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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薛氏小產回去的時間遠比來的時候短，一個是顧連昭沒在半路借口耍賴，一個是苒苒正在賭氣而沒人敢上去勸，所以廚房還沒開火，苒苒他們已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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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大門，苒苒連看都不看顧連昭一眼，自顧回了顧老夫人院子，但是顧老夫人房門緊閉，院里到處都靜悄悄的。
她四周找了一圈，最後才找到了妙靈，她好奇道︰“妙靈，祖母呢？怎麼院子里都沒人。”
妙靈正從外頭回來，顯然沒料到苒苒會這麼快回來，“娘子，您回來的正好，何大夫呢？”
苒苒看她臉色不好，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回去了，怎麼啦？”
妙靈輕嘆了一聲，“薛姨娘小產了。”
不知是因為吃驚，覺得心口忽然劇烈地跳起來，她一把握住妙靈的手，感到不可思議。“怎麼回事，最近不是都好好的嗎？”
上次她去找翠荷問話的時候，薛氏臉色紅潤，精神飽滿，怎麼轉眼說小產就小產，莫非姚氏出手了？可那也不對啊，顧老夫人幾乎每天都讓人匯報薛氏的情況，姚氏再怎麼大膽也不至于這麼傻。況且，自打那次拿春曉威脅她後，其實姚氏只找過她兩次，她隨意挑了些不重要的，也就蒙混過關。
方才又听林幼書信心滿滿的回答，苒苒也安心了不少，總之她只盼著春曉能平平安安地嫁過去，到時姚氏也就沒法拿捏他們當把柄。
妙靈沒注意到苒苒的神情變化，還在一個勁地說︰“可不是嘛，听別人家雙身子都是吃不下睡不好，她倒是能吃能睡，可誰知道忽然就說頭暈惡心，然後當下就小產了。”
這麼說，不是意外，難道是早有預謀？苒苒從沒見過身邊的人小產，只听說是比生孩子還難受，畢竟一個生命就忽然消失了，對精神和身體都是一種打擊。
她按著所有可能的情況逐個問道︰“是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東西嗎？”
從知道薛氏懷孕那時起，她的一應吃住用品都是顧老夫人親自過目的，苒苒自然也都一清二楚。所以說，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要從她日常吃用入手，那無疑是對顧老夫人和苒苒的一種挑釁。
妙靈好奇地咦了一聲，然後望著苒苒，“老夫人剛剛听到消息時，也這麼過問，可是一直都是翠荷和劉旭媳婦在旁邊伺候著，吃的也讓人查過了，除了安胎藥，一應吃食都是廚房劉媽媽負責，跟其他人沒太多區別。”
“祖母問過劉媽媽沒有？”能在她們眼皮底下耍花樣，那絕不是簡單的人。
妙靈以為苒苒是懷疑廚房，于是辯解︰“這個我不清楚，娘子不會認為是劉媽媽害薛姨娘小產的吧？這個不可能，劉媽媽雖然嘴巴壞，性子又粗，可她不敢起那個壞心眼。況且廚房就她一個，還有兩個打下手的丫鬟，一查不就查到了。”
苒苒抿唇想了想，“難道就不可能其他人趁機溜進去？”一個健健康康的孕婦，隔三差五有大夫進來請平安脈，三餐用物都是經過仔細挑選，又沒人對她使暗勁。現在要苒苒相信，薛氏的小產是命中注定、運氣不好，除非立刻劈個雷下來。
“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都是廚房的燒火丫鬟端過來的，廚房沒什麼人會過去。”大概是被苒苒的話給帶了方向，妙靈也開始思考。
可沒等她想出端倪，就听到大院門口有雜亂的步伐。苒苒立刻反應過來，拉著妙靈躲回了屋子，悄悄打開一道窗戶縫，看到善林媳婦扶著顧老夫人走在前面，隨後又跟了一群人，似乎還有姚氏在其中。
“妙靈，你去打听消息，回來告訴我。”
苒苒心里清楚，顧老夫人定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薛氏的小產如果真是人為的，那最有可能動手的人就是姚氏，雖然其中很難找到證據，但追查清楚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同樣都是婆婆和媳婦，顧老夫人在罵姚氏的時候，苒苒最好還是不要在場，否則最後為難的還是她。
而此時，姚氏正一臉不悅地喝茶，被顧老夫人一句怒吼，嚇得差點把茶都噴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這是懷疑我？”姚氏接過明路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我從得知她懷孕到現在，可是一次都沒到過她屋里，母親竟然懷疑是我害她小產的。”
姚氏正說著，顧老夫人扔出一個繡花香囊，淺黃色的布面繡了兩朵紫荊花，圖案顏色和姚氏身上的衣裳正相似。尋常人一眼都能看出其中聯系，所以顧老夫人才如此盛怒︰“那這個香囊你做什麼解釋！”
姚氏本想頂嘴，可定眼一看，那香囊分明是她前些日子找不到的，怎麼會到顧老夫人手里。她心中一虛底，驚慌地看著顧老夫人，反問道︰“怎麼在這里。”
顧老夫人冷笑一聲，不作答。
從進門到現在一言不發的顧世昌忽然像是著了魔一樣，跳起來，撲倒姚氏身上，掐著她的脖子，哄著眼怒罵︰“果然是你，你這個毒婦！還我孩兒來！”
所有人都被顧世昌的樣子嚇到，個個都手忙腳亂地圍過來分開顧世昌和姚氏二人。顧世昌的力氣不小，強大的手勁掐得姚氏連翻騰都沒辦法，直翻白眼，掙扎地向顧老夫人求救。
顧老夫人也沒想到兒子的反應會這麼大，好不容易把兩人都分開了，姚氏緩過氣，立刻就破口罵道︰“你瘋了，那個賤人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那昭兒算什麼？！”
顧世昌的怒火再次被點著，還好有人按著，否則他又得跳起來發瘋。
原本只想弄清楚事由，沒想到反而鬧了這麼一場，顧老夫人頓時覺得臉面盡失。別人家生了三四個兒子，媳婦妾婢一大群，也不見得比她家的事多。
“夠了！都給我住嘴！你們要吵就都給我滾出去。”顧老夫人揉著發脹的額頭，心里覺得自己絕對是上輩子欠了顧家，才會攤上這麼個兒子兒媳。“世昌，你給我安靜點！淑君，我再問你一次，這個香囊是不是給讓人給薛氏的？”
姚氏被小劉媳婦安慰了幾句，也算平定了情緒，“母親，我屋子的人除了容桂，誰都沒踏入那賤人的房門一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香囊會跑到她屋里。您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不是就不是。”說完，瞄了丈夫一眼，仍不依不饒地補了一句︰“老天有眼，這賤人沒資格生顧家的孩子。”
顧世昌也不知今日為何如此暴怒，連顧老夫人的話也都不管，指著姚氏大罵︰“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你當我真是瞎了聾了，不知道這些年你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動作嗎！顧家自來人丁單薄，好不容易才有了第二個孩子，現在就給弄沒了，你們存心是要顧家斷香火！”
姚氏挑釁地揚起下巴，嘲諷道︰“怎麼就斷香火了，昭兒不是顧家的孩子了？難道顧家只要庶出的來繼承香火。”
“你們都給我閉嘴！”顧老夫人一個杯子砸下去，滿地的瓷碎換來一室安靜。
“都回去，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