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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醫院的第二天，眼鏡男就找了過來，順便還給我捎來了一個壞消息︰藏有血孢的水晶已經在各大銷售網站賣得火熱，有真有假，有正品，有偽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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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能明確一點，一場災難正在朝我們靠近。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事情發展到這步，不可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一旦血孢蔓延，誰都無法幸免。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經過我們的調查，市面上的‘**’真假摻半，而真品，幾乎都是來自于同一個地方……”眼鏡男頓了頓，充斥著倦意目光，嚴肅而堅定起來，“組織。”
又是組織？那個神秘人到底想做什麼？把這種東西放出來，他就一定有辦法獨善其身嗎？
我沒有接話，眼鏡男也只是盯著我，半天才繼續朝我說︰“楊先生，情況有變，現在最重要的是停止‘**’的生產。”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能把這種東西送到市面上來的人，其內心的扭曲程度可想而知，媽的，如果奶奶也在那個神秘人手上，保不定會遇到什麼可怕的事！
雖說我不是什麼大善的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也知道權衡輕重，想辦法阻止，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地等死。
然而，眼鏡男帶來的的壞消息遠不止這一個，一個月前，原組織頭目，也就是那個外國老頭，被人擄走了，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他們陷入了絕境，隊伍幾近崩潰。
這也就是為什麼眼鏡男會是一副狼狽的模樣，而于我們而言，也就意味著不可能從他們那里得到任何實質的援助，除了一些數據，其余的行動，都得靠我們自己。
“楊先生，你之前委托我們的事，也有了些眉目。”眼鏡男將我之前交給他的奶奶的照片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照片上的地點是組織很久之前的一個實驗基地，現在已經荒廢了。”
渾身打了個激靈，一下就振奮了，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在哪里？”
眼鏡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已經是幾十年前的基地了，具體位置沒有人知道，或許在檔案上有記載。”
“檔案呢？”
話剛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了，他們既然是緊急逃離原組織的，就不可能把檔案都帶上，何況還是記錄廢棄基地的檔案。
一下就有些泄氣，不過，好歹有了明確目標，不論是“**”事件，還是奶奶被綁架的事件，反正跟那個什麼破組織是杠上了。
外國老頭被擄走後，眼鏡男找人去救過幾次，每次都是被虐得灰頭土臉地回來，人沒救回來，反倒是加速了內部的瓦解。
具體的行動計劃都由我們自己決定，他們只提供地點、部分裝備以及據點的大致地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他們的隊伍多次派人營救那個老頭，都被打得灰溜溜地回來，靠我們三個沒點技術含量的業余人士，能有幾成把握？
撇開我們配合的默契度問題不說，除了娘娘腔的身手還算不錯，我跟顧飛去了，也只有打醬油、當炮灰的命吧……別說救人了，就怕連大門都闖不進去。
沒有一支精良的隊伍，說什麼都是空的……
去找娘娘腔的時候，這貨正拿著面鏡子，一臉憂郁︰“要死了要死了，破相了破相了，爺這絕世的容貌就這麼毀了……”
我進去足足兩三分鐘，他才反應過來︰“咦，小白臉，你怎麼來了？”突然就跳起來，抱著我的臉就發神經，“小白臉！你丫居然沒破相！”
他娘的，吃錯藥了還是欠打？我一掌甩出去︰“我操！娘娘腔你夠了！腦有坑啊！”
“小白臉，你凶我，你居然凶我，爺都毀容了，你還這樣還凶我……”
白了他一眼，直接坐下，等他不再大呼小叫、哭的喊娘了，才把下午眼鏡男來找我的事都說了出來。
娘娘腔這才收起了嬉皮笑臉的不正經，嚴肅起來︰“小白臉，爺早就說過，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憑咱仨，什麼都干不成，除非……”他一頓，瞧了我幾眼，有些猶豫。
“除非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除非你能把百里找來。”
我沒有說話。
“肖筱那個妮子也是，雖說是個女人，但槍法、身手，比你跟小飛都要好。”娘娘腔嘆了口氣，坐下來，“小白臉，不管怎麼樣，至少也要有百里在這。”
依然沒有說話，娘娘腔也只是靜默地坐在了對面，一言不發。
如果去找百里，我要怎麼開口？他會答應嗎？一直以來，只有在有危險、自己沒有辦法解決的時候，才會想起他，這本來就不公平，所以他也沒有理由，再為了我們的問題去冒險。
還有肖筱，說到底，她也是個女人，上次讓她跟著一起進地宮，已經是很勉強，運氣好，才撿回一條小命，我有什麼資格，再把一個女人扯進來，擋在我前面？
我早就說過，從地宮出來，什麼渠國五家的破使命，都該畫上一個不是句號的句號，要怎麼走往後的路，應該由自己去做選擇。
再把他們拉進來，我做不到。
“小白臉，如果沒有百里的加入，我也會退出，而且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小飛也退出，即便是要打斷他的腿。”
娘娘腔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我抬眼盯著他，他也一樣盯著我，這樣堅決的目光，還是第一次在娘娘腔眼楮里看到。
換言之，要麼叫上百里，我們四個去送死，要麼就是只有我一個人繼續走下去，這樣的話，倒也真是死不足惜了。
忘記了是怎麼回的病房，心里是各種糾結。難道真的要再把百里扯進來嗎？
關了燈，倒床上，在黑暗中盯著天花板。我操！為什麼又是我在考慮這些破事？拿起眼鏡男留在床頭櫃上的照片摩挲著，腦子里，奶奶曾說過的一句話，一閃而過︰
果然還是沒能逃過嗎……？
逃不過……逃不過……逃不過的，是蜂擁而至的災禍、謎題，還是執著于結局、答案的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