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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不能哀嘆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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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末世之魔女歸來 | 作者︰景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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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如果這種回憶還會變淡,那我死也不會原諒自己啊。www.biquge001.com

    “是嗎?”紫月走近了兩步,逼視著她。

    那一戰人類強者幾乎全軍覆滅,三十九位公爵只活下來了七個,參戰的四位封號強者只有“那個人”活了下來,直到末世十一年封號級強者才恢復到了四人。活下來的七個公爵分別是殺星、紫羅蘭、鑄劍、紙風車、夢囈、千本櫻和黃金,除了千本櫻和紙風車先後失去了繼續變強的可能,其他的人無一不是後來的絕世強者。參戰的侯爵、伯爵十不存一,只有黑空、聖裁、白夜那種逆天角色才能僥幸不死,伯爵以下的根本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那一天,紫月獨自在漆黑破敗的荒野上踉蹌蹣跚地走了很久很久。

    失眠的紫月暴躁地扔掉了被子,她決定起身出去轉一轉,不曾想,卻在城堡後面的花園里遇到了那個女人。在月光下,紫月走了過去,輕輕問她︰“為什麼你經歷過太多悲傷的事,卻還能這麼自在地笑出來?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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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最後岸田死前對凌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快跑……”

    忽然我亂了。”

    “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淡了;

    後來,凌汐給紫月說起了那時的樣子……四處都是海潮的轟鳴聲,如同潮水般的弱小的海洋感染生物四處掠食,而那些強大的海魔獸以不可戰勝的姿態在陸地上挪動,無數擁有響亮名聲的強者前赴後繼地沖上去廝殺,結果大多撐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徹底失去了生命。

    她平時是最討厭拉上窗簾的,拉上窗簾之後的壓抑感讓她難以忍受,即使外面的光再強她也能睡得很好,可今天……也許,只是因為她打听清楚了那個女人的來歷。

    那一天,紫月勉強地拖動著遍布污痕的身體想到戰場上尋找她們的尸骸,可是戰場上一片狼藉,那些隨著綻放的血花四處飄散的尸骸早已無法尋找。

    在放下紫月時,日光凌汐對她說了什麼,紫月已經听不清了,她最後能看到的,只是阿哈里曼身上幾朵綻放的血花。傷重的她一時無法掙扎起來,她就那樣躺在地上哀鳴……紫月一時間悲傷得不能自已。然後她寂靜了,沉默中的紫月感到了無盡的悲慟從四面八方鋪蓋而來,仿佛自己躺在了用最悲傷的水堆積出的深海。

    可是末世九年十月十八日,在“惡之地”,這個身上還殘留著感染痕跡的女人輕輕將重傷的紫月放下,對著紫月一笑,和龍女皇•諾特一起沖向了虛空魔神阿哈里曼。

    回頭發現,你不見了,

    可我們會死,到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你的時候,你就只活在回憶里了。

    日光凌汐,和自己同齡的女孩,東瀛鹽手縣人。鹽手……听到這個名字,紫月明白她的悲傷從何而來了。

    戰到最後,已經只剩下她和北方第一強者“金甲武士”岸田精二了,這個男人是她名義上的“戀人”,因為借助他的名聲地位可以很好地保全自己,而自己需要付出的比以前要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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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四年十二月,東瀛北部遭受海魔大軍襲擊,整個東瀛北部數萬平方千米的土地淪陷,六十萬居民幾乎無人幸存。而日光凌汐,正是當時的整個東瀛的第六強者,東瀛北部的第二強者。

    日光凌汐哭了,她知道這個信仰武士道的男人最後是應該鼓舞自己舍生取義的,結果最後他卻背棄了自己信仰一生的武士道,讓自己活下去。她這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的,可她只以為那是一場交易。一時間,日光凌汐有了轉身和它們拼死一戰的沖動。

    當時凌汐也是其中的一員,她手中的傳說兵器十拳劍可以破開海魔獸的防御,所以她成了被重點保護的對象,她眼睜睜看著無數同袍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無全尸。本來她心中甚至有些快意,因為這些人中有不少以前對她做過痛苦而惡心的事,但她還不是冷血的惡魔,三天血戰下來,她也沒有辦法對此無動于衷了。無論發生了什麼,她的內心深處始終是那個十七歲的孩子。

    紫月和日光凌汐之間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講不完,或者說碼上十年也碼不完……故事的最後,擺脫了虛空感染的影響的日光凌汐重新恢復了她光芒般的心性,猶如鳳凰浴火重生。本來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基本注定將會成為封號級強者,站在世界的巔峰。

    當天夜里,冷白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整個房間都撒上了一層白霜,微弱的光亮也讓紫月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最後她還是逃了,她要帶走十拳劍和岸田的八咫鏡,她再貿然沖上去不過只是徒加了一個傷亡數字而已。逃離之後,直到現在,她時時刻刻都能听得到那六十萬人的哀嚎,看到那些流不盡的鮮血。听到這里紫月總是會撇撇嘴,因為曾經被東瀛肆虐過的寧京市就在紫月的故鄉甦江省,所以她從這點上對凌汐沒有一點同情。

    七天不見援軍,卻只是為了一面鏡子……日光凌汐心中酸澀辛苦,她想到那些北方的情形,不禁悲從中來,揮劍殺出重圍,逃到了高麗。

    因為忘記了你,就是再一次殺死了你。

    那一天,紫月失去了她僅有的兩個朋友。

    那一天,紫月一次都沒有回頭。

    直到四天後,東瀛上層勢力“神社”的援軍才趕到,這時候,大多數海魔獸因為無法長時間在陸上活動,已經退走了。那些神官只要在尸骸滿地的瘡痍之地上奔走哀嚎,表現神社對人民的同情就可以了,還可以順便妥善保管死者們的財物。

    從那以後,她渴望陽光,更渴望和她們在一起的日子。

    “你也是太悲傷的人,這種事只能你自己尋找答案。”日光凌汐看了看紫月說。

    這時,神社找到日光凌汐,要求他交出岸田死前給她的傳說級道具八咫鏡,因為這被認定是“神社的財富”,而一向號稱主持公義的東瀛最強者真木千夏也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可再多的犧牲,也無法阻止黑暗的降臨。

    “那是我打碎了你的頭顱,品嘗過你的腦漿之後就可以明白這個問題?還是我撕開你的胸膛,摸摸你的心髒就可以知道其中的奧秘?”紫月的眼神迷惘而凶狠,“雖然我沒有告訴過自己,但我知道我封印了自己最不好的記憶,那種創傷即使忘記了也永遠消除不掉。不只是悲傷,我還有恐懼、憎恨和絕望,我還可以從哪里尋找答案呢?殺了你?”那帶著輕輕繃緊的喘息聲的逼問,直直敲進了日光凌汐的腦海。

    日光凌汐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地說︰“只要去笑就好。”

    我們走不散,回憶也不會變淡。

    “我的丈夫對我說過……”她好像听到凌汐最後放下她時在她的耳邊這麼說。她已經開始稱當年的那個男人為她的“丈夫”了嗎?紫月心中有些嫉妒,這也讓她開始反思起自己和天誅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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