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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抓住披風，卻依舊覺得冷得刺骨，寒至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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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行也不看她，幽幽說道︰“這個男人半個月前潛入皇宮，殺了皇帝身邊的小太監，自己頂了上去，運氣卻不好，剛巧那天被我踫到，就被拆穿了。”
“別停......什麼時候肯說了，什麼時候再給他松口氣。”
她有些失望。
寧遠行的話，讓挽歌徹底死了心。
“公主不啃聲是幾個意思？到底覺得這殘忍了，還是仁慈了？”寧遠行好像在這件事情較上勁兒了，非要逼挽歌說出個所以然來，這無疑給人的心里造成了壓迫。
“是。”獄卒連連點頭，接著賣力揮鞭。
“為什麼？”寧遠行轉身，臉上掛著的笑容還是淡淡的，看著那麼無害。
寧遠行見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心想是不是這姑娘剛才被嚇傻了。
似乎是為了向她證實一樣，四周又傳來了囚犯的哀嚎聲，听得她渾身一顫。
寧遠行的笑容越發的溫柔，甚至帶著點蠱惑人心的味道，他走進挽歌，伸手想要觸踫她，卻被躲開。
但她並沒有反抗，沒有作用的反抗只是徒留笑話而已。
這絕對是殺雞給猴看！挽歌心中暗想。
寧遠行看到她這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沒有停步。
挽歌的心更涼了。
不想，他淺淺一笑，點頭道︰“想來三天對你而言是太苛刻了，再給你給你十天，把書全部背下來，十天後有個宮中要設宴款待別國來使，你也得參加。”
“大聲點！”寧遠行的聲音淡淡的，不怒自威。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姑息。
“你......不把我關進天牢嗎？”她低聲怯怯地問道，眼楮卻直直的看著寧遠行。
她會被吊起來鞭撻嗎？還是用火紅的烙鐵貼在身上？或者是老虎凳？亦或是直接凌遲處死？
挽歌瞪大了雙眼，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名堂，可這個人除了笑，似乎就沒有別的表情了。
被寧遠行牽著手，每接近一步被她視為地獄的天牢，身體就涼一分，最後渾身如在冰窖，挽歌輕聲問了句，“寧遠行，是不是所有敢反抗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間諜......”
幾人下了車，挽歌的腳卻再也無法向前邁進一步。她的臉色慘白，一直被她刻意壓在心里的不堪回憶不斷涌現出來，幾乎要擊垮她。
挽歌前世也抓獲了不少混入軍中的間諜，但是拷問全是由洛延川做的，其中的殘酷手法，她不知道，洛延川也無意讓她知道。
寧遠行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反問︰“臣有什麼權力把公主關進這兒？”
挽歌愣了愣，微微抬頭就看到一個雙手被攤開束縛在十字形的木架上的男人，他正在承受鞭刑，強健的身軀上布滿鞭痕，鮮血從傷口溢出，順著肌理緩緩流下，在腳下形成了一攤血。
不管在哪個朝代，這個詞似乎都沒有改變。
這時，她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手並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糙，動作看似溫柔卻帶著不容抵抗的力道，“跟我進去。”
他的手一頓，卻依然貼在了她的臉上，悠悠道︰“真可憐......臉怎麼這麼涼？......愛荷，怎麼不給主子取一件披風過來？”
第一次，挽歌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美好。
挽歌看了眼依然默不住聲的男人，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她敬這人是條漢子，可是對待間諜，他的目的一旦達成，死的就是成百上千的戰士。
一被抓到，就必須嚴加拷問，直至他把所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為止。
最後，他停了下來。
看她懷著誓死的決心，寧遠行揚了揚眉，“依你所言。”
良久，寧遠行才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以為我的地位是怎麼穩固的？”
挽歌渾身涼透了，只有被寧遠行握住的指尖還傳來一絲暖意，空氣中蔓延著一陣陣痛苦的哀叫聲，不知道又有什麼犯人正在受刑。
對待間諜，當然不能手軟。
正在實施鞭刑的獄卒聞聲，連忙帶著諂媚的笑容，彎了彎腰，“大人。”
她把腦袋埋得低低的，整個人處于一片混沌的狀態。
寧遠行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問道︰“肯說了嗎？”
寧遠行這是要送她進天牢嗎？難道就因為她沒有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在她的身上費工夫？
天牢外的把守其實是很嚴的，只是在寧遠行面前，這些都成了擺設。
“孤......不要進去......”
這句話，相當于給那個男子判了死刑，同時，也給她判了死刑。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寧遠行，那人總是笑著，她懷疑，無論他是喜是怒，是悲是傷，只會以笑示人，他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笑容里。
可接下來卻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挽歌現在斷然不敢得罪寧遠行，她已經深刻理解到，不管你多想違逆這個男人，他總有辦法讓你乖乖听話，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她咬了咬牙，道︰“對待抵抗的間諜，不能輕饒！”
“恩恩。”現在挽歌連連點頭以示誠懇，眼中帶著真摯的情感，在月光下，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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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行又領著她出了天牢。
可寧遠行只是拉著她向前走，好像沒有听到她說什麼一樣。
耳畔縈繞著寧遠行輕輕淺淺的聲音，“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挽歌閉上了眼，來到這個世上不到一個月，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美好，卻先遇到了黑心的丞相，只能說神又給她開了次玩笑。
帶著倒刺的皮鞭與身體踫撞發出的聲音響徹整個牢房，挽歌的臉色已經發青了。
挽歌抿著唇，只是瞪著他。
不管是哪項刑法都會很疼吧。
但這時挽歌已經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死嗎？大不了黃泉碧落走一遭！
男人並不說話，默默地承受痛苦。
愛荷連忙上車取下一件披風，為她披在肩上。
上一世，她最慘淡的一段時光就是在這里度過的。
天牢里面先是一條很長的通道，大概二十來米的樣子，每隔5米左右就有交錯的岔道，一邊一個站崗，幾盞油燈，努力想要照亮這片狹窄的空間，卻只能把這里顯得更加昏暗罷了。
“這個......我......正在努力背。”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在寧遠行的注視下，她的腿就軟得不行。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鞭刑，不過是一道開胃菜罷了。
“公主認為，對待這種間諜，我們會善待嗎？”這話明顯是說給挽歌听的。
“誒......”
兩人走了一段路，寧遠行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傳來，“書背得怎麼樣了？”
外面已經全黑了，天上繁星遍布，四周蟲鳴蛙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