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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向東站在葉途飛身後,點頭哈腰著道︰“那是,那是,太君英明,這姓閆的智商確實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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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希文大怒,顧不上眼前的日本軍官了,指著衛向東罵道︰“你,你這個軟骨頭!我真是看錯你了!”
“趕緊收拾收拾,這兒不安全了,咱們必須立即轉移。”玩笑開過,葉途飛說了正事,“我能找得到你們,說不準日本人也能找到這兒。”
葉途飛禁不住搖頭嘆氣。
閆希文自然是一句也沒听懂,但衛向東卻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立馬癱倒在床上,嚷道︰“太君,太君,我投降!我交代!”
葉途飛帶著七八名弟兄潛伏在老十一辛忠明安排的一個院落中。
第二天一早,弟兄們吃過了早飯,便要出門繼續干活,卻突然發現街上的氣氛很不對勁,日本人增添了許多崗哨,並且加派了巡邏隊。
這時,衛向東也醒了,和閆希文一樣,也驚呆了。
葉途飛在腦子中想了遍自己的弟兄,啞然失笑,笑自己竟然如此愚蠢,竟然會懷疑自己的生死兄弟。
繼續向前,卻再也沒有發現劃痕了。
郭忠林仍舊不放心,建議道︰“要不您帶兩個兄弟一起去吧,萬一有個啥事,也好照應著。”
葉途飛終于隱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這條大魚的智商很成問題啊,竟然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沒把葉六爺引來,卻把小日本給招來了。”
從痕跡上,葉途飛判定這個劃痕的時間並不長,或許就是當夜的產物。既然是當夜劃出來的,那麼很有可能和邢萬禮事件有關聯。
衛向東搖頭道︰“不能低估小日本的能耐,這樣做,只怕小日本會在六爺之前得到這把菜刀啊!”
當葉途飛開口說中國話的時候,閆希文便听出了八/九分,待衛向東畫蛇添足地拍馬屁的時候,閆希文已經全然明白了。他先是露出了笑容,然後憋吃不住,也笑出了聲來。
這二人想不到自己精心設計的一場動靜沒有把葉途飛給引來,卻把日本人給招來了。
葉途飛強忍著笑意,用毛巾沾了水,然後在閆希文的頭部正上方擰了幾下。
邢萬禮早已經被嚇破了的膽子又被二郎山葉六爺的名號重新嚇了一遍,此刻已經是支離破碎殘爛不堪,只要能活命,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因此,他立即順著閆希文的話說道︰“好漢請放心,我保證兩位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
衛向東笑了笑,撿起地上的菜刀,在旁邊的牆上劃了幾下,道︰“這樣就好了,六爺看到了,一準會知道這事是咱們做的。”
可就當葉途飛準備把思維從這個偶發事件中轉移出來的時候,腦子中突然跳出了一句話來︰任何偶然性中都有一定的必然性。
閆希文道︰“不留點線索,怎麼讓葉途飛找到我們呢?”
只是一瞥,葉途飛便斷定這處劃痕和剛才的那個‘牛’字劃痕用的是同一器械,他禁不住笑了,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對方這般做法,無非就是想給自己引個方向。
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走,約莫走了二十多步,葉途飛與牆角處再次發現了幾道劃痕。
葉途飛笑了笑,道︰“你們連最起碼的小日本打招呼都听不懂,帶著只會添麻煩,算了,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們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等我回來再做下一步打算。”
听到葉途飛這麼說,閆希文衛向東不敢怠慢,趕緊收拾了東西,跟著葉途飛身後離開了客棧。
整整一天了,弟兄們也沒能尋覓到一個合適的肉票人選,故而晚飯的氣氛頗為壓抑,就連一見面總是要斗上幾句的郭忠林張羅輝也都是默默地吃,吃飽了便一聲不吭地上炕睡覺。
但這難不倒葉途飛。
當葉途飛進入到閆衛二人的房間的時候,閆衛二人正在呼呼大睡。
閆希文指了指身旁的邢萬禮,道︰“有他在身邊,怕什麼?咱們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
好在這日本人就一個,閆希文用眼神示意衛向東,干掉這個日本軍官,然後奪路逃命。
管家此時有了懷疑,但見到主子處于不利的位置,卻也不敢造次,只好點頭應承了。
邢萬禮點頭哈腰千恩萬謝,道︰“我一定把這件事徹底地忘掉,兩位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兩位!”
衛向東道︰“等六爺找到了咱們,你就知道原因了。”
閆希文將菜刀丟在了地上,道︰“走啦?回去好好睡一覺,等著葉途飛來找咱們。”
那麼,唯一剩下的可能性便是有人希望通過如此途徑來幫助自己。
正如閆希文所說的那樣,他們和進來的時候一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那幢小樓。
在這種關節眼上,冒充自己之名作案,而且還把案子做的這般明朗,其目的不在乎有二,要麼是想破壞自己的行動,給日本人提個醒,要麼就是想給己方以幫助。至于是否為偶然巧合,葉途飛首先做出了否定的判斷。
出了門,拐了兩個街角,閆希文確認安全了,才放開了邢萬禮,對著邢萬禮的屁股踢了一腳,道︰“滾吧!滾回去後,知道該怎麼做嗎?”
衛向東指著地上的菜刀,道︰“這菜刀是你從客棧的後廚里偷出來的吧?丟在這兒,不是給小日本留線索的麼?”
那麼,這個‘牛’字又表示了什麼呢?
葉途飛伸頭那麼一看,差點把自己嚇到了,鏡中的自己竟然如此陌生,于是不由得向郭忠林豎起了大拇指。
換好了日軍軍裝,葉途飛出了門,直奔邢萬禮的住所。
兄弟們不敢怠慢,連忙折回頭向葉途飛匯報。
葉途飛突然說出了一串日本話,听得郭忠林一愣一愣的,葉途飛伸手在郭忠林面前晃了晃,道︰“咱們不是準備了幾身小日本的軍服嗎?我可以扮演個日本軍官出去看看,應該不會有啥問題的。”
閆希文湊過身來,看了衛向東在牆上劃出的一個‘牛’字,不解,問道︰“這啥意思?你跟葉途飛還有暗號不成?”
葉途飛皺緊了眉頭。
衛向東突然大笑,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葉途飛身邊,給葉途飛捶背捏肩,道︰“太君,都是這個姓閆的搗的鬼,我跟你說啊,這姓閆的可是條大魚啊!”
閆希文笑著收起了菜刀,和衛向東一塊,一左一右夾著邢萬禮走下樓來,走出了客廳。
閆希文側頭想了下,道︰“說的有道理,可咱總得給葉途飛留點痕跡啊!”
那麼,誰會做出與自己敵對的事情呢?葉途飛逐一排查,最後得出定論,除非是己方陣營中出了叛徒,否則,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這次計劃。
看似漫不經心,但葉途飛竟然很快就找到了閆衛二人投宿的那家客棧的後院院牆。
閆希文的眼神卻被葉途飛捕捉到了,趕在衛向東做出反應前,葉途飛嘰哩哇啦用日本話說了一通。
見到管家和那兩名值夜的皇協軍士兵時,邢萬禮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兩位太君需要我去一趟特高課,你們先休息吧!”
便是這麼一句話使得葉途飛改變了主意︰“秀才,給我改改面容,我要出去一趟。”
以葉途飛的細致觀察力,很容易就發現了衛向東劃出來的那個‘牛’字。
看著牆頭上依稀可見的痕跡,葉途飛笑了。
葉途飛更想笑了。
郭忠林心悸與外面的局勢,提醒葉途飛︰“六爺,咱覺得您還是不要出去了,外面查的太嚴了,咱們的良民證經不起細查的。”
郭忠林拗不過,只好給葉途飛收拾了面容,收拾好了之後,拿了一面鏡子讓葉途飛自己看看。
衛向東心道,這哪能成,要真是這樣,不就白忙活了?于是趕緊糾正︰“滾回去告訴你的小日本主子,就說二郎山的葉六爺來了。”說著,掂了掂那袋子金條,“六爺不差錢,今晚這趟活,要的就是告訴小日本一聲,哼哼,你要是做不到這一點,可別怪咱們還得再來麻煩你哦。”
以邢萬禮住所為中心點,向外五十米均被日軍封鎖,葉途飛不想節外生枝,于是便在外圍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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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途飛听到匯報後,起初以為是個巧合,沒有在意,只是心煩這個變故耽誤了大伙出去找尋肉票目標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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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萬禮只求脫身,哪里會想到其中蹊蹺,趕緊應下了,在得到同意後,掉頭跑了。
“怎麼撤啊?”收好了金條,衛向東向閆希文問道。
三人離開後不到一個小時,日本人的搜查隊便查到了這家客棧,客棧老板趕緊匯報,說是一個小時前,有個太君剛剛從這兒帶走了兩個人。
可這算啥幫助呢?這分明是在搗亂啊!
打听之後,方才知曉其原因,說是二郎山的大土匪頭子葉六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徐州城,然後與當夜劫了維持會副會長邢萬禮的家。老百姓把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幾乎把二郎山葉六爺傳成了上天入地殺人無形的神兵天將。
擰出來的水落在了閆希文的臉上,將閆希文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睜開眼,竟然看到了一個日本軍官,閆希文驚得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