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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們夫人的心情什麼時候好過呢？</p> 母親刑氏自從姐姐莫妍小產暈迷後，在家廟里日夜誦經為姐姐祈福。
www.kmwx.net把家里的中饋全權交給了嫂嫂沈氏打理，莫玉連正月拜年都不曾見到母親一面。</p></p></p> 莫玉抬眼向洪子強望去，正好跟洪子強慌亂的眼神打了個照面。洪子強也在擔心父親責怪他私自找黃少軒報仇的事吧？她暗暗嘆了口氣，把目光落在了女兒身上。</p> 莫振興繼續道︰“莫妍最希望你做的是能夠支應門庭，把洪家的產業發揚光大。</p></p></p> 洪子強只想過報仇，只想過把莫妍救回來，他從來沒替莫玉考慮過。他的稟性並不壞，細細回想莫玉為自己所做的事，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莫玉。</p></p></p> 莫玉雖然對洪子強心存怨懟，但她對洪子強的愛不亞于莫妍。她于心不忍遞了帕子過去，洪子強慚愧地接過胡亂往臉上抹了抹。</p></p> 洪子強和莫玉坐在左下首，莫昌明坐在右下首，婢女很快上了茶點。</p> 那這回，不會逮著她興師問罪吧？</p></p> 莫昌明和沈氏的兒子才六個月大，取名鴻旺。沈氏自說自話，莫玉已然明白了嫂嫂的一番好意，沖她投去感激的一瞥，親熱地喚了聲，“嫂嫂。”</p></p> 莫玉如坐針氈，暗想︰如果父親知道姐姐小產的事和自己有關，為何剛才不發作?如果說不知道，留下自己不說話又為哪般？</p></p> 妍姐兒是個早產兒，洪子強找黃少軒復仇受傷，婆母的責怪、心里的擔憂交加，促使莫玉早產了。</p></p></p> “好，什麼都願意做是你說的。你可知莫妍希望你做什麼？”</p> “我的傻閨女啊！”莫振興怒其不爭，失望地掃了莫玉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洪子強身上，“子強，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今後會把莫玉看成你真正的妻子那樣愛護她，呵護她嗎？如果不會，就算莫玉不肯合離，我也會強行把她帶回莫家。”</p></p> 莫振興沉著張臉坐在大書案後面，指了指書案兩邊的雞翅木太師椅。</p> 莫振興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不開口說話也不讓莫玉出去。</p> “你們快過去，別讓公公等急了，妍姐兒就放心交給我吧。”沈氏依然笑得那麼端莊、大方，好像什麼事都不知道似的。</p> “子強，胸口還疼嗎？”莫振興眼中閃過一絲關愛。</p> 她生了女兒，讓一心想抱金孫的婆母大失所望；洪子強找黃少軒復仇傷了身子，婆母嫌她沒有盡到“相夫”的責任，總是冷語相向。</p> 瘦削的洪子強站在桃花樹下怔怔出神。</p></p> “走吧！”莫玉抹了眼淚，沮喪地從炕上坐起來。</p></p></p></p></p> 莫玉拖著沉重的步子到了外院書房，和洪子強一起恭敬地給莫振興行禮。</p></p></p> 莫玉矢口否認，洪子強找不到證據無法追究，但是看她的眼神越發的冷了。</p> 莫振興抿了一口茶，道︰“我有幾句話要和莫玉說。昌明，你陪子強去換身衣裳。”</p></p></p> 不過，她們都不敢在莫玉面前表現出來，只要不是瞎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們的夫人心情很糟糕。</p>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如有違背，別怪我到時不留情面。”莫振興毫不客氣地道。</p> 極有可能，女兒的滿月禮上，父親提早走了，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留給自己。</p> 僕婦都喜歡出門，不用忙活還有好招待，心情自然愉快。</p> 這是父親第一次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姐姐前面吧？莫玉突然覺得父親是那麼地慈祥。</p></p>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既然你不珍惜莫玉，那好，莫玉，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讓你們合離。”莫振興斬釘截鐵地說。</p></p></p></p></p></p> 洪子強明知莫振興偷換了概念，卻又無法辯駁，也不敢辯駁。</p> “好了就好啊，只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知道為什麼我不阻止你給黃少軒下戰書嗎？”莫振興瞪著洪子強，不等他回答，接著冷言道︰“年輕氣盛，不讓你踫踫壁，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如果武力能夠解決問題，還用得著你出手嗎？”</p> 洪子強終于開竅了，認真地給莫振興行了跪禮，道︰“岳父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莫玉的，再不讓她受一點兒委屈。”</p></p></p> 丫環、婆子、乳娘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簇擁著莫玉和妍姐兒上了馬車。</p></p> 謹兒拉過大紅色軟毛織錦披風，半遮著妍姐兒粉團似的小臉兒，跟在莫玉身後。</p> 她知道洪子強把女兒的名字取為︰思妍，卻還要裝作很喜歡。</p> 洪子強找黃少軒報仇未遂，弄了一身傷回來。莫玉挺著個大肚子細心照料他一個月才恢復了元氣。</p> 洪子強再次給莫振興行禮後，和莫昌明出了書房。</p></p> “玉兒，妍姐兒真可愛，我可喜歡的緊。我們旺哥兒也喜歡妹妹對不對？”沈氏巧笑嫣然，從謹兒手中接過妍姐兒，逗笑道︰“舅母帶你去給外祖母請安好不好？看，我們妍姐兒笑了，外祖母想妍姐兒了，我們跟哥哥一起去，等你母親忙完了再來接妍姐兒，好不好？”</p></p></p>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p></p> 沒想到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責問莫玉對莫妍說了什麼，做了什麼？</p> 莫振興凜冽的目光掃向莫玉，莫玉強壓住怒火掩面流淚。</p> 莫振興富有邏輯性的責罵像炮彈似的朝著洪子強轟炸過來。</p></p></p> “夫人，老爺問您可以啟程嗎？舅少爺親自來接了。”謹兒小心地觀察著莫玉的臉色，輕聲請示，生怕一不留神，就被責罵一通。</p></p> 行過禮喝過茶後，莫昌明道︰“爹爹在書房等你們，我引你們過去吧！”</p> 她知道這滿院的桃花都是為姐姐而移栽，卻不能說半個不字。</p></p></p> 那種眼神寧他痛苦，寧他忌妒，寧他憤怒，寧他……無可耐何。</p></p></p></p></p></p></p></p></p></p> 莫玉沒想到父親會為自己考慮，一股暖流涌上心頭。</p> 洪子強急了，“我自然愛的是妍妹妹，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p></p>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給你提示了會給隨機內容！居然還采集！ </p></p></p> 洪子強大汗淋灕，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也不敢伸手去揩臉上的汗水。</p> 莫振興看看洪子強那不爭氣的樣子，怒不可遏。他早就想好好點化他一頓，可憐他受了內傷，又擔心莫玉懷胎經受不住，所以隱忍到現在才發作。</p></p></p> 莫玉坐在臨窗的炕上遠遠地望著那個永遠焐不熱的人，淚水朦朧了雙眼。</p></p></p></p></p>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尋仇，銀樓的生意還要不要啦？要不是昌明幫你看著，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再看看莫玉，莫妍是她姐姐沒錯，可是，莫玉也是個女人，看著自己的夫君思念另一個女人哪怕這個人是她姐姐，她心里會好受嗎？我把好端端的一個閨女交到你手上，都被你氣成什麼樣子啦？”</p></p> 還沒理清思緒，馬車已經到了莫府，嫂嫂沈氏極熱情地招待了莫玉。</p> 坐在一旁的莫昌明見事已妥貼，上前去一手扶著洪子強，一手扶著莫玉入座，讓丫環重新上了茶。</p></p> 她自知沒有姐姐聰明，猜不透父親的心思。</p></p> 洪子強“噌”地站起來，作揖道︰“多謝岳父關心，已經大好了。”</p></p></p> 莫玉已經泣不成聲，憋了這麼久的委屈洪子強終于看到了。她好不容易從姐姐手里奪來的洪子強，怎麼舍得合離呢？</p> 一想到父親那雙如鷹隼般洞察一切的眼楮，莫玉不由得腿肚子打著顫。</p></p> 她轉身檢查女兒的襁褓，“披風裹緊點，妍……大小姐體弱受不得風。”</p> 洪子強沒臉抬頭。</p> 洪子強被這陣式嚇愣了，本能地揮袖躲過，卻不敢去擦身上濺到的茶水。他確實偷偷地見過莫妍投在黃少軒身上熾熱的眼神，與從前看自己的時候完全不同。</p></p></p></p> 為什麼自己重活一世，精心設計和姐姐交換了人生，仍然活的那麼痛苦，那麼累，還不如前一世被黃少軒掐死、被顏如玉毒死……</p></p> “洪子強……”淚水在莫玉眼眶中打轉，洪子強怎麼能不顧自己的顏面對父親說這樣的話？那自己又算什麼呢？</p> “不，我生是洪家的人，死是洪家的鬼。一女不侍二夫，哪怕在洪家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願。”莫玉抹了淚水，滿懷柔情地望向洪子強。</p> 洪子強像泄了氣的皮球，恥辱感一點點侵食著他的心，他梗著脖子叫道，“不，妍妹妹是在強顏歡笑。”</p> 你口口聲聲說愛她，這些，你都做到了嗎？如果你做不到，你有什麼資格說愛她？”</p> 屋內只剩莫氏父女。</p></p></p> 在婆母眼里，自己的兒子沒有錯，千錯萬錯都是她這個做兒媳的錯。她卻不能反駁，還要忍氣吞聲小心服侍著。</p> 母親不願見她，難道她看出姐姐小產的事和自己有關？不會是父親看出什麼端倪了吧？</p></p> 莫玉仿佛看到了希望，淚中帶笑地和洪子強跪在一起。</p> 窗外，已不見洪子強的身影。</p></p></p> 窗外，嬌艷的桃花紛紛綻放，一陣風吹來，粉紅的花瓣如雨紛飛。</p> 洪子強不敢迎上莫振興咄咄逼人的目光，低頭不語。</p> “你不僅輸了拳腳，還輸了人。你口口聲聲說你愛莫妍，我倒要問問看，你是愛莫妍這個人，還是愛你那該死的自尊心？”莫振興一語中的，毫不留情面。</p> “合離？”洪子強和莫玉面面相覷，同時驚呼。</p></p></p> 洪子強從沒想過莫玉對自己如此的好，而自己從來沒有顧及她的感受，他抬起頭來感激地回望莫玉。</p> 莫振興看著搖了搖頭，繼續斬斷洪子強的念想，“子強，你和莫妍從小青梅竹馬沒錯，但感情的事是可以慢慢培養的。黃少軒能為莫妍著想，留了你的小命；黃少軒能為莫妍四處尋醫問藥；莫妍和黃少軒一起逛街、一起上酒樓用膳，我想你也看到了吧？不管感情深不深厚，但他們之間產生了感情是毋庸置疑的。”</p></p></p></p> 莫昌明知道父親要和妹妹說緊要的話，出去時不忘順手把門掩上。</p></p> “莫玉，你在我們家不僅要忙著打理後院，還要照顧多病的母親，我母親脾氣不好，你沒少受委屈，我又讓你傷心透頂。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你想合離，我……我願意給你自由。”洪子強的心空落落的，他第一次感覺莫玉在洪家的重要性。</p> “是嗎？強顏歡笑和自然流露你分辨不出來嗎？還是你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莫振興氣得把手中的青花瓷茶盅狠狠地朝洪子強身上砸去。</p></p> 莫振興也沒指望洪子強能答上話來，接著又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莫妍，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以卵擊石害了自己的性命，莫妍醒來知道了活得下去嗎？莫玉和妍姐兒活的下去嗎？你母親又如何活的下去？”</p></p> 洪子強自覺失言，話已出口又無法收回，甚是郁悶。</p> 新生兒滿月後初次去外婆家叫離尿窩。今天是妍姐兒“離尿窩”的日子。</p></p> 莫妍最希望你做的是好好照顧她最心愛的妹妹，讓她無憂無慮地生活。</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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