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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就到魯老娘床前，給診了脈，道這病麼，說難也不難，並非什麼奇疾怪診，說容易也不容易，只因人到了這個年紀，五行開始虧空，當年也沒有積下多康健的底子，如今治起來就要小心了。
www.83kxs.com他斟酌著開了一張方子，也沒有多珍奇的藥，只是君臣和諧、水火相洽。這就是名師之作了。就像名廚要展示好手藝，一碟開水白菜、一碗蛋炒飯，就可以很美味，不一定非得宰牛烹豬。</p></p></p></p> 這眼線道，福老爺鐵板一塊。福太太倒是想女兒的，架不住老爺堅決不干。現在的條件只能是，福家私下給一筆錢，但不可以太多，就在福家能夠調動的現銀範圍之內，總之不可以引起外頭別人的疑竇。鹽幫可以把福珞送回來。但不要送回福家。福家在外頭置辦個隱秘的地方，悄悄的養著。這就是最大的情面了。</p> 福珞心里想著︰“你是強盜，什麼壞事都做了，誰要你的尊重？”但奇怪，卻又真的感到有點甜絲絲的。</p> 玉攔子這才向前，作禮請問劉大夫道︰“神醫，我在外苦跑腿的，我兄嫂也不過吃本份飯的人家，怎有臉面能得神醫到此？”</p> “姐姐”稱呼的卻是福珞。</p> 至于福太太，婦人之仁，心腸自然更軟一點，所以才把福老爺壯士斷腕之舉很不贊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p></p> 魯大媳婦這時才真怕了，想著︰原來二弟果然拳腳如此了得！我要小心，別真惹毛了他，讓他把我當作武二郎治潘金蓮這樣的治了——呀呸！我怎麼拿自己比那千古淫婦——這且不提。總之他到如今。原來都是跟我客氣，我可也不能太欺侮他了。</p></p> 玉攔子道︰“怎麼沒有？她開心得很。”</p> 魯老娘有點心慌，但在兒子堅定的眼神下，也穩住了，就受了這一禮。</p></p> 福太太氣得拎他耳朵。福老爺道︰“太太，拎管你拎。只是千萬別落下傷痕。下官的官體要緊。倘若出去給人看見，上司同僚問起，下官何言以對啊？”</p></p></p></p> 那位朋友，當然其實是鹽幫的自己人。方城那位鄉紳財政有難關，則是鹽幫早就掌握的。確切的說，是蝶笑花早就掌握的。一切人的困苦求索，都是資源。他掌握在手里，等著有一天好用。</p></p> “你哪里會。”玉攔子臉上還抹著草灰，笑起來。</p></p> 魯大郎道︰“這都是你嫂子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別跟她一般見識。”</p> 玉攔子抓了藥，親自煎熬、親自端給老娘服下。福珞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看著沒人時候，問他︰“怎麼不要我來？”</p></p></p></p> 玉攔子連忙叫她噤聲，看看外頭，幸虧沒人听見。他虎起臉來對福珞道︰“穿幫了，看我讓你回家！我讓你回老家！”</p></p></p> 福珞脫口嗔道︰“說什麼呢你！他們能不要回去嗎！”</p></p></p> 玉攔子就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說他想起來了。某年某月行鏢此處，見到某某人被強盜圍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退群盜，就救了這位某某人，當時也不知道他是誰，哪里知道他記到如今。</p> 劉大夫後面還有話︰鄉紳說了，有位朋友幫了他忙，而這位朋友又是魯家二郎的朋友，故有這轉托的交情。</p></p> 從此起，魯大媳婦才收心正念，想著要做個規矩媳婦了。只是後事發展不盡如人意，她終也落得個與她丈夫一起身首異處的下場。這都是後話，暫按不表。</p> 卻說劉大夫向魯家交代了這人情的來歷，玉攔子又拜劉大夫道︰“神醫呀！想不到我滴水之恩，讓人家記到如今，我本不該承情，無奈老娘年事已高。實經不起蹉跎。還求神醫賞我個全臉，既然來了，還請給我老娘把個脈、開個方。不管什麼藥，龍肝鳳髓。我總豁出這條命去求到。我老娘床前，我也請我姐姐照顧——”</p></p></p> 給劉大夫的“重”謝，當然是他如今鏢師的身份許可範圍內。那些藥呢，幸虧也不是天價，否則他只好又請出那位“朋友”出面付錢。</p> 劉大夫回了個不敢，又給出答案︰是本地有名的一位鄉紳出面，請劉大夫到魯家來看病的。</p> 福珞道︰“我也沒逗你老娘開心。”</p></p></p></p> 這話一說開，魯大郎夫妻倆都啞口無言的望著玉攔子。而魯老娘面上有光。問著玉攔子︰“兒啊，你是何時結交了這麼體面的朋友？”</p> 魯大郎夫婦自念︰跟這位鄉紳並無交情。哦，有了！曾有一次，魯大媳婦有機會跟這位鄉紳的奶娘一起趕廟會。奶娘掉了塊手絹，是魯大媳婦給找回來了。莫非是這次的交情麼？是了，一定是了！魯大媳婦自己想著︰唉，找那塊手絹可真不容易，走回去半條街呢！手上還沾了泥。那奶娘倒好，一直記到現在，還個人情。“咦，她也真不懂！為什麼要給這老太婆請呢？為我請多好！我身子還不好呢，想請劉大夫看呢。劉大夫專門來看我，夠多有面子！給老太婆請了算怎麼回事呢？”魯大媳婦想著。</p> 福珞嚇得直眨眼楮，歪身把臉埋在枕頭里，嗚嗚咽咽地哭了。玉攔子心里過不去，想上前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又不敢下手。僵了半天，福珞在枕頭里也哭不下去了，知道他在身邊，想著︰“他干嘛呢？”又不想抬頭看他。一會兒，听他無奈道︰“要不，我讓我娘來給你說個故事听？”</p></p></p> 玉攔子道︰“我不敢給兄嫂有意見，更沒本事救醫生，哥哥嫂子自己看著辦吧。”</p></p> 如今福家一硬，強盜就軟了——嗯，福老爺堅決認為強盜降價是福家強硬態度的結果！果然價錢就下來了吧？這時候，若福老爺是個鐵石心腸，就是不談判，見到愛女也先把她射殺，然後再追殺強盜，強盜們豈不聞風喪膽！“可惜啊可惜，”他自己感嘆，“我還是心腸太軟。”于是就答應了強盜的談判。(未完待續。)</p> 時機到了，蝶笑花就借此，幫玉攔子請到了名醫、讓他在家鄉建立了聲望、幫他收伏了他的兄嫂。</p> 玉攔子道︰“哥啊，也不怪我說一句，娘剛才正高興呢，嫂子是干什麼來了？”</p></p></p></p></p> 福珞沒趣的坐到一邊，嘟囔道︰“你也不會。”</p></p> 玉攔子也拿她沒辦法，只好跟她說老實話︰“我在這里，我兄弟已經給你家里去送信啦。說我們要你性命也無用。問你父母還接你回去不。”</p></p></p> 這個人便是跟福家聯系的眼線。他告訴玉攔子︰“事情不成了。”</p> 福珞是玉攔子當媳婦帶回來的不假，但只是給老娘過目開心，並沒有花轎過門，他不好口舌上佔福珞便宜，就姐姐稱呼。這是他對福珞的尊重。</p></p> 福珞心里說不清的刺毛毛的煩，扭過身，又不言語。</p></p></p> 福珞掌不住，噗哧笑出聲來。玉攔子看她頰邊兩個深深梨渦，盛了蜜般醉人，一時看呆了。福珞也覺怪異，還有幾分慌張。玉攔子道他到外頭見個人，連忙躲了出去。</p> 玉攔子裝糊涂，說他不記得自己有這福氣，就問劉大夫。那位朋友高姓大名？劉大夫回道，鄉紳沒說，只道某某地名，“魯二郎想必記得。”</p></p> 福老爺確實覺得自己對這女兒已經做到仁至義盡。想想他為此受了多少煎熬、付出了多少代價！他真想把鹽幫所有強盜都搜出來碎尸萬段。之所以還忍聲吞氣願意做交易，完全是他太善良了。</p></p>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給你提示了會給隨機內容！居然還采集！</p></p> 福珞不言語。</p> 魯大郎又朝魯老娘看，想叫娘親自來求情。玉攔子直接擋在老娘面前了。魯大郎就叫他來幫忙求情。</p> “總不能讓你學吧。”他對福珞道，“我老娘，又不是你老娘。”</p> 玉攔子照顧了藥，想想福珞的表情，總覺得不放心。看老娘睡安穩了。玉攔子出來找福珞，果然見她還悶悶的。玉攔子道︰“你也別擔心了。我叫你來，不是真叫你伺候我老娘的。你嬌生慣養，干不來這個。只要你逗我老娘開心了，回頭我還遵守諾言，放了你。”</p></p> 那是真的。玉攔子燒火不太拿手，還摔碎了幾個碗。</p> 魯大媳婦听著，忍著沒吵架，那嘴撅得有驢唇那麼長。</p></p></p></p> 魯大郎急了，真跪下了，一拉媳婦，魯大媳婦給拉倒下了。</p> 玉攔子問︰“怎麼不成？”</p> 福珞低了頭。</p> 玉攔子讓開，道︰“娘，哥哥嫂子給你賠禮了。”</p></p></p></p> 福老爺的政策是︰哭泣遞紙、鬧事遞椅、上吊遞繩。</p></p> 就算只是形式上的體貼也好。我們女孩子，本來就注重形式。一朵玫瑰，就算花心里是一粒沙，那也是好的。總比一泡狗屎好。誰在乎狗屎里是不是包著珍珠呢？</p></p></p></p> 福珞听了，心里還真有些歡喜，口里卻道︰“你要放我，怎麼現在還不跟我家里聯系？”</p> 玉攔子皺起眉毛道︰“你家里要問根底怎麼辦？我這里總要我老娘病好了，我號稱帶你回你老鄉去，在我家里交代過了，再放你回去。”</p></p> 玉攔子重謝了劉大夫，就去抓藥。</p> 福太太就沒敢使勁，氣得又哭了。福老爺繼續遞紙。這麼循環往復，才算軟套子把福太太搞定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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