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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胖子李沒听清卿離含混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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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離道︰“也不知道小枝這時候化形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那就還好,要是她已經化了,那小丫頭可怎麼找呢?”
于錦可不知道夢境外兩人的擔心,她只覺得這里的人隨便拎出來一個,修為就比她高深,這一路走得膽戰心驚。
她也感覺到了這里的人對純人類的不善,打發走那個對她表現了惡意的豹斑男後,她不敢左右張望,再做出引人誤會的動作,老老實實地扎著腦袋開始趕路。
這一走,就是整整三天。
那座高入雲端的城郭近在眼前,又像遠在天邊。
看著身邊的人以平常走路的速度一個個地越過她的身邊,于錦好不羨慕。
這些人明顯用了類似縮地成寸的法術,就像她頭一次見到她師父那樣,但這法術用得這麼舉重若輕,她還從來沒在外界哪位高手身上見過。
從這一手來看,要麼,是胖子李她娘的夢境拔高扭曲了這些人的水準,要麼,就是這里的人實力本身就是這麼恐怖。
她不是沒想過,把身上的法舟拿出來趕路。但想起在第一個夢境時,天風只用一個小石頭就把夢境打碎,她覺得,還是謹慎些為好。
畢竟,她是闖入 夢境的唯一一個bug,萬一她動作大了,再惹得夢境變化到未知的地界,那可怎麼辦?
若是還像現在這樣的城郭倒也好說,可萬一到了哪個戰場別人隨手就能把她這樣的炮灰滅個十次八次的,那才叫死得冤呢!
夢境外,卿離盯著于錦的手從儲物手鐲上拿下,也跟著舒了口氣︰“這小丫頭,居然看懂了這里的關竅,胖胖兒,你可真沒有眼光。”
胖子李暗暗翻個白眼,裝死中。
在卿離調。戲著胖子李的時候,于錦終于走到了這座巨型城郭的牆下。
入城檢驗是面青銅鏡子,這里的人只要照一照鏡子,合格了便會被放進去。
于錦看見。排在她前面的三個人,一個頭皮上長著“王”字虎皮,它照著那鏡子,映出來的是頭飛翼老虎,想必那面鏡子就是類似照妖鏡的存在。
城門官撩了撩眼皮。愛搭不理地從那人身上拔下了一撮虎毛。那虎毛拔得也巧,正在那黑色的“王”字中央。
平白少了一撮眉心的毛,原本威風凜凜的大老虎頓時看著像禿了一樣。
另一個,哇,有一,二,三,四……不得了了,它是只有九個頭的九頭鳥!
城門官立時點頭哈腰︰“原來是大人回來了,大人您請走好。”
那九頭鳥是個身著彩衣的青年男子。于錦先還沒注意他,現在看那人的側面,他一頭青絲披散,從背影來看,又風流又花哨。
他似乎感覺有人在看他,頭微微一動,于錦吸取之前的教訓,連忙抬頭望天,只覺得一道微有不喜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扎了一下。
等那扎人的感覺消失後,于錦才把視線收回來。正好對上一雙瀲灩糜麗的桃花眼。
那雙桃花眼里似盛著醇醉的酒液,酒液微微一蕩,醉人的葡萄紫幾乎要流淌出來……
這時,天風“喵”地叫了一聲。于錦心神一驚,頓時清醒過來。再一回神,那身著花衣的男子已經走得不見了蹤跡。
于錦想破了腦袋︰剛剛那男子到底長什麼模樣,卻只記得他那兩丸葡萄紫一樣的眼楮。
夢境外,卿離舔了舔舌頭︰“啊,想不到時隔這麼些年。還能見到九鴰大人無上的美貌,我真是太幸福了。”
胖子李︰跟沒有節操的蒼龍在一起,就是這點不好,它老是愛一點預兆都沒有地發花痴!
夢境里,于錦可一點都不幸福,她站在青銅鏡面前,鏡子里映出了她原本的模樣。
“人類?”城門官的拉下臉,揮了揮手︰“把她帶走!”
兩個士兵站了出來,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于錦。他們只把手輕輕地往她身上一搭,于錦便動彈不得了。
于錦這一回再不得裝低調,趕在被士兵押走前,憤怒地質問道︰“為什麼要把我帶走?”
城門官根本不理她,一個頭頂上還長著鳥毛的士兵嗤笑道︰“所有想進我們五鳳域的人類須得為我們做一個月的苦力,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要知道,我還拼死拼活地趕進來做什麼?
苦力,這一听就不是什麼好干的活好吧!
要不是害怕胖子李他娘被她驚動,她早就不管不顧地打開儲物手鐲,召喚小伙伴開打了!
她感覺到,這兩個押著她的士兵雖然看上去氣息強大,卻應該不太厲害。
這感覺大約來自于她的《微明洞經》,不過,一個返虛修士的夢境罷了,想來小枝的夢境重點不在這兩個人的身上,他們的法力肯定不會高到哪里去。
于錦如果有心相拼的話,未必逃不掉。
事情還不到最壞的時候,沒有必要現在就開始冒險,于錦暗自安撫著已經開始焦燥的天風。
鏡子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話︰“小錦,這里的人……”
它主動跳出來,青銅色的鏡面微微發亮,兩個士兵被它照上,像融化的冰雪一樣,迅速消失在他們面前,只留下兩個淡淡的影子。
“你是怎麼做到的?”于錦目瞪口呆。
鏡子得意洋洋地開始吹噓︰“我是誰啊?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實相花鏡,虛化兩個夢境中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于錦打斷它即將開始的長篇吹噓,問道︰“你實力恢復了?”
鏡子一頓,怏怏道︰“沒有。”
“那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現在還有力量嗎?”
鏡子道︰“當然有力量了!再來一百個都沒有問題,呃,我是說,像他們這樣的貨色。”
這還差不多。
這鏡子你哪天不嚇嚇它,它是不會說實話的,于錦哼了一聲︰“你早就恢復能力了吧?怎麼到這個時候才拿出來用?”
鏡子見她板臉,還是有點驚嚇的︰“沒有啊,我在外面用不了的!但是。這里本來就是虛實不定的神魂意識空間,我本身的能力又跟這個相關,我也是剛剛心里一動,才用出來的。”
鏡子說得亂七八糟。于錦已經有點懂了︰“你是說,你的能力在這個夢境里得到了加成?其實你一出去,還會廢柴?”
于錦的眼中透著︰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扔這自生自滅的威脅。
雖然這威脅在這里不頂用,因為。夢境破了,鏡子照樣還能出來。
但是出來後就要一個鏡子地去面對卿離尊者,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它可不想再被變成那麼丑的葉子!
可明顯現在跟著于錦才有熱鬧看啊!它一只鏡子被扔在這里,誰會揀回去供它看熱鬧啊?
鏡子只好坦白︰“沒錯,但是,這位前輩的夢境對我極有好處,我出去之後,肯定會有更進一步的修復。而且,”它諂媚地說︰“小錦,你現在不用怕進不去那座城了。我只要一照,你哪里去不成?”
這句話說到了于錦的心坎上,于是,一人一鏡一貓再一次回到了那座城下。
城門下,那兩個衛兵一左一右地拱衛在城門官身後,看見她過來,只是淡淡地瞥過一眼,便不再理會。
倒是城門官驚訝不已︰“你怎麼回來的?”他待回頭去訓那兩人︰“是你們倆把她半路放走了?”
兩個士兵還沒有說話,鏡子青光微起,城門邊上的七八個人頓時全化成了數片虛影。
入得城來。于錦再一次被城中的景致震住了——
且不提兩旁的建築,順著正中央望去,一座金碧輝煌,流霞溢彩的建築物浮起。仿佛近在眼前。
于錦一步跨去,那建築仍然近在眼前,仿佛只需再走兩步便可抵達那處殿閣。
于錦再一細看,那殿閣並不是浮空的,它的底下有一顆如綠雲般的巨樹,將殿閣穩穩托起!
等等。殿閣的一側,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眼前像蒙著一片白雲,于錦揮手想拿下這白雲,卻徒勞無功。
夢境外,卿離看著于錦的動作,嘆道︰“小枝在夢里對人類的意見都這樣深,難辦哦!”
胖子李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卿離道︰“初時,五鳳域不愛與人類結交,普通的人類入了城,尋常是見不到神梧鳳宮的。”
胖子李傻眼︰“那我娘就住在鳳宮里,小丫頭如果找都找不到,那她還怎麼喚醒我娘啊?”
卿離嘆道︰“難就難在這里啊。”
夢境里,于錦把那白雲扒開後,眼前只見一條寬闊的大道,大道兩旁遍植綠樹,那殿閣和巨樹果然無影無蹤。
在極遠處,似乎還水帶島嶼,但不知是于錦的法力不夠,還是不完美的世界作祟,這些東西就像做了霧化處理,于錦只能看個大概,卻沒辦法觀察個清楚。
夢境外,胖子李二人雖可以見到那巨樹,可他們根本沒辦法提示于錦,只能眼睜睜看她離之前的路線偏離得越來越遠。
于錦是去打探情況的,只是這里的人看見她走過來,直接用眼楮將她逼走,渾身透著︰“討厭的人類,你別過來。”的潛台詞。
于錦沒奈何,只能走向那個因為被城門官拔了額頭的毛,正在垂頭喪氣的大老虎。
老虎沮喪得連于錦靠近都懶得驅逐,于錦遞給他一塊黑紗︰“借你用用吧。”
老虎本來對這個打斷了它憂傷的人類很生氣,但是,這塊黑紗正是它目前最需要的。
它接過黑紗,朝頭上一捂,嗡聲跟于錦道了聲謝︰“多謝了,對了,你住哪,我不用了找機會還給你。”
這塊黑紗正是胖子李在她進夢境之前給她用,被她順手“收繳”的,她剛剛想起來,便叫天風給她拿了出來。
依第一個破碎的夢境經驗看,只要她不做出攻擊性的動作,就不會有問題。
于錦擺擺手,大方地說道︰“不用著急把東西還給我,你叫什麼名字?”
老虎戒備地看她一眼,嘀咕了一句︰“長得這麼漂亮,一定很會騙人。”
于錦︰“……”
還好老虎只說了這一句,不情不願地說︰“我叫王大虎。”
于錦仿佛沒看見它的排斥,笑嘻嘻地自我介紹︰“我叫于錦,你從哪來?”
王大虎立刻戒備地看過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被一只老虎像防老虎一樣地防備著,于錦該說我很容幸嗎?
于錦摸摸鼻子,換了個問題︰“那你住在哪里?”
老虎跳了起來,銅鈴般的眼楮瞪得老大︰“女人,你休想有機會騙我!”說完,拔腿就要跑。
他的後頸被眼明手快的于錦一把捉住︰“喂,你跑什麼?想賴了我的東西不給嗎?”
她一把扯下王大虎額頭上的黑紗︰“把我的東西還來再走!”
王大虎“嗷嗚”一聲,羞恥地捂住了額頭︰沒有了“王”的老虎,走在街上是要被人恥笑的!
王大虎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得不恥辱地向一個人類低頭,對著一塊黑紗虎視眈眈︰“我不是要跑,我以為——”
于錦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騙子,對吧?”
王大虎居然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跟存真這類二貨相處多了,于錦也有了不跟他們計較的博大,胸懷。她擺弄著手中的黑紗,讓王大虎的眼楮左右直晃悠︰“你干嘛會怕我怕這麼厲害,我又沒騙你!”
王大虎居然撇了撇嘴︰“你們人類最好騙人了,這些事獸都知道!”
“那你說說,我們騙了你們什麼?”
王大虎憤憤道︰“騙得多了!我小時候,我們村下的那個小孩騙我說給我好吃的,結果他拿一塊破番薯換走了我的虎牙!我的兄弟就是被你們人類的道士騙走當了坐騎,害我們兄弟分離,到今天活不見虎死不見尸的……”
王大虎開始痛訴起人類的種種劣跡,听得于錦汗顏不已︰這些,好像都是人類會做的事啊!可這家伙成精了這麼些年,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記得那麼清楚,這也是一種能耐啊!
于錦慢慢開始走神,這時,王大虎說道︰“上次,你們人類的鴻鈞道祖還從我們禽族的鳳君手里騙走了一座固牢山呢!那可是神域第三大仙山!”
鴻鈞?又听到一個熟悉的人名!
于錦精神立刻來了︰“鴻鈞道祖,他是什麼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