褲的女人們有的打著哈欠穿梭在齊刷刷的刷馬桶聲中;有的懶懶的還在揉著惺忪的眼楮,迷迷糊糊的和認識的、不認識的或者是剛剛認識的互相打著招呼,她們有的大聲喧嘩,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著張家長李家短。。。
紅雙雙拿起手上的拖鞋對著小青菜掃去。翠兒去拉紅雙雙,姚心鑫去捂小青菜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被惹急了的紅雙雙一個耳光甩向翠兒。
一巴掌下去之後,姚心鑫的氣也消了。
舞女們的圈子就是那麼的現實。越年輕、越漂亮的面孔永遠最受歡迎。由來只有新人笑,充耳不聞舊人哭。
小青菜原名叫周珠,哥哥小菠菜叫周榮。窮人家的孩子身體不好往往愛起個賤名好養活。顧媽為了能讓周珠的身體能好起來,所以給她起了個小名——小青菜,她哥哥順便也叫小菠菜了。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他們兄妹倆的本名,反倒記住了小青菜和小菠菜。
一樓是趙經理和他老婆,二樓則是給紅雙雙居住。所以當紅雙雙認下居無定所的白婉之後,她們倆就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了。
姚心鑫從醫藥箱里看了看說明,取出一罐消腫的藥後,等小青菜從外面取來一盆清水替翠兒臉上擦干淨傷口後才小心翼翼地幫翠兒涂抹上。
當時紅雙雙教會了白婉唱歌跳舞。可誰都沒想到當白婉紅了的時候,紅雙雙卻隕落了。
百樂門的老板收回了對紅雙雙的福利。他們都現實的很,寧可把精力和金錢花在培養新人身上,也不願再為舊人多花一分錢。
小青菜因為要常年吃中藥,再加上她犯病的時候隨時要用治氣喘的噴嘴。這種噴嘴只有在洋醫院里才能配到,所以特別的昂貴。哥哥小菠菜為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只能做著跑船的工作常年不歸家。而小青菜的生活起居都由顧媽照顧。顧媽沒兒沒女,時間久了就把小青菜和小菠菜當兄妹倆成自己的兒子女兒看待了。
姚心鑫了然的看了眼王小明,看來有人要對姐姐動心了。
姚翠兒擔心的看了姚心鑫一眼,她怕自家小姐吃虧。姚心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這些男人們的話雖然粗俗,但都沒什麼動手動腳的行為,再說一旁還有老母雞似的顧媽看著,不會有什麼事。現在的姚心鑫只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能動手賺錢,這種感覺真好!
幾個人都愣住了,翠兒臉轉回過來的時候,有道長長的血痕出現在她的臉頰上。是紅雙雙長長的指甲留下的。
他憨憨地說︰“顧媽,爹說你們還沒吃午飯,就先拿這個墊墊。”
“你就只會這些嗎?欺負弱小,有本事哪里來的氣,撒回到哪里去!沒必要每天指桑罵槐的!你不珍惜自己,破罐子破摔,連螻蟻都不如!”姚心鑫對紅雙雙咬牙切齒地說。
姚心鑫和翠兒知道顧媽是心疼這個沒爹沒媽的孩子。
“哦呦,顧媽,新請了兩個這麼漂亮的幫手啊。。。”
姚心鑫知道原本紅雙雙和白婉是對異性姐妹。紅雙雙在百樂門紅極一時的時候,當時的白婉還只是個斟茶遞水的小角色。可能是因為白婉那時剛到上海,人顯得十分的老實和木納。她還常常被舞廳里的其他小姐們呼三喝四的使喚來使喚去。即便是這樣,滿身鄉土氣息的白婉還是引起了紅雙雙的注意。
紅雙雙和白婉的恩怨,整條街上石庫門里的房客們幾乎都知道。對于能陪酒、陪喝的舞女們來說,周圍的鄰居即對她們的職業有著嚴重的鄙視,又對她們所能接觸的上層社會的那些有錢人的世界有著無限的好奇和一絲羨慕和嫉妒,所以鄰家姆媽們每天都會或多或少八卦的聊起她們倆的過往和現狀。
上海人有早起吃早飯的習慣。大餅油條和豆漿是典型的上海早點,不過除了這之外上海人的早飯中還愛吃一樣就是餛飩,不管是大餛飩或是小餛飩,姚心鑫知道上海人都愛吃,就和自己一樣,所以她也和顧媽提了想要在顧媽的攤位上再多做一樣點心,就是大餛飩。
一旁的翠兒看到姚心鑫第一次為了自己動手了,她急忙拉住姚心鑫。從沒有看過自家小姐發脾氣,甚至還動手打人的翠兒此時感動極了。她知道小姐是真的把自己當作親人。這一路走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紅雙雙瞪了眼姚心鑫,被顧媽拖上了二樓。
看來收攤後一定要問顧媽或小青菜借幾件舊衣服,到時改一下穿出來就沒有那麼惹眼了,姚翠兒心里想著。
住同一條街、同樣的石庫門房中,卻有著巨大的天差地別。
看到還滴著血的翠兒的臉時姚心鑫心里恨極了,她反手對著紅雙雙就是一個耳光。
“哦呦,這兩個小姑娘長得真是漂亮啊,細皮嫩肉的,是顧媽的誰啊?”
“不會是顧媽的私生女吧。。。”
在顧媽的餛飩攤邊上,是鄰居王大叔家開的大餅油條早點攤。王大叔叫王大明,他攤上是他兒子王小明和他老婆在幫忙,他們基本忙一個上午到了中午的時候就收攤了。
“好了好了,你也別跟著瞎起勁了,自己也病泱泱的。翠兒來,去小青菜房里,我幫你敷點藥。”
顧媽每次都拿眼瞪他們,“吃你們的吧,這麼大餛鈍還塞不住你們的嘴!”
知道小青菜平時家里藥備的多,姚心鑫索性帶著翠兒到小青菜房里。
四個人分吃了王小明送來的早點。出攤子的都是認識的熟人鄰居,都相互幫忙習慣了。今天我送點吃的給你,明天你送點吃的給我,即能照顧大家的生意,彼此關系又和諧。
姚心鑫的話無疑刺激到了紅雙雙,她歇斯底里地大笑著︰“嘿嘿嘿,好姐妹是嗎,你們姐妹情深是吧,哪天等你們有錢有名了,看你們還姐妹情深。。嘿嘿。。哈哈哈。。。”她雖然笑著,但姚心鑫卻看到她眼里泛著淚光。
其實翠兒還有自己的小私心的,她怕到了哪天自己和小姐身上的錢花光了,只要自己能幫的上顧媽的忙,善良的顧媽肯定不會把她們倆趕出去。
這間房屋的房東就是現在百樂門舞廳的趙經理和他老婆趙媽。
翠兒第一次的現身,也頓時惹來了一起刷洗馬桶鄰居眾姆媽們的熱議。上海姆媽家身上的“八卦”和熱情充分在她們身上體現。她們從翠兒口中知道新鄰居是剛從北方投親避難過來,得知她們東西被偷、地址也弄丟了之後紛紛都同情這對不幸的姐妹。
從此以後,紅雙雙更加地變本加厲起來。她過起了日夜顛倒、煙酒不離口的糜爛生活。除了舞廳里人手不夠偶爾會叫上她撐場面之外。如今這個過氣的白樂門台柱子已經窮得連房租都付不起了。
“不是,不是,顧媽,你已經幫了我們這麼多了,還怎麼好收你的錢?”翠兒解釋著。由于天天早上去刷馬桶,她從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嘴里知道,在她們現在住的地方,只有顧媽的租金是收得最少的。而且听說樓上的紅雙雙已經欠了顧媽好長時間的租金,顧媽都沒狠心把紅雙雙趕走,看得出她是個好心的房東,所以翠兒對顧媽是真心感激的。
在顧媽這里生活了幾天,姚心鑫和姚翠兒已經開始逐漸適應上海的弄堂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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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鑫看到了捂嘴一笑,翠兒使勁地白了王小明一眼。這麼大的小伙子還害羞,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搞得自己和他兩個人像私相授受一樣,不就一點吃的嗎。
對于刷馬桶這種髒活,翠兒是死活都不肯讓姚心鑫插手的。每次她都包攬了她們自己和顧媽家的清潔工作的活。
樓上走下來剛睡醒的紅雙雙。她左手香煙、右手酒杯,穿著拖鞋走下樓時對樓下的幾個人嘲笑了起來。
“哈哈,顧媽看不出嗎。。。”
弄堂里住的都是些窮苦老百姓,相對于生活在這條“洋金 ”路上的其他石庫門房中的租客來說,顧媽這個二房東真的算是好的。
姚心鑫知道顧媽對自己和翠兒十分照顧,為了感謝她,姚心鑫也開始每天都早起,幫顧媽做起餛鈍攤的生意。
這條街附近的男人大多都是碼頭的苦力或是黃包車車夫。他們大多都沒什麼文化,說起話來也粗聲粗氣的。這男的一多,攤位上調戲的話就多了起來。
“哪能,弄只小赤佬要造反啊!我告訴你,我紅雙雙在百樂門舞廳紅的時候,弄只小赤佬還在穿開襠褲來!現在教訓起來老娘來了!昏特勒(要死了)弄啊!”紅雙雙頓時也像潑婦罵街一樣,插著腰對小青菜教訓道。
今天的生意特別的好,不到下午餛鈍就都買光了。收攤的時候,家里的小青菜也跑來幫忙,她被顧媽又訓斥了一頓。小青菜好脾氣的一笑,她在家里也有點不放心這兩個剛剛才學會做生意的姐姐。
但現在有了大餛鈍之後,就可以一直賣到中午,顧媽的收入也可以多點。但姚心鑫無論怎麼設想卻都沒想到來吃大餛飩的大多都是男人。
一直忙到中午結束,到了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三個人才得已喘口氣。隔壁大餅油條攤已經收了。王大叔的兒子王小明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拿出早上賣剩下的幾副大餅包著的油條和三大碗豆漿送到顧媽攤子上。
“你!我打死弄只小癟三(罵人的話)”
。。。
“啪”又一聲。
攤位有限,有的男人看到沒有位置了,索性就端起了大碗蹲在地上,邊吃邊調笑起來。
由于紅雙雙不良的生活習慣,再加上後來捧她的老板龍虎幫的熊明華意外死亡之後,紅雙雙開始自暴自棄,整天的抽煙喝酒,最後她的嗓子在一次登台演出唱啞後,舞廳老板便勒令趙經理再也不準她表演。
“啪”地一聲,聲音音回蕩在一樓。
小青菜拿出自己房間里的醫藥箱。別看她窮,但家里的藥卻很齊全,可能是她哥哥小菠菜怕自己不在萬一小青菜磕著踫著了。
一碗小餛鈍三個銅板,一碗大餛鈍六個銅板。大餛飩不僅個大,里面的餡有菜又有肉。雖然肉不多,但對于整天吃饅頭咸菜的苦力工們來說,這碗大餛鈍是非常合算的。而且如今的攤位上還有兩個穿著打扮像大家閨秀的幫工,即養眼又能吃飽肚子何樂不為。
對于這些姆媽們的熱情建議,翠兒倒是都一一坦然微笑、自然的應對,她知道這群鄰居們就要成為以後自己和小姐的鄰居了,跟她們搞好關系總沒錯。
顧媽說了聲“謝謝”就讓翠兒去接。翠兒接過後也像王小明道了聲“謝謝”,他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這個比翠兒大兩歲的小伙子有點不好意思了。
紅雙雙這這樣從街口的第一間石庫門,搬進了街尾最後一間顧媽家的石庫門房中。
不僅是顧媽、小青菜,就連翠兒也都愣住了。
剛才發生的一番動作,讓小青菜變得又有點喘氣,她拿出隨身的噴霧對著自己的嘴里噴了兩下,稍微穩了下情緒。
小青菜也心疼地用手輕摸上翠兒的臉,“翠兒姐,還疼不疼?以後這個瘋婆子再敢打你我就告訴我哥哥。等我哥哥回來,看我哥怎麼教訓她。”小青菜憤憤不平地對著二樓的方向說。
其他隔壁左右的幾間石庫門房子中,除了街口第一家在百樂門舞廳做經理的趙媽家條件好點,就一個租客——白婉之外。其他的,稍微好點的就像姚心鑫和隔壁李裁縫家,只住幾個租客,條件差點的,住上十來個人也不稀奇。
顧媽馬上拖著紅雙雙上樓,“好啦,好啦,我的大小姐,你不是說今天舞廳里有事要早點去嗎,難得他們還記得你,你就好好上樓打扮,別忘了你還欠我好幾個月的房租沒給呢,怎麼?想賴賬是不是?”她故意把話題扯到房租上。
小青菜身體不好,有常年的氣喘病,不能太累,而她唯一的哥哥小菠菜,據說一直是跟著外國人跑船,所以幾個月才只能回來一次,但看得出他們兄妹感情很好。小青菜的氣喘是天生帶來的,為了給她治病,他哥哥小菠菜只能常年在外奔波做船員。
百樂門舞廳對員工要求雖然嚴格,但待遇還是相當不錯。尤其是對管理層和台柱子們。這所處在“洋涇 ”路上第一家的石庫門房子,就是給趙經理和當時的台柱子紅雙雙居住的。
而和紅雙雙的生活相比。白婉卻作為百樂門的一代新星冉冉升起。前來尋歡作樂的人幾乎已經忘了曾經以“紅白雙株”相稱的一對姐妹花,只記得現在的當紅台柱只有白婉一人。
顧媽圍著圍裙在忙著包餛鈍餡,不管是大餛鈍還是小餛飩,現包才好吃。翠兒熟練地在為客人們煮著餛鈍,而姚心鑫正忙著穿梭在攤位前收錢、收拾碗筷。。。三個配合默契。姚心鑫雖然從沒做過這樣的粗活,但這種簡單而忙碌的生活正是自己想要的。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和快樂。
“翠兒收下吧。”姚心鑫看到她們倆爭執不下主動地說。要報答這位好心的房東有很多種方法。反正來日方長,不收顧媽的錢,顧媽都不好意思再讓自己和翠兒去餛鈍攤幫忙,反而適得其反。收下錢,顧媽心里也會安慰點。
紅雙雙趾高氣昂地對顧媽像佣人一樣的態度終于惹怒了善良的小青菜,“鄉屋寧包的小餛鈍,不配給你吃!”平時好脾氣的她對紅雙雙說了句重話。
或許紅雙雙是對同命相連的白婉可憐,也或許是紅雙雙看到在白婉身上有自己以前的影子。總之,她竭盡所能地保護起了白婉同時兩個人以姐妹相稱,住在了洋涇 路上、裝修一新、街口第一家的石庫門房子里。
姚心鑫和姚翠兒在李麗家做的衣服要十天後才能拿,所以她們倆現在穿的是從京城帶來的褂裙。她們倆身上的裝扮雖然已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但褂裙上好的質地料子,還是顯露出了她們和周圍婦女們穿著的與眾不同。
原本小餛鈍攤到了中午就沒什麼生意了,但如今攤位上有了大餛鈍之後,一直到中午,吃的人都特別的多,尤其是男人們。
每天清晨,由于石庫門房中沒有別的盥洗的地方,所以蔚為壯觀的景象就是各家拿著自己的痰盂或馬桶到公共地方清洗。
吃完後,推著推車回到了顧媽的石庫門家中,顧媽硬要塞錢給姚心鑫和翠兒錢,感謝她們倆的幫忙。今天餛飩攤的收入比以前多了一倍,她知道都是姚心鑫和翠兒的功勞。
“翠兒。”姚心鑫看到翠兒臉被劃傷了,心疼的放掉小青菜奔向翠兒。
“卻!就這麼幾個銅板還值得你們推來推去的,真是不見世面的鄉屋寧(上海話,鄉下人)!顧媽,來碗小餛鈍,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