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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齊家以後就說一名弈士勝了整個監察司，誰還願意進監察司賣命啊？”
比如那個血性的莫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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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認為，燕幽這次要被齊家吃定了。
在這里賭斗，可不光是對于弈術的考驗，還有心智，應變等能力的綜合考驗。
“沒有！”
眾人相視一笑，心說就知道你家有！
唰，眾人的腦袋齊刷刷轉到右側高台，將目光聚集在燕幽身上。
祭祖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現在的祭詞根本翻不出什麼花樣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模版，每次祭祖大典都听得人昏昏欲睡，可這次不一樣，眾人都是精神抖擻，有的人還興致勃勃的討論起祭詞來。
確實是，一個弈生怎可能戰勝弈士，平常切磋還好，可現在齊家肯定是要痛下殺手的，莫崢的做法，別人根本理解不了，只道他是個沒腦子的庸人。
“大人，對不起，原諒我的自作主張。”莫崢低身，向燕幽致歉，特別是听到燕幽威脅齊禹侯的話後，內疚感更重。
人們都在期待，今日的祭祖大典，齊家會作出什麼樣的報復，齊家肯定不會直接針對燕幽，但燕幽的那些手下，卻是重點打擊的對象。
“沒有！”
燕幽豁然站起，怒視對面的齊禹侯，一字一句道︰”齊禹侯，邵琦敢殺莫崢，我必去你齊家大宅，殺上三天三夜，直到聖裁劍下，齊家滿門做鬼！“
弈者之間如果有什麼沖突，可用賭斗來解決，應戰的一方可以決定賭斗的地方，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就是為了體現賭斗的公平性。
他低頭整了整純白錦袍，一把紙扇嘩啦一聲展開，扇了扇後拱手道︰“齊家弈士邵琦，願與諸位討教弈術神奇！”
燕幽想板著臉，卻又有些不忍，嘆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可弈道之路，他卻走得跌跌撞撞，唐百貫的出賣，齊家的欺辱，都讓他嘗到了弈道之冷，之苦。
“分別是妖亂水林，斷袖戰場和莫問山水，你選哪一個？“
莫崢明白兩人的意思。
可更多的人則是覺得莫崢太傻，受不得刺激來送死。
這就是燕幽暴戾的一面，殺神的本性。
他終究是個半大男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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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齊禹侯轉頭對邵琦吩咐道︰“殺了他！但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留下臉色鐵青的齊家眾人。
齊禹侯輕蔑一笑，對周遭的人道︰”你們看看這燕幽，開口就要殺別人全家，你難道忘了你是監察司司正？“
“可不是，監察司如果沒人敢上台，必然離心離德，燕幽的處境就更難了。”
“小小弈生而已，齊老爺可差人去備酒席，日落之前我提莫崢狗頭來慶！”邵琦跟隨莫崢之後，跳進黑霧。
循著聲音，莫崢看到一個身穿黑袍，面帶黑色面紗的神秘人，听他的話語，想來是南桑賭殿的話事人。
他不僅身材高大，聲音也大︰“莫要悲觀，行軍之道尚有以少勝多，我相信莫崢能贏的。”
燕幽一臉殺氣，沉聲道︰“莫崢若死，燕幽再不是監察司司正！”
齊家弈士，果然不凡！
“莫小哥！”
便替府牧大人問了，一句話盡顯齊家的霸道，而且措辭是可敢上台，明明目中無人，眾人卻不覺得他狂妄。
“就算敢上又能怎麼樣？齊家出的是一名弈士，燕幽斬過弈宗，定然不會出手對付一個弈士，而景子倉五人不過是和齊家有些小過節，還不敢把齊家得罪死，那麼監察司到場的司任就只有一個莫崢了，據我所知莫崢不過是個弈生，齊家弈士把他吃得死死的。“
“好，邵琦公子神駿不凡，還有哪位願意上台？”
定下賭斗戰場後，莫崢與邵琦對視一眼，然後走下祭台，往監察司這邊走來。
長老齊修遠頓了頓，正色道︰“有！”
都讓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家的溫暖，認可了那個陰森冷酷的監察司。
莫崢怡然不懼，淡淡的回了句︰“白痴。”
“哼，我監察司按律拿人，你當我監察司司任是與你家弈者切磋過家家？無知！”燕幽乃是江州殺神，一雙怒目瞪著齊禹侯，回擊得又猛又狠。
水墨弈者的表演之後，是生活類弈者們上台展示弈術，鑄造弈者鑄重甲利刃，修築弈者造房屋機關，這場大典，與其說是祭祖，不如說是弈術的展示會。
無奈啊！
無人知曉！
邵琦笑道︰“那當然！”
“弈祖當年面對武國強軍沒有退縮，我們弈者有祖訓，賭局可以輸，但不能半途棄賭，那樣會損了弈心，以後和物靈的賭約就難簽了。”
一位俊俏青年長身而起，腳踏高台，沖天而起，橫過數十丈，落地後一個瀟灑的轉身，卸去前沖的勢頭。
直到莫名其妙跟燕幽進了監察司，他才尋到了家的味道，賭殿里觀書拔劍斗齊宇，秋巷中四人合力擒宋峰，到後來在千金台燕幽的維護。
“好！給我包下逸風閣，燕幽，日落時我請你吃莫崢的送別宴！讓你看看和我齊家作對的下場！”
“好，稍等片刻，我告知賭殿，讓他們準備戰場！”
高台之上，都是這般評價，根本沒人看好莫崢，就連高浩然也是搖搖頭，惋惜道︰“可惜可惜。”
隨後，在禮部樂隊的配合下，南桑府府牧，豪門代表元月帆上台念誦祭詞，無非是對弈祖的歌頌緬懷，和對未來的期許，與往日的祭奠大典一個調調，並沒有什麼新意。
要是在祭台上光拼弈術，莫崢毫無勝算，他只能在賭殿第三層的戰場中與邵琦周旋，找尋機會。
府牧還欲再問，卻听聞齊禹侯暗哼一聲︰“府牧大人不必再問了，我齊家有兩名弈者敗在監察司手下，想來監察司定有不凡弈術，我齊禹侯便替府牧大人問了，監察司可敢上台，讓我等見識見識？”
燕幽也轉過頭來，對莫崢道︰“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坐著！今日監察司勢微，且讓他們囂張，今日過後，誰敢犯禁，我監察司照樣拿人！罵與不罵，監察司都是這樣！”
“邵琦，給我把他碎尸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然後咧開嘴，對莫崢威脅道︰“你得死！”
戰斗類弈者可不像之前的水墨、鑄造、修築弈者那樣文明，他們要展示的，是真刀真槍，不論生死的戰斗！
妖亂水林、斷袖戰場、莫問山水，三個戰場的名字莫名其妙，莫崢只能胡亂選了一個︰“我選，妖亂水林！”
賭殿第三層，是專門為弈者賭斗開闢的地方，弈者一旦進入賭殿第三層，就會隨機進入某一塊戰場，至于戰場上有什麼，沒人知道。
見他這身打扮，眾人也不覺得奇怪，賭殿行事一向如此，神神秘秘，很少有人知曉賭殿到底是何人所設，是朝廷？是天宗？還是世家？
說完，莫崢終身一躍，跳進黑霧之中！
“為了監察司！”
即便身形消瘦，但依然可以頂天立地！
一個小小弈士，都敢罵到監察司頭上，眾人搖頭輕笑，將監察司看低。
府牧好像是意料到會這樣一般，繼續道︰“既然各位都喜歡藏拙，那本官就一一來問吧。”
莫崢知道眾人都覺得他會死在邵琦手下，高浩然雖是安慰，他也很感激，笑道︰“那當然，我說過，會與將軍共戰武國軍！”
燕幽鐵青著臉不說話，他胸中雖有怒氣，但卻無處發泄，景子倉幾人不堪大用，而莫崢他是萬萬不能讓他去送死的，只能高掛免戰牌。
“今日之後，誰還有臉說他是監察司司任！”
府牧略微想了下，發現莫崢的請求無法反駁，逐點頭道︰“可以，那你要選哪里？”
“看來監察司都是一群莽夫，就如燕幽一樣，只知道打殺，卻不動腦子。”
眾人本以為再沒有好戲看，見莫崢突然出來應戰，有人轟然叫好，暗贊莫崢一聲真漢子。
“燕幽大人，莫崢謝你賞識，無以回報，今以區區一命，告訴他們，監察司不能欺！”
從小到大，他都是孤苦一人，唯有讀書寄情，直到入了弈道，他才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在燕幽的錯愕中，莫崢使勁一掙，揮手打掉觀書拉著他衣角的胖手，腳下一點，向祭台掠去！
觀書紅著眼楮，拉著莫崢的衣袖道，語氣有些哽咽︰“莫。。莫小哥。”
殺賀缺，擒宋峰，燕幽上任後，雷厲風行的刮了齊家的耳光。
“真是一個白痴。”
罵完，莫崢又對府牧道︰“大人，既然是邵琦發起賭斗，那照弈祖留下的規矩，我是不是可以決定賭斗戰場？”
“申家呢？”
“你給我回來！”
近端時間南桑府最令人矚目的爭斗，當然是以豪門齊家為首的家族勢力和監察司的沖突。
弈祖最先創造的弈術，就是戰斗類。
“看來今日，監察司注定要被齊家羞辱了，只能怪燕幽，誰讓他去招惹齊家啊。這里是南桑，可不是他的江州！”
“藍家呢？”藍泰很想說有，最近藍家背後的勢宗派了一位弈靈來，弈術之神奇讓人嘆為觀止，但考慮到此時的情況，是不方便上台了。
听到燕幽的強回擊，齊禹侯似笑非笑，轉頭對邵琦道︰“你回來吧，看來監察司是沒人敢上台了。”
但見齊禹侯重力一拍，將身前的木桌一掌拍碎，咬牙道︰“我會怕你？明日，我等你！”
齊家，有狂妄的實力!
如果說燕幽在乎的是監察司之名，之理的話，那莫崢在乎的，就是監察司之情。
莫崢是書生，身有傲骨，听聞齊禹侯和邵琦的挑釁他早就按捺不住，身軀微微向前，就欲站起，誰知旁邊的觀書卻是一把將他拉了下來，急道︰“你冷靜點，他們就是想激你出去，他們會殺了你的！”
可莫崢卻不會再听，踏上祭台，他肅穆而立，遙指邵琦，道︰“今日，我來與你戰！”
齊禹侯那神情，雖然是跟邵琦說話，但明顯是在譏嘲監察司。
“銅賭殿，第三層！”莫崢毫不猶豫，定下戰場。
莫崢正欲安慰，耳邊卻響起盔甲的踫撞聲，抬頭一看，是高浩然走了過來。
在場的人們就是這樣，他們都有期待，期待祭祖大典的重頭戲，戰斗類弈者的上場！
元月帆正襟危坐，搖頭道︰“沒有。”
場內一片安靜，沒人上台，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
于是府牧將目光轉到祭台左側的高台，從最左邊的家族開始問︰“元家主，族內可有奇才要上台？”
誰再辱監察司之名，我莫崢當舍命維護。
高台上的眾人沸騰了起來，倒不是為了燕幽的話叫好，而是好戲開場，想看看燕幽所領導的監察司怎麼收場。
邵琦對著監察司搖了搖頭︰“你們有監察弈者之責，既然要擔此重任，需胸有熱血，身懷弈術，可今天你們卻連上台的勇氣都沒，今日之後，我南桑府四十萬民眾，怎敢將身家性命托付給你們這群廢物！”
當人有期待時，就不會覺得無趣。
隨著府牧大人的最後一句祭詞念完，祭場開始騷動起來，府牧揮了揮手，將滿場的嘈雜壓下︰“祭典至此，已到尾聲，但天色尚早，我們南桑府的弈者們，難得齊聚一堂，各位還有什麼神奇弈術要展示的，盡可上台！”
府牧又去問將望族，但這些望族識相得很，腦子壞掉了才會派人上台。
黑紗蒙面人說完，祭台旁升起一團黑霧，莫崢腳步堅定的走近黑霧，在踏進之際，對端坐在上的齊禹侯道︰“齊狗賊，等小爺出來，再斷你齊家狗腿！哈哈。”
而這個環節，慢慢演變為各方斗力，解決積怨。
燕幽正欲開口，那個沒有語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妖亂水林戰場已準備妥當，兩位可以進去了，齊家和監察司，明日準備紋銀三千兩，送去銅賭殿！”
高台上還是有明白人，將齊家的打算看穿，其他人一听，恍然道︰“齊家這手高啊，就出一個弈士，燕幽不能出面，唯一能打的就是一個莫崢，可弈生怎麼能戰勝弈士！燕幽的監察司要威名墜地了。”
但這並不違背祭祖的初衷，不忘弈術根本，將弈祖留下的寶貴財富發揚光大，反而是對弈祖最好的祭奠和緬懷。
听到莫崢要入賭殿，高台上響起一個沒有語調，听著很別扭的聲音︰“賭殿第三層可以開放給你們，以賭殿現在留在南桑府的力量，可以開啟三塊戰場。”
“明明知道對方是弈生，還敢來送死，真是傻到頂啊。”
邵琦神態俊逸，那略微有些做作的折扇盡顯他孤傲的一面。
“齊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