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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美？哪個洛美？”顯然，席勒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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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巴特拉姆那略顯蒼老的表情，安特雷的心仿佛揪成了緊緊的一團——作為羅蘭派的首領，他所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大到能把所有人壓死。
巴特拉姆也噗嗤一聲笑了︰“這些小女僕們膽子真大，居然連公主陛下也敢攛掇，回頭我一定要好好責罰她們。”
“我在想，如果我是天琴人，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會是什麼。”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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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閣下，席勒大人來了。”
“大人，您的情報來得正是時候。”巴特拉姆連忙對席勒的情報表示出巨大的興趣，“我們正在討論新的作戰計劃，其中有個方案便是深入並佔領他們的核心星域。”
席勒?亞丹搖搖頭，玩味地笑了︰
“巴特拉姆也就算了……那個安特雷，到底算是什麼東西！！”
“喂喂……”安特雷連忙拉開未婚妻的胳膊，“被人看見啦……”
巴特拉姆的計劃不無道理——天琴人的主要資源和活動區域僅僅集中在本星系以及其他幾個有通道連接的外圍星系，而哈西姆人的活動範圍幾乎遍布了已知的宇宙星域，資源相對較為分散，一場長途奔襲無法全部消滅他們的礦產來源地和飛船生產基地，但是襲擊的次數多了，帝國的軍力必然受到影響。
顯然，席勒雖然暴跳如雷，可還沒有忘記自己要立功請賞的事兒，他慢慢地收起拳頭，繞著大太監的全息投影踱起步子。
“不管是您也好，公主陛下也好，當務之急是必須建立一個屬于你們自己的情報網。”說罷，安特雷鄭重其事地向巴特拉姆行了一個大禮，“情報網捏在像席勒這樣的人的手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其實也不全是這樣……”安特雷尷尬地抓抓後腦勺，“是阿莉婭她們這些小丫頭一直攛掇公主陛下，說任由那些花謝掉實在是可惜，所以公主陛下便帶著她們把花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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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身材修長的席勒?亞丹身披一襲黑色瓖金邊的絲絨長衫走進巴特拉姆的書房，低調而不失奢華。一見到巴特拉姆，他就要行屈膝禮，可是被巴特拉姆強行攔了下來。
“是。”
沒錯，用天琴人的時間觀念來衡量，自從宣戰到現在，已經半年過去了，但是對于帝國來說，僅僅只是幾個月的時間。母星上時間流逝的不同造就了兩個國家完全不同的戰略思維——帝國認為戰爭剛剛開始，戰場上的頹勢還有挽回並反攻的余地；而在善于速戰速決的天琴人眼中，這場戰爭被無奈地拖到了戰略相持階段。
席勒?亞丹連忙起身︰“這真的是不敢當……”
粉切黑這句話非常適合阿莉婭。
听席勒這樣說，巴特拉姆和安特雷頓時面面相覷——怎麼又扯上了太後的人！
為了避免被人圍觀秀恩愛，安特雷連忙架著未婚妻的胳膊快步往前走。
飛船高大的舷窗外，行星海德瓦爾的身影越來越遠，席勒沖這顆哈西姆人的母星伸出一只手，母星，是那樣渺小，渺小得仿佛他只要輕輕一捏，就能把它捏得粉碎。
就算再聰明，猴子，終歸是猴子。
巴特拉姆不由得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的後面，水太深了……
“我估計，會有一場惡仗。”
“我倒是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方案。”巴特拉姆說，“他們已經襲擊了我們的礦區和飛船工廠，並且撤退的時候在所有的礦區布滿了地雷讓我們無法開采……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襲擊到帝國的核心星域，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反擊。”
“大人，您是從誰那里得到這些的？”安特雷端起茶杯，隨口問了一句。
“大人，我有一個提議……”
作者注︰安特雷的作戰計劃其實和美帝在戰時掐斷馬六甲海峽的戰略思維非常類似，無奈己方隊伍里的豬隊友實在是太多……韓橙這邊頂多是戰術級的豬隊友。
“我在想，如果我們佔領了通往他們星系的通道……”說到這里，安特雷不由得扶起額頭，“不，這難度太大了……那些通道附近是薩瓦人的活動範圍……”
“大人您也是知道的，那大太監的耳目到處都是，就連我的手下也難保沒有他的人……拿什麼事情邀功請賞都可以，唯獨這樣的機密不可以——我的大人，費奇洛是太後的人，他知道的事情，太後一定知道。”
席勒?亞丹尷尬地笑了兩聲︰“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嘛……哈哈……”
“這件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大人……”安特雷輕輕地安慰道，“破譯數據鏈的事情，不一定是費奇洛捅出來的，說不定……是席勒自己說出來，並在皇帝陛下面前邀功請賞……”
“嘿，老哥，你看我帥氣吧！”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緊緊地摟住了阿莉婭縴弱的肩膀。
巴特拉姆連忙將席勒扶了起來︰“你這麼客氣我也過意不去啊，有什麼話坐下來說吧。”
必須找個人為他分擔一些壓力，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點。
不等安特雷把話說完，管家便在書房門外通報︰
ps︰還是趁著現在多碼一點兒，等到婚禮拍攝旺季的時候，就真的忙成狗了tat
“你讓我一個人好好考慮一下吧……”
“別這麼見外，你這一見外，我反倒不知該如何面對你還有其他人了……”說到這里，巴特拉姆嘆了一口氣，“武僧團和皇家衛隊那邊的壓力由我來頂著，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吧。”
好戲在後面，你們……等著瞧……
“大人，你我既然是自己人，就不必這樣客氣。”
“是。”費奇洛連忙欠了欠身，“還有一件事，賢者殿說有個天琴人在他們手里，我們能用得著。”
但話又說回來，一次襲擊根本動搖不了天琴人的根本——除非再次將登陸要塞砸到玄星上面——反倒會使他們發現數據鏈遭到破解。顯然，巴特拉姆同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是他的未婚妻阿莉婭，扭頭一瞧，還有好幾個小女僕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廊柱的後面，偷偷看好戲似的看著他們這一對。
一通客套話說完，會談的內容也步入正題——
他拍拍手，幾位僕人走進書房，安排座椅的同時，端來了茶水和點心。席勒?亞丹剛在安特雷旁邊坐下，一杯精致馥郁的茶水便被僕人端到了面前的矮腳桌上。
“漂亮，漂亮。”
席勒?亞丹起身，再次在巴特拉姆面前單膝跪地，一臉悲痛地說︰
雷恩搖搖頭︰“沒啥大消息，不過呢，我倒是听那幾個艦長聊天的時候說過，因為之前的工作各種漏洞太多，德卡那邊的事情不歸他們第三集團軍管了。”
啪地一聲，那一串縴細的寶石項鏈被席勒?亞丹甩到了房間的角落里。
“您會成功的，我的大人。”費奇洛露出一臉諂媚的笑，“賢者殿就在您自己的領地里，您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前提是您得把它們利用干淨不是？它們給您出謀劃策，您按照它們說的做，我保證不出一年，您就能成為皇帝陛下面前的大紅人，到了那個時候，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公主陛下親手制作的護符。”他從管家手中的托盤上拿起一串細碎寶石穿成的項鏈，並親手交到席勒的手上，“大人您也知道，我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送您，禮物寒酸，還請您不要在意。”
“我的大人，侵入核心星域還不夠，我們，可以直接侵入他們的本土，就像維林登王儲曾經做過的……罷了，不提他了，倘若傳出去，反倒是對皇帝陛下的大不敬……”
“就是您安插在克克洛賣春院的那個，一直幫您盯著克克洛的事情。”
源源不斷的星際貿易，才是天琴人真正的生命線。安特雷放下茶杯，默默地想，不過，既然席勒在里面插了一腳，這個作戰計劃只能暫時放一邊了吧……果不其然，席勒對于他的計劃立刻表示出反對——同襲擊航路相比，直接襲擊敵方的本土，勝利的誘惑和戰果更大。
“其實我這里還有一個方案……”
撫摸著阿莉婭腦袋上的那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安特雷本來陰雲密布的心情頓時輕松不少︰阿莉婭已經走出了家破人亡的陰影，也和公主身邊的小女僕們打成了一片，過去那個天真而單純的小姑娘仿佛死而復生一般，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很好，公主陛下對我非常照顧，其他人對我也很好——你看，這是今天上午剛剛摘下來的玫瑰花，漂亮嗎？”
安特雷回到海德瓦爾已經有一段時日，除了親王府和未婚妻阿莉婭那兒，他也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如果他不在巴特拉姆身邊，反而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朱利安不由得一挑眉毛︰“那是誰來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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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拉姆不由得挑挑眉毛︰“哦？這不錯啊！”
我向諸神發誓，一定會保護你的，他默默地想。
“在想什麼呢，安特雷？”
安特雷輕輕起身，從巴特拉姆的書房里安靜地走出來。沿著走廊走了沒多久，他就被一個粉紅色的身影撲了個滿懷。
“這些小事交給你來辦就好。”頓了頓，席勒又說，“可不要讓我失望。”
更何況，安特雷在德卡的撤退已經成為了敵對派系們的把柄……
“息怒？！你居然敢命令我息怒？！”暴怒的席勒揮舞著拳頭，對著費奇洛的全息投影就是一通大吼，“不要忘了你是誰！你只是那個老妖婆的奴才！一條狗！狗！”
“不，你不要。”巴特拉姆摁住了安特雷的肩膀，“席勒是一只狡猾陰險的狐狸，你藏起來的話，他反倒會起疑心了。”
說罷，大太監的全息投影從豪華的房間中央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龐大的金色飛船正駛離海德瓦爾，速度越來越快。
听巴特拉姆這樣說，席勒立刻表現出一副無限敬仰的姿態︰“在下真是受寵若驚了，居然能有幸品嘗到公主陛下親手制作的花茶。”
“這是公主陛下花園里的白玫瑰泡的茶，玫瑰是今天早上剛剛摘下來的。雖然不比其它茶水，可是難得的是新鮮。”
“哦……原來是她啊……”沉吟了半天，席勒總算是想起來了，“這樣，那丫頭讓洛美好好盯著，我自會用得著。”
不過這些事情對于他們薩瓦人來說，就像旁觀兩只猴子揮舞著棍子互毆，只不過其中一只體型大而笨重，另外一只輕巧靈活聰明一些罷了。
“親愛的——”
“讓您掛心了。”
更何況，下屬的第七艦隊里還有那樣一艘及其特殊的戰艦。
“請息怒，我的大人。”
一個灰色的全息投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旁。
“我的大人，您就放心吧。”
德卡的事情果然是第三集團軍挖坑第四第五集團軍來填啊……但是第三集團軍和第一第二集團軍一樣，是王牌軍團，參謀總部絕對不會讓這個軍團閑著沒事干的。
“那麼，他們第三集團軍修整之後……”
“第四和第五集團軍。”
“我不在的時候，過的怎麼樣？”他問。
費奇洛輕輕後退了一步，繼而強裝淡定地說︰“大人說的沒錯，在下是狗，但是，狗也有狗的用處。這件事情倘若成功了，大人，您可就是皇帝眼前一等一的功臣，也就不用到處看其他人的臉色了……”
看著自己弟弟在全息投影中又唱又跳的身影，朱利安再次扶額嘆氣——雷恩和碳基生物們非常高興地玩了一晚上，什麼重要的情報也沒搜集到……
“倘若我成不了事，你也沒有好日子過……出了事我會第一個把你扔到黑洞里，連同那個什麼該死的賢者殿……”
朱利安還在沉吟，雷恩卻讓自己的猜測脫口而出︰
“我的大人，洛美之前聯系我，說公主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搞定了。”
這可是一條重要的情報，朱利安想，天琴人的某些可笑的“習性”可謂根深蒂固——自己人給自己人挖坑。
席勒對于初戀女友安莎的執念非常非常深，這次也給自己立下了大大的flag
席勒狠狠地哼笑一聲︰“說得輕巧——”
席勒?亞丹頓時笑了︰“總領大人您難道忘了？親王陛下可是把情報工作全權委托給了在下，有些事情，不能說，說了，反倒是泄密了。”
安特雷同樣起身︰“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眼看席勒又要提起那個令他充滿執念的女人，費奇洛立刻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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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級豬隊友vs戰術級豬隊友……
“我說老哥你別嘆氣啊！”雷恩上前幾步，揉著哥哥的肩膀，“幸虧你沒去，那些大官什麼的，一個也沒來，純粹就是他們自己自娛自樂罷了。”
“人都已經死了，說兩句也無妨，大人您不要在意。”巴特拉姆輕輕地端起茶杯，瞥了安特雷一眼，“安特雷，你說你還有一個方案，是什麼？”
巴特拉姆親王的聲音傳入耳中，安特雷立刻放下胳膊，正襟危坐。
“既然他們襲擊我們的礦區和工廠，我們就襲擊他們的航路還有那些同他們有商業往來的星球，讓他們生產的東西賣不出去——說起來也是慚愧，這些曾經是羅蘭大人制定的戰略計劃。”
“諸神在上，我的大人，在下也不想這樣，無奈之前覲見皇帝陛下的時候，被那該死的費奇洛捅了出來……”
“哼，我就讓她們看看，我的夫君是最棒的！”阿莉婭小嘴一撅，順勢挽過安特雷的胳膊，“親愛的你忙完了？陪我走走吧！公主陛下听說你來了，可是特地放了我的假呢！”
“作戰計劃的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大人您，為了帝國，您也辛苦了。”說罷，巴特拉姆拍拍手，示意管家進來。
“你說。”
虛情假意地寒暄半天之後，席勒?亞丹便匆匆告辭。隨著書房大門再次重重地關閉，巴特拉姆重重地坐回到自己的扶手椅上，一副劫後余生的表情。
一場惡仗在所難免。
“親王閣下之前說的沒錯，他們最強大的不是飛船，而是數據和信息支援，只要我們切斷了他們的數據鏈，那麼……”
我才不管帝國會怎麼樣，只要能為安莎報仇……
“這次我可是帶來了一份大禮。”席勒?亞丹手輕輕一揮，一片一片復雜的密碼出現在書房半空，“我的人破解了他們數據鏈的加密方式。”
巴特拉姆連忙起身︰“快請進。”
“我們麻煩了……安特雷……這樣一來，我們就被席勒綁在了他自己的戰車上……”
巴特拉姆露出贊許的微笑︰“從對手的角度來考慮問題，這很好。不過你也不要把自己累著，我看你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
“大人，您的深謀遠慮我非常欽佩，可是，破解數據鏈的事情，還請您再斟酌斟酌……畢竟，越是機密的事情，暴露得越晚越好。”
“人是不是在撒謊，不用他說什麼，你只要看他做什麼就可以了。”說到這里，巴特拉姆不由得苦笑一聲，“撒謊又能怎麼樣……八成襲擊敵人本土的事情席勒也向皇帝陛下建言了，一場突襲戰改變不了戰局，除非直接毀滅他們的母星——別說襲擊母星，襲擊他們的太空城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席勒啊席勒，你的目光短淺和自以為是終究會毀了帝國的……”
可是席勒?亞丹依然將一條腿屈膝跪在了地毯上︰“親王閣下，您為帝國鞠躬盡瘁，在下只是表達小小的敬仰之意而已。”
“不過我看你玩得也很開心嘛……”朱利安笑著拍拍弟弟的手，“好了好了，我不累——打探到什麼消息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