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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嗄吱……尚有半瓶多藥液的吊瓶劇烈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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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服男孩緊挨牆壁,右手持著吊桿充做武器,吊桿的影子映在牆上,有如古武中形制古怪的長兵器,忽然,古怪的長兵器逐漸變形,影子的輪廓在形變,而病服男孩卻是恍若未覺。
“你果然也是個超能力者,這對我來說真是個爛消息。”黑袍人隨著聲音,他的身形再度崩解成飄浮顆粒,病服男孩果斷扯下手上的針管,手持吊桿疾步前撲,卻還是慢了一步。
病服男孩求助的望向小猞猁。
“汪汪汪……。”
殺意已決,眼前這一人一獸便形同判了死刑,對此,黑袍人有著無比的自信,此間唯一問題,不過是先宰掉哪一個的先後順序而已。
若是死亡不可避免!那麼死的只能是這只該死的小猞猁,對了!還有這個算他倒霉的無辜小子。
病服男孩再度回到大門出口處,往右一步,門把一扭,他可以暫時避開這生死一線的險地,繼續留下,十有捌玖要把小命丟在這里。
黑袍男子轉眼變成一蓬細碎粒子,隨著室內氣流,吹散得無影無息。
門外腳步聲雜沓紛亂,貌似有所驚動。
卡在欄桿進退不得的小猞猁,無法動彈,它只能以眼珠示意,骨溜溜亂轉。
“一開始沒有選擇逃,你一定很後悔吧!”黑袍人因為情緒興奮,所以聲音略顯高亢,此時聲音的性別听起來像女人多一點。
果不其然,震驚不已的黑袍人隨後在雜物櫃旁現形。
身著病服的瘦小身影,情緒出人意料的平靜,他隨著小猞猁的目光,盯著距離黑袍人消失處五米外的雜物櫃,那里明明空無一人,但是小猞猁還是緊盯該處,鎖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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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一進入實驗動物室,黑袍人便感到冥冥中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為了證明心中的猜測,黑袍人當下立刻施展異能。
“噫?你居然知道我,我可不習慣被活人惦記,這感覺讓人最不開心,死吧!”黑袍人衣袖不見搖動,卻有三道紅光發出,攻向病服身影。
“還不夠!”病服男孩低聲呢喃,既像回答對方的譏嘲,也像自己私下的自言自語。”
小猞猁雙腳抵住欄桿,費力的想將頭掙出籠縫,突然地,它眼神一定,朝著病服男孩身後出聲示警。
男孩低頭看了右臂傷口一眼,“還不夠!”聲音小至微不可聞。
一只腳丫子抬起,踩向小猞猁的頭,意圖助它一臂之力,擺脫卡頭之苦,嗷嗚嗷嗚……慘鳴不已。腳丫子無論如何施壓,換來的只是猞猁痛苦的哀鳴。
瘦小身影只是聳聳肩,隨之晃動的手臂扯動手上的注射管線,連帶著吊桿上的吊瓶點滴也嘎吱嗄吱搖了起來。
病服男孩全神貫注的留意著四周動靜,然而藏影有如憑空消失般,未留半點蛛絲馬跡,許久,久到讓人幾乎以為他早已離去,地上獸籠陰影處,一只手持軍刀的手臂從影子中探出。
“你以為沒有燈光,影子也就不再存在,哈哈哈,充滿天真的稚嫩年紀我也曾有過呀。”室內泛起黑袍人的聲音,沒有方向,沒有位置,讓人無法憑聲音判斷出自何處。
腳丫子終于無奈放棄,病服男孩眉頭緊蹙,深刻認知,眼下只能靠自己孤軍奮戰了。
他竟是決定只身面對,單獨應付這場勝幾無勝算的凶險對決。
“你叫藏影!陰影是你的王國,也是你的武器,我知道你。”穿著病服的瘦小身影在這一刻,由于他的冷靜與淡然,原本瘦小的身形變得高大偉岸不少。
身穿病服,不一定就是病人,其人反射動作快的驚人,只見吊桿向前一倒,凌空虛點,當當連響,兩道紅光被瞬間被彈飛他處。最後一道紅光,在病服身影一個側身下,險險避過。
吠聲一起,一道刀光劃向病服男孩的頸際,刀光快如閃電,男孩動作迅如驚雷,唰,雖然避開要害,卻在病服男孩右上臂留下一道幾可見骨的傷口。
室內燈光明亮,縴毫畢現,病服身影上身半側,露出那有如刀削的深刻五官,濃眉高鼻,配上深邃的眼窩,好一個近似混血兒的帥氣男孩,看其年紀,並不比司覺大上多少。
過道雖長,但畢竟燈盞有數,病服男孩破壞了所有室內的光源,昂然的背對窗口,冷冽目光顧盼巡視。
病服男孩反應已是快極,然而卻還是未能完全避開詭異的攻擊,他低頭看了小腿一眼,一道五公分傷口正泊泊出血。
有如科幻電影的特效在現實中上演,黑袍人身形逐漸分解成粒子,硬生生的在眼前消散無蹤。
拖著傷腿,病服男孩拉開自己與獸籠陰影的距離,緊挨室牆,貼牆而走。
距離出口近在咫尺的瘦小身影亦步亦趨,也在同時向前跨了一步。雙方距離拉近不少。
動物室內燈光明亮,三步一盞的吸頂照明燈,將長排獸籠照得欄影縱橫,處處可見。
病服男孩雙目平視,一眼到底的狹長空間步步驚心,他大步一邁,每走幾步,手上吊桿便向上一揮,室內燈光一盞接著一盞被擊破熄滅,碎玻璃四處紛飛。
除了駭然還是駭然,一項自己引以為傲的技能,卻在一只野生‘小貓’面前失效,‘藏身于影’的超能力一旦被識破,接踵而來的,極可能就是死亡。
室內燈光全滅,室外明亮的光線,穿過窗戶,病服男孩略顯單薄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條濃得化不開的黑色長影……。
位居二人中間的小猞猁天真的左右張望,對超能力隱身有著探知的靈覺,卻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沒半點自覺。
‘藏影’,米國超能力基金會下的著名殺手,一個毒販及黑社會聞之色變的屠戳者,年齡不詳,性別不詳,有關他的記錄並不多,因為所有見過他的人,無一存活,只有現場留下的滿地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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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向前跨了一步,因為,不論他想殺誰,向前一步都是無可避免的。
黑袍人從吊瓶再到籠中小獸各瞄一眼,會心一笑道︰“都是不能自主的實驗對像,是同病相憐?多麼可笑又多余的人類情感啊,人類臨死前,總常見到這類傻事。”言下之意,黑袍人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數。
“你沒有選擇逃,令我喜出望外。”黑袍人真的是打從心底開心。
男孩將門鎖按上,再拉上幾道橫拴,確保門外不會有人冒失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