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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願意過度地猜疑揣測,她怕自己的復雜,玷污了這一塊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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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雲渺卻感到困惑,像這樣,日復一日地坐吃等死,就是生命的意義嗎?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管,放任命運肆意飄游,像 公英一樣,看似自由,實則身不由已,這是對待生命應該有的態度嗎?
一陣倦意襲來,雲渺忽然困得睜不開眼楮了,可是她的內心忽然警覺起來,她發現自己近來愈發的不對勁。
雲渺強睜開眼楮,喚出魅影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盤腿打坐,煉起功來。
自從來到金禾谷,她這是第一次開始打坐,她覺得自己再不進取,就要廢了。
金禾谷,這個傳說中天堂般的地方,舒適得讓人頹廢,寬松得令人慵懶,這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烏子虛帶著取好的血液,來到朗一諾富麗堂皇的地下宮殿時,朗一諾還在專心致志地雕刻著手中的檀香木。
只有看著手中的作品一點點成形,一點點完美起來的時候,朗一諾才能依稀地找到一絲絲的存在感,除了**這是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方式。
朗一諾厭倦了,從他以吸血鬼存在的第一天起,當他知道吸血成為他的本能時,他就厭倦了。
他把這一切遷怒于他的母親,遠遠地離開了她,但是他卻再也改變不了自己做為吸血鬼的事實。
死亡,曾被他視為是生命唯一的自由,但是他卻連這唯一的自由也丟掉了。
永無止境的時光,變成了永無止境的煎熬,朗一諾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要麼新生,要麼死去。
二百年前那個人說過的話,曾給過他莫大的希望,可是漫長無望的等待,早已消磨掉了他的熱情,他現在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烏子虛將手中的玉盤端到了朗一諾的面前,他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木雕,抬起了輪廓絕美卻神情淡漠的臉,無精打采地說了聲︰“你來了。”
接著隨手打開了一個玉盅的蓋子,微微嗅了一下,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一連飲了十幾盅,朗一諾揮了揮手,示意烏子虛退下,烏子虛卻上前一步道︰“少爺,這一盅是新人的血,您還沒嘗呢。您嘗過了,才可以決定她的去留。”
烏子虛說著,將雲渺的那一盅血推到了朗一諾的面前,朗一諾頗感無奈地揭開了玉盅蓋,他的臉色不易察覺地發生了變化,慢慢地將玉盅端到眼前,細細地嗅了一下,緩緩地品了起來。
朗一諾的面目表情一點點地松弛下來,眼神活泛了,他幽幽地問一句︰“這個人叫什麼。”
“少爺,此人叫做雲渺。”
“哦,她果然到這里來了,烏子虛,金禾谷的安逸日子到頭了,你要考慮好自己的去留。”朗一諾的眼楮一點點泛出活力。
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以後,不要再叫我少爺了,應該叫老爺。娘不在了,這世上再沒有人為我遮風擋雨了。”
“是,老爺。”烏子虛恭恭敬敬地回答。
雲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離開金禾谷,她說不出來為什麼,只是本能地覺得太過舒適閑散的環境不適合自己。
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與這里作別,只能悄悄地留下一紙書信,趁著夜色向村外走去。
遠遠的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迎面走來,如水的月光為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當他駐足在雲渺面前開口說話的,雲渺忽然感到了一種窒息般的拘謹。
“這位姑娘,請問這里是金禾谷嗎?”聲音悅耳迷人,令人浮想聯翩。
“是的,這里就是金禾谷。”雲渺說著抽身欲走,這個迷人的男人,隱隱地讓她覺得不安。
“是嗎,看來找到地方了,那通天徹地柱在哪里呢?”男人的話剛剛問出來,就突然興奮地說道︰“看到了,我看到了,謝謝姑娘啊,我先過去了。”說著便匆匆地邁開大步,向山下走去。
通天徹地柱出現了?雲渺心里一驚,回頭向村里看去,發現一個金色的光柱垂天而降,直直地矗立地村中央的廣場上,村里的人正歡欣鼓舞地從屋子里跑出來,奔向那個光柱。
雲渺的心里涌起了一絲懊喪的感覺,剛剛打定主意要暫時離開這里,通天徹地柱就出現了,這是上天在懲罰沒有耐心不能等待的人嗎?
不過,當她看見那個大步奔向光柱的男人時,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也拔腿向村中的廣場跑去,金禾谷有著強大的結界,是一個無法御劍動武的地方。
眼看著雲渺就要跑到了中央廣場,那里忽然傳來了一陣贊嘆聲︰“哇,薛富被通天徹地柱帶走了,他的福緣不淺呢。”
“這家伙,真有命,剛來三個月就被送往眾妙之門,羨慕啊!”
薛富在光柱中冉冉上升,他滿臉笑容地沖著地面上的人揮手道別,人群中一些姑娘開始淚流滿面,有人用手緊緊地捂住嘴巴,這種順著光柱飛升的場面,總會讓人激動又傷感。
光柱慢慢散去,天際間明月孤懸,夜色如常。
人們三三兩兩散去,通天徹地柱的出現,對這里的人來說,就像是放煙花一樣平常,連情緒的波動也在煙花最絢麗的時刻同時完成,煙花寂滅,人也旋即恢復平靜。
雲渺拉住昏昏欲睡的巧兒,不解地問道︰“巧兒,烏谷主不是說,通天徹地柱還要好幾個月才出現的嗎?怎麼今天就出現了啊。”
“姐姐,快回去睡吧,這麼好的夜晚,不用來睡覺,那不是浪費了嗎?”巧兒打著哈欠,幾乎是閉著眼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倒頭睡下了。
雲渺悶悶地回到自己住過的屋子,收起了那封辭別信,呆呆地站在窗前,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潮濕寒冷的空氣彌漫開來,讓雲渺的心里驀然升起了難以言說的惆悵。
陳年往事,不由得翻騰起來,那些雲渺從不曾想起的細節,一絲一縷在浮現,岳蒼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似乎就在眼前,雲渺的心突地一痛,似乎被什麼緊緊地揪了一下,她突然之間產生了一種幻覺,好象這時彌漫著岳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