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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冰冰聞言訝然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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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
前幾天李謙跟曹 認識之後，因為彼此的很多觀點都極為契合，性情上也很投緣，關系也就走得很近，她是曹 的三姨太，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從曹 那里知道了這件事，所以這幾天待李謙越發親熱，根本就不拿他當個普通的賣唱者來對待。
她一站起來，李謙就只好也跟著站起來。
只是說到這里的時候，她才終于抬起頭來，眼楮直視著李謙，繼續說︰“我知道，你沒有給我們寫歌的義務，我也沒有開口找你要歌的權力，我更不想讓小露牽涉到這件事情里面來，所以，我來見你，只是想給你唱幾首歌，只是想以一個歌手的身份，像你邀歌，可以嗎？”
話又說回來，哪怕是李謙跟曹 沒什麼交情，一個年僅十七八歲就能讓她老公那種人物稱贊天賦極高的人，一個能夠輕輕松松就能把廖遼這種新人瞬間捧紅的人，也是讓人絕對不敢小覷的。
從拿了吉他送過來，褚冰冰就沒離開，一直站在曹 身邊趴在他肩膀上，眼楮亮晶晶地看著倆人在那里斗嘴，這時候她跟著笑了笑，跟李謙說︰“別收起來了，這就該你上場了！去試試新吉他吧！”
結果他吃完了擦擦嘴，正喝水的功夫，曹 也吃完了，李謙本來要去準備開始表演了，曹 卻突然冒出來一句，“這就是你今天的工資了啊！”
王靖雪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
大老板點餐，應該是有插隊特權的，反正李謙剛坐下說了兩句話，牛排就送到了。
然後，她說︰“李謙，我知道你跟我妹妹的關系有些特別，但是我希望，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不管你怎麼做決定，都是跟小露沒有關系的，可以嗎？”
還別說，他來唱這首歌，別有一番風味。
“呃……當然可以！”李謙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王靖雪點點頭，沒說話。
李謙再次愣了一下，然後說︰“那……那咱們……先上去？到家里坐坐？”
于是他過去，在曹 對面坐下，曹 順嘴問了一句，知道李謙沒吃飯，就招手把服務員叫來，給他點了一份牛排。
她果然很緊張！
曹 補上一句，“要唱一首俄語歌！”
然後，他沖著客人的方向點了點頭，又施施然走回來。
褚冰冰聞言訝異地看了李謙一眼——這反擊可有點犀利。
今天他來到餐廳時，是六點二十四分。
“呃……”李謙略帶些猶豫地看著她，搞清楚是這麼個事兒之後，反倒是王靖雪的這個態度，讓他覺得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之外，“以一個歌手的身份邀歌？”
于是，他點點頭，拿著吉他站起來，笑著對褚冰冰說︰“嫂子，曹哥送我這把吉他，先留在你這兒，我明天過來的時候就不帶吉他了！”
剛認識那兩次，李謙還納悶他怎麼每次換件t恤都是印著一樣的頭像，後來仔細一看才明白︰頭像上那個微微昂著頭、手托煙斗正在吞雲吐霧的家伙，本來就是他自己！
高三五班來了一個新的國文老師，是李爸的老朋友，今年也是四十來歲，個子不高，很瘦，但課講得很風趣，有一種老派文人的風度，班里的同學很快就都接受了他的風格。
曹 不急不慢地把嘴里的牛排咽下去，才說︰“我喜歡吃這邊店里的牛排，我兒子和女兒都喜歡吃‘老三炸雞’，所以就大家各吃各的。”
李謙卻不听他們的，一邊把吉他收起來，一邊把座椅旁自己原來的吉他拿過來，往曹 面前一遞，“手生了沒？要不要去試試看，看一百塊錢的吉他到底有沒有範兒？”
他們下午五點四十放學，回家拿一趟吉他，再蹬著單車趕到“非愛不可西餐廳”，大概已經是六點二十到六點半的樣子，稍微喘一喘氣休息一下，就到七點，要開始表演了。
沒等她說完，李謙直接開口道︰“我回去特意把曹哥的作品找到听了一下，感覺得到，他最近兩年越玩越文藝了，所以，他的歌越來越難紅！”
然後王靖雪說︰“你坐這邊沙發好嗎？”
等他唱完了，餐廳里果然就響起一陣不算小的掌聲。
然後，她低著頭，說︰“李謙，我知道小時候我揍過你，我也知道你一直對我都沒什麼好感，我此前對你也沒有過什麼好感，不過今天我還是決定過來找你了。因為我所在的那個組合，目前出了一些問題，制作人和公司方面給我們制定的發展路線是走性感的路子，但是我們組合里的幾個姐妹都很反感，而制作人說，只要我能從你這里拿到歌，我們就可以不必走性感的路子，他甚至說可以根據你寫的歌來制定發展方向……”
李謙笑笑︰曹 就是這麼個人。
曹 抽抽鼻子，把吉他遞給他，傲然地說︰“破吉他就是破吉他，能怎麼樣？”
李謙吃起牛排來可比曹 快多了。
李謙就笑笑，說︰“百十塊錢的吉他彈出來的就不是音樂？百十塊錢就做不出好東西？曹哥，你這叫玩物喪志啊！那天你說郁哥是暴發戶，叫我說，你是音樂暴發戶！郁哥覺得人得開好車，開好車才有範兒，你就覺得做音樂的人得追求一把好吉他，抱著好吉他才有範兒，你們都是暴發戶！”
他每天仍舊早早起床鍛煉，然後吃早餐，到學校上課，中午回去盛世花園吃飯，並在那邊午休半個小時，下午放了學則回自己租的房子，也不吃飯，拿著吉他就直接去餐廳。等到唱完了歌出來，他才會在路邊隨便找一家小店，隨便是面條、餃子、餛飩、米線、米粉……反正只要填飽肚子就好。
他認真地看了李謙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說︰“不只是我，現在整個國內的音樂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研究你那幾首歌，尤其是那三首輕搖滾！”
到了燈光底下才發現，她的神色有些疲憊。
這次輪到曹 驚訝了。
仍舊是到八點結束，曹 已經早早走掉，李謙就跟褚冰冰道了別，然後騎了車子回自己租的房子。
褚冰冰起身讓座，李謙則笑著問︰“破吉他彈出來的音樂怎麼樣？”
但李謙卻並沒有改變自己固有生活路線的打算。
而王靖雪卻站到了李謙的對面。
曹 不理他，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這才又招手把服務員叫過來，說︰“你去讓冰冰把我剛才給她的東西拿過來。”等服務員走開了，他說︰“送你點東西。”
李謙笑了笑，有些不解地看向褚冰冰。
曹 接過來，遞給李謙，說︰“最近幾天一直琢磨想送你點東西，正好有這麼個物件兒，朋友手工做的，送我了，可是我有幾十把吉他了，平常也用不上它，就借花獻佛吧！送給你！”
人的心，也好像是跟著就緊張起來。
曹 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扭頭看了李謙身側那把吉他一眼，說︰“你原來用的那把吉他，太不起範兒了！”
曹 也有點吃驚。不過抬頭看了李謙一眼，他想了想，居然點了點頭，接過吉他就往餐廳的表演區走過去。
高三呼呼啦啦的就開始了。
這樣的生活節奏，繁忙，但充實。
李謙聞言略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和任何圈子一樣，音樂圈也向來都是少不了跟風的。他寫給廖遼那三首輕搖滾紅了，當然會有人拿來仔細研究，試圖找到復制成功的辦法，試圖跟著廖遼掀起來的這股輕搖滾的風也紅一把。
說完了，他沖曹 點點頭，準備開始自己的表演。
***
沒錯，她站著。
王靖雪毫不含糊地再次點頭，說︰“好！”
等進了屋子，李謙先請王靖雪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拿出暖水瓶來給王靖雪倒了杯水，說︰“不好意思哈，我這里也沒什麼飲料……”
四千五百多字哦！這是今天的第一章！
據老師們說，新的學年，會用半個學期上完一整年的新課程，然後下半年會全部拿來為學生們安排復習，于是，課程安排一下子就緊張了許多。
他的東西送來的時候，曹 已經吃了一大半，可結果最後是李謙比他還要先一步吃完。
李謙道了謝接過來，打開盒子一看，立馬就忍不住“ ”的一聲，拿出來抱在懷里，調了幾個音，順手揉了兩個和弦——不得不說，真是把好吉他！
不熟悉的時候，只覺得她這個經理熱情而精明，這幾天慢慢熟悉了一點之後才發現，她不但精明，而且跟曹 一樣，說話從來都是快準狠，簡直出口成刀。
李謙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我說你至于嘛你！”
王靖雪點點頭，說︰“李謙老師，你好！我是歌手王靖雪！我可以給你唱首歌嗎？”
李謙扭頭看過去，果然就見到曹 抬起手來招了招手。
李謙把吉他在身邊放好，就笑著看他慢慢騰騰地切牛排、斯斯文文的咀嚼，忍不住說︰“我說曹哥，你這愛好還真獨特……喜歡一個人吃飯？那兩位嫂子呢？”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抬起頭來。
…… ……
等來到自家樓下，李謙遠遠地發現有個人影站在樓道口，以為是在等什麼人，就沒有在意。可等他停下車子鎖好了，準備上樓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頭瞥了一眼，卻是嚇了一跳。
王靖雪又點點頭，“我來找你！”
有人去，有人來。
等放下暖水瓶，李謙搬了那把小凳子在沙發對面坐下，說︰“靖雪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可以說了。”
她的語氣始終很平穩，就像是在背課文，又像是在念什麼發言稿，或者檢討書。
王靖雪再次點頭，“有事兒！”
這時候，曹 施施然走到李謙平時唱歌坐的高腳凳旁，坐下，試了兩把弦，然後吉他聲就響了起來——他彈的居然是《執著》的前奏。
看見他背著吉他進來，褚冰冰就笑著迎上來。
李謙就笑起來。
那個彈鋼琴的女孩子正在彈的是《亞麻色頭發的少女》。
樓前的陰影里，長發飄飄的王靖雪微微點頭，說︰“李謙，你好！”
她的動作，讓李謙完全摸不著頭腦，就“哦”了一聲過去坐下。
好吧，你仔細咂摸咂摸，曹 說的未嘗不是道理。而且李謙也完全能夠明白和體會，一個愛音樂的人就很希望別人和他一樣愛音樂，一個愛吉他的人就受不了別人抱著把破吉他的那種心情。不過……這絕對是歪理！
“呃……這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在這兒？來找人？”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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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歌聲和說話聲很近似，都是低沉的男中音，帶著那麼一點性感的沙啞。
王靖雪點點頭。
天可憐見，大家認識了十幾年了，印象中李謙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緊張！
李謙笑著把吉他放回吉他箱里，“送出手的東西還想再要回去，你還行不行了啊？”
嗯，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她的神情有些擰巴，眉峰自始至終微微蹙著，拳頭也緊緊地握起來，似乎有點緊張——于是李謙知道，看來她找自己不但有事兒，事兒還小不了！
褚冰冰這才笑著答應一聲，然後往餐廳靠窗的角落里一指，說︰“呶，我們家老曹找你，在那兒等你呢！”
然後他又有點驚訝地問︰“我還有點吃驚呢，你那麼喜歡這首歌？什麼時候自己編的和弦？”
“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孤獨總在我左右，每個黃昏心跳的燈火，是我無限的溫柔……”
褚冰冰就也笑，也看向曹 。
曹 聞言想了想，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又想了想，看著李謙說︰“那你還給我吧！”
王靖露轉學走了，冉小莉在暑假里結了婚，據說不準備回來考大學了，班里一下子就空出兩個座位來，但她們留下的空位，卻在第一天就被兩個插班生給佔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李謙只好乖乖地喊了一聲“嫂子”。
于是李謙壓著心里的疑問，在前頭帶路。
“靖雪姐？”
等他走後，曹 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這才低聲說︰“看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那幾首歌已經為歌壇帶來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等他走開了，褚冰冰就在他的座位上坐下，看著李謙，有些驚訝地說︰“老曹還真是給你面子，要換了別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敢遞過來一把破吉他讓他上台表演，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這倒好，他今天居然……”
很快，褚冰冰就提著一個大盒子走過來，看樣子像是一把吉他。
反正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大家都是歪理。
曹 說︰“你不缺錢，但還是願意騎著單車，我就覺得你很起範兒，你的歌大紅大紫，只用了五首歌，在圈里就有了比我還高的價格，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上你的高中，我就覺得你更起範兒。可吉他不是別的，它不是車，它是音樂的一部分，你愛音樂，你的音樂那麼起範兒，但你抱著那麼一把一百塊錢的破吉他，我就覺得你太沒範兒了！”
于是倆人都笑。
但他忍不住說︰“為什麼要送我東西？”
李謙愣了一下，“找我？……有事兒？”
只不過，對方的態度親和歸親和，李謙卻並不覺得自己跟餐廳老板熟識就有什麼特權了，看見褚冰冰，他還是微微躬身，叫了一聲，“褚經理好！”
褚冰冰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兒，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乜著眼兒看他，“寒磣我是不是？叫我一聲嫂子就那麼難？瞧不起給人當妾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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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謙的高三生活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