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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人是憂郁的,他們被定邊軍連哄帶騙,一**背井離鄉踏上異國的土地,從鐵山至遼東,從鐵山至遼南,從鐵山至威海衛,從威海衛又到了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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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人是幸福的,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只要對上國百姓保持足夠的尊敬,他們雖然勞累卻吃飽喝足,並第一次感受到了尊嚴。定邊軍囂張跋扈,卻從不欺辱他們,明國百姓更是寬厚仁慈,將他們當做半個同胞,尤其是學會明國語言可以更好地溝通之後。
朝鮮人如今更加渴望融入台灣,因為呂宋的蠻夷來了,他們都當上了管事和頭目,每日驅使著那些低賤的黑猴子,修建基隆海港,建設台北城池,耕耘中北部土地,建設美好的家園。是的,家園,明國人的家園,當然也是朝鮮人的家園,尤其是面對黑猴子的時候,他們更加感受到自己的高貴。
十艘福船陸續靠上了雄偉的基隆港,朝鮮人一擁而上,紛紛扶著從呂宋而來的上國子民上岸,然後小心翼翼地領著休息,一邊問候服侍,一邊低聲罵著黑猴子揚起的灰塵太大,居然弄髒了上國子民的衣衫。
當疏離惶然的上國子民,開始洗漱用餐的時候,囂張的朝鮮人便打開福船的艙門,吆喝著一群群低賤骯髒的黑猴子,列隊走上甲板開赴各個人手匱乏的工地。
每一艘福船里面,都擠滿了黑猴子,有限的空間,渾濁的空氣,不多的殘羹,總有一些沒能熬住的黑猴子死去。死在路途中的,變成了鯊魚的美餐,死在基隆的,便急忙運往焚化點,變成了一堆堆肥料,滋潤著山中的林木。山是陽明山。人所敬仰、聲名赫赫的沈大人的居所,便在那四季變換的秀麗山水之中。
李婉兒是土生土長的呂宋華人,還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爺爺、爹爹、兄長便死在了西班牙人的屠殺中。年幼無依的李婉兒。在母親疲病身亡後,便成了西班牙人的女僕,不僅有做不完的營生,還有說不出的屈辱。
和李婉兒一樣,許多無法面對熟識同胞的女子。都申請要去台灣,好在陌生的環境中,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呂宋的噩夢無休無止,當李婉兒認命的時候,王師來了,定邊來了,那個高貴漂亮的沈大人,領著強大的水師艦隊,還有一萬多如狼似虎的勇士,將呂宋華人的屈辱和仇恨。化作了修羅地獄。
作孽太重的西班牙人死了,畜生一般的土著人死了,可是還有許多受難的家屬,卻找不到他們的仇人。李婉兒登船的時候,那個儒雅溫和的沈大人親自來安慰,李婉兒至今都難以忘記,當總督府的人向他請示,如何處理許多仇恨難報、悲憤難解的同胞時,像神仙一般的沈大人,紅唇白牙只有一句話︰“簡單得很。一戶殺一個,即便錯殺也絕不會漏下。”
苦難結束了,仇恨結束了,可是屈辱卻不曾減輕。一道道同情的目光如同鐵刺,一次次扎在心頭,始終無法揚起頭顱,堂堂正正地做人。離開,唯有離開,去台灣。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孤身上路的自己,如何在台灣找到幸福。
李婉兒從簡短的談話中,認識了那個叫做樸珍愛的朝鮮女人。李婉兒對未來惶恐,對陌生懼怕,可是當樸珍愛出現時,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不是同胞的同情,不是沈大人的憐愛,不是黑猴子的畏懼,而是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尊重。
敬服的目光,悉心的照顧,體貼的小話,讓李婉兒第一次挺直了胸膛。她雖然悲慘,她雖然骯髒,她雖然迷茫,她雖然惶恐,可是這個叫做樸珍愛的女人,對待自己就像對待主人一樣敬畏。
台灣的暖風,吹拂著發梢,基隆的細雨,順著樸珍愛手中的油紙傘滴落,當走進一座廣大的石屋,池塘里的熱氣滾滾而來,李婉兒呼出一口長氣,心里終于覺得台灣,就是自己未來的家園。
李婉兒仰靠在池塘邊,溫熱的清水浸泡著憂傷,樸珍愛為她洗淨長發,抹去渾身的汗漬,當李婉兒如出水芙蓉一般時,樸珍愛已經細心為她擦干身子,換上了一套松軟舒適的衣裙。
米飯香嫩,菜肴可口,湯水濃郁,然後就與樸珍愛依依不舍地告別,和幾個姊妹坐上舒適的牛車,向陸地深處出發了。道路鋪就了青石,在細雨中越發干淨,河水平緩寬闊,小舟安詳劃過,橋梁又高又大,牛車走過頂端時,入眼全是秀麗的風光。
一路上都是一座座村落,成片的水田,清清的池塘,歡快的水車,蜿蜒的溪流,整齊的屋宅,幸福的人群。不是全都幸福,四處忙碌的黑猴子,當然不配得到幸福,沈大人說,他們會勞役致死。
每經過幾個村子,便會有一個女子下車,然後在村中大娘嫂子的接待下,走向她未來定居的地方。姊妹越來越少,她們互不交談,也不告別,更不會刻意記住對方的居所,只是相視幾眼,便和過去徹底告別。
一個女孩遠遠迎來,和朝鮮人交談幾句,便走到李婉兒身邊,笑著牽住李婉兒的手,熱情地領著自己走向村子。李婉兒惶然看著遠去的姊妹,便毅然隨著銀鈴聲不斷的女孩兒,向自己未來的家走去。
“姊姊叫什麼?”
“李…園,家園的園。”
“俺叫齊玉蘭,這里是陳範村,屋子和地都給你歸置好了,姊姊開心居住便是,有什麼事只管找俺。”
“玉蘭,陳範村,屋子,還有地。”
“玉蘭,你家里都有誰?”
“俺爹,俺娘,俺嫂子,俺佷子,才一歲,好玩著呢。”
“嫂子?那你兄長呢?”
“地不用種,他們有力氣沒地方使,又被定邊軍那些壞人勾著,都去當兵了。”
“定邊軍?他們是王師,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可不是什麼壞人。”
“嘻嘻,那是他們裝的,等你住長了。就知道他們的德行。”
“大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頭子,你順手就給了個總督,末將隨你鞍前馬後。沒功勞也有苦勞,好容易弄個指揮使也還給朝廷了,到現在還是個白身,你啥時候也給我封個官。”
看著吳天武一臉悲憤,沈重直接命朝鮮僕役抬出一個大箱子。然後隨意一抓,便取出厚厚一疊子聖旨,然後壞笑道︰“王爺還是公侯,你自己填。”
吳天武愕然瞧著黃娟,恍然大悟道︰“天子這不是胡鬧嗎,沒有內閣背書,這玩意有個屁用。”
沈重沒好氣道︰“知道沒用,還計較個屁,老子的侯爵不也是假的。”
轟然大笑,從陽明山溫泉爆發。吳天武悲催地扎進水里,激起了一片悲催的水花。
潘林笑道︰“大人,呂宋土著的輸送還要抓緊,如今僅僅是完成了基隆港,匠作營區還要擴建,台北城剛有個影子,大人交代的台中還沒動工,而台南更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開始。”
沈重笑道︰“蔣海山護著福船給天子送禮,如今船只不足,而且馬尼拉港也剛剛開始。等等吧,呂宋近百萬勞力,總有人手充足的時候。”
吳天武冷笑道︰“大人,末將倒是不擔心人手。卻有些擔心澎湖的荷蘭人。老子听王碾子說,南居益大人出兵澎湖了。”
沈重笑道︰“操那心干什麼?反正老子收了銀子,張勞和王福的艦隊正在牽制荷蘭水師,澎湖的大戰跟老子無關。”
吳天武冷哼道︰“澎湖打得熱鬧,可是私下里的手腳也不少,听說倭國的李旦就在澎湖。替南居益和荷蘭紅毛談判,末將擔心雙方都不是好鳥,別再打咱們的主意。”
李晟不屑道︰“咱們在台灣,前面是福建,後面是呂宋,怕他個鳥。”
吳天武搖頭說道︰“老子怕大人判斷準確,南居益大軍出動,卻奈何不了荷蘭鬼子,別再賣了台灣,好將禍水東引。那西班牙的總督說得明白,荷蘭如今可比西班牙厲害,不僅在南洋的巴達維亞擁有駐軍,而且本國的水師和兵力也充足得很。”
李晟哈哈笑道︰“不就十幾艘戰艦嗎,還被蔣海山俘獲了兩艘,如今咱定邊軍兵強馬壯,不對,兵強船多,來多少老子就滅多少。”
鐵毅不屑道︰“要不說你沒腦子呢,馬尼拉灣海戰,三支艦隊圍剿人家西班牙六艘破船,還打得不可開交。要知道咱可是以多打少,馬尼拉又空虛難守,人家自然戰意不足。若是到了海上,別說投降,就是追追打打沒十天半日,都分不出勝負。”
李晟怒道︰“那又怎樣,就算奈何不了荷蘭人,難道荷蘭人還能勝過咱定邊軍的水師嗎?”
吳天武譏諷道︰“人家不和你打,天天騷擾海港,時時登陸偷襲,你小子又能怎樣。老子瞧你喜事將近,又將朝鮮美人讓給大伙,必是憋得火氣太旺,昏頭腦脹沒了精明。”
沈重笑道︰“李晟倒是舍得,老子當初可是特意給你挑的,你小子窮大方,都給了誰?吳天武嗎?這小子在呂宋收了幾十個黑猴子,難道還有精力對付麼?”
李晟壞笑道︰“大人沒覺得鐵毅最近走路晃蕩,一副沒精打采、色眯眯的嘴臉?”
見沈重壞笑著大量自己,自覺墮落的鐵毅連忙轉移話題道︰“大人,若是南居益真引得荷蘭人覬覦台灣,咱們怎麼應付。”
沈重得意道︰“提醒你們,李旦不是南居益的幫手,而是老子的麾下,正勾著荷蘭人準備立足台南。上了岸的荷蘭鬼子,那還不是任由咱們收拾麼?”
眾人驚呼道︰“李旦啥時候成了大人的手下?”
沈重得意道︰“從咱們徹底控制東海開始,李旦被蔣海山欺負得連連吐血,便自己上門要當老子的小弟。若不是蔣海山立了功勞,就憑他將老子扔在馬尼拉灣,老子能讓他進京風光嗎》”
鐵毅苦笑道︰“大人,南洋樹敵太多,恐怕到時候應付不來啊,他們可不是蠻夷,這戰艦和火炮不比咱們差多少。”
沈重笑道︰“所以老子放出了葡萄牙,想來香山澳總督的特使,也就要到了。”
吳天武羨慕道︰“還有蔣海山,恐怕也到天津了,又得在天子面前露個臉,都怪大人偏心得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