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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定境當中不知過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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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飛不知不覺就又想起之前的事︰“不知她有沒有回憶起那些墳冢布設的大陣位置?
“我當初,感覺大地深處的地脈,都好像朝著某個方向匯聚,就有所懷疑了,她回憶起的大陣方位中心,與我觀測地脈推測出來的大概方位,不知道會不會一樣?
“如果一樣,我現在要不要前去看看呢?以我如今的實力,有資格接近那地方了嗎?要不要再提升點修為……”
想到這里,展飛怵然一驚︰“不對,有點不對勁!!”
他返照自身︰“我明明要參悟之前學到的東西,從那些戰斗畫面當中研究諸多強者運用能量和規則的技巧,怎麼突然間就升起雜念來了呢?
“如果鑽研已畢,如果到了我設定好的時間而醒轉過來,如果到了我預定好的提示將我驚醒,那都很正常。如果是凡人,在定境之中想事而心思浮動升起雜念,也正常。
“但如我這般意志堅定,沉浸研究還突然冒出這等雜念……是我的心有點亂了。”
展飛猛然站了起來,在原地走了一回,往左走又轉身往右走,又再轉身往左走。
陡然停住腳步︰“我這層次這境界,意志勝鋼鐵,豈會輕易動搖?必定是心有預感,此地不安全,所以念頭飄移不專注。這警示很微弱,如果我沒注意,都會將自己的這點預感忽略了。如果不是危機尚遠,就是來者極強,當速速撤離!!”
展飛手一揮,將那封印好的刀尖收了起來。
周圍的結界破除,沿著地下氣脈方向迅速離開。
以地脈氣息遮掩自身之氣,可以有效阻擋敵人探測追蹤。
然而,展飛才離開沒多久,就陡然感到強烈的危機。
剎那間,身形陡然撞破地下的岩層,朝側面撲掠。
若此時仍呆在原地,可能被轟擊到。如果仍在地脈匯聚地氣流動之處,上面攻擊激發地氣也會產生不好的情況。而強行闖出地面,則會更危險。如同普通人在黑暗一下子闖入光明之中,眼楮一時不適應,被人偷襲埋伏的機會比較大。展飛從這里闖出去,眼楮不會不適應,神念不會不掃描四周,但卻是來不及的,比自身至少要慢上萬分之一秒。
所以朝側面撞開。
就听到轟隆巨響,大地猛然凹沉,周圍的岩層密密擠壓過來。
那條無形的地脈,轟然炸開,一股股強大的氣流沖天而起。
“殺!!”
千軍萬馬浩浩蕩蕩的吼殺聲從地脈傳出,沉寂于地脈之中的戰意,諸多強者的殘留雜念,全部被激發。
一道道殘余之念,激發之後就無法長存,但能如流星般綻放璀璨光華。
一道道來自遠古的身影,沖殺向虛空。
展飛不知外界情形如何,只一拳一拳轟擊周圍,一拳一拳朝上方轟擊。方位游離不定。
而後,趁著一股地脈之氣沖出之時,展飛跟著撲出。
沒有匯入地氣之中,那濃雜的各種情緒和精神波動對他也影響頗大,只是那地氣沖擊不是持續綿綿不斷的,而是一股沖擊後就一竭,每一處地方同時噴涌或間竭星噴涌。
展飛就趁著這間隙沖天而起。
迎面無數刀光厲芒斬來。
這刀意,給展飛一種極強烈的熟悉感。
“咦?”
心中詫異,陡然橫挪。
卻見那刀光厲芒一開始只是斬著虛空中的地氣虛影,並不是針對展飛,只有少數是無意中斬向他這邊。
可是,在發現展飛跳出來之後,無數刀光都朝他這邊交匯。
一些由快而慢,一些由慢而快,一些左旋一些右轉,一些左右前後飄忽不定,一些身上明明散溢著熊熊烈焰卻在下一瞬間化作電芒。明明前一刻是雷霆法則涌動,下一刻卻變成音聲震蕩的波動為主,下一刻卻成為內蘊空間波動,或轉為狂風。
屬性飄緲,方向飄緲,速度飄緲,但都是朝展飛這邊集中的。
刀勢沉拙,應該取厚重之意,以力破巧,雖拙而勝大巧,這是刀意精髓。可眼前這刀意刀氣,飄忽不定,卻讓展飛一下子不適應了。
連忙揮掃出宇宙胚胎之劍,這神劍此時已不太配得起展飛,但實際上,任何一個未超出宇宙之主顛峰層次的存在,使用宇宙胚胎凝成之劍,都不算過時。
此劍扭曲,被展飛當作刀一般斬出。
但此次斬擊,也失去沉拙之意,沒有那種厚重的氣息,反倒是蘊有一股凌厲無比無堅不摧的意味。
劍意也可以凌厲無比無堅不摧,所以並沒有以劍代刀而導致實力難以發揮,基本發揮出九成以上的實力了。
此刀斬出,前方諸多刀影與虛空一起被撕裂,形成一個巨大的吸扯力道將所有刀芒都吸卷進去,消失不見。
而展飛的刀芒斬到前方一道身影,卻被那身影隨手攔下。
“刀鋒之尖,意境凌厲。你能斬出這一刀,已經說明,刀尖就在你手中。交出來吧!”
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傳來。
展飛轉頭一看,卻是一名金袍隨風獵獵作響的男子,長發被一根金色的束帶纏著,沒有胡亂垂落。身上的金袍不斷有顆顆星辰誕生,又仿佛被風吹動一般散溢出來,飄到虛空。如果不是在古墟,他這袍子都能時時刻刻誕生無數星辰,散溢四周。
但就算是在古墟,這些星辰也沒完全毀滅,而是點點光芒在他周圍環繞,如星河流轉,而後才盡數消散掉。
令展飛震驚的是,此人右手提著一把刀,只有刀柄和半截刀刃,沒有刀鋒。一看,就可以認出,正好與展飛所得的那一截刀尖是同一把刀。
來意不善……不僅止是普通的不善啊。
展飛此刻,也盯住了那把刀。
“想要?”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展飛︰“那就過來搶吧。如果搶不過,你的刀尖就給本尊了。”
“你如何判斷刀尖就在本尊身上?”展飛問。
摸不清對方實力,不知對方具體修為,在古墟難以探測,而且對方可以刻意隱楮蒼。所以展飛是不敢大意的。
“本尊自有方法。”那男子道。
展飛搖搖頭︰“本尊也想得到那刀尖,可惜,不在我手上。”
“找撒謊。”
“沒說錯,是在一名女子那里。”展飛屈指一彈,形成一道虛幻身影,正是那器靈。
“這是……”持斷刀的男子有些皺眉,似乎不認得那器靈。
“像是不認識?也對, 不像是以前的刀主,應該是無意中拿到了斷刀。斷刀的器靈在刀尖這邊,就不會在刀柄那邊。一般情況下,器靈是在刀柄或刀尖的,但這刀在戰斗中,力量匯于刀鋒刀尖,器靈協助驅動力量而身在刀尖然後被毀,所以大半藏于刀尖,也是有可能的。當然,還可能斷刀柄仍有另一半器靈,或誕生了新的器靈,那男子只是裝傻也有可能。”展飛想著。
然後就又道︰“本尊因為與其一戰,所以身上可能沾染一些刀氣,或因果。因觀那一戰,所以領悟這一招。”
“是嗎?”那男子疑惑。
“沒錯。”
“原來是誤會。既如此,不打擾了。”
那男子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展飛正要出聲,這剎那,這那子猛然回身,一刀狠狠朝這邊劈落過來。
不再是飄緲莫定的那種刀氣,而是沉重凝實浩大的刀威,長達百丈的刀氣狠狠劈落。
虛空被斬裂,導致一股強大的吸噬之力形成。周圍的空間都朝這邊凹陷。如果想閃避,就如同身處于沉墜的大船旁邊的人想游走,會被海水一起帶著進入漩渦之中。
不能閃,不難避。如果想要閃避,也不是不可以……但會被虛空吸扯之力遲滯一瞬,然後才被那刀給砍中,不會正中要害,但無防御被砍中是極可能的,除非實力比對方強出許多,強行掙出這刀勢籠罩。
所以,展飛揮劍掃出。
當!!
巨響聲中,刀被掃偏了,長劍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顯然,宇宙胚胎劍還比不上那把斷刀。
這一手,也是展飛從之前刀女的記憶當中領悟來的,學著凌鈞的一擊,可以將刀斬偏。
面前的男子顯然很詫異,長刀一揮,刀勢再變飄緲,無數刀影斬出,但些刀影卻是朝四面八方而去,未攻擊到展飛,就化為一個個不同的人形,有男有女,有人形有非人,各持刀演練著不同的招式,恍若一個大陣,將展飛與虛空都籠罩。
接著, 的刀勢才再轉沉凝,狠狠劈落。
展飛這次不得不再度硬接。
當!!!
沒成功引偏,但也沒完全承接那股力道,展飛身形借力倒飛回去。
“你不如本尊,抵抗也沒用,交出刀尖吧!”那男子說著,揮刀斬來。
展飛不斷掃出劍氣,密密麻麻浩浩蕩蕩,匯聚如江河如星海,只為阻對方片刻。
“都說刀尖不在我手上。”
“撒謊,本尊之刀可感應刀尖位置,只需距離夠近。”
那男子話聲落,展飛就感到體內世界藏著的刀尖隨之微微顫動,前方的斷刀也是微微顫動,幅度都極小,不注意不會察覺,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兩者的震幅極度一致。
“唉,都說了,刀尖不在本尊手上,只是在本尊身上而已。”展飛道。
那男子一愕︰“無恥!!”
可就這一愕之際,展飛面前虛空綻列,那一刀尖以極度凌厲之勢破開虛空從體內世界釋放出來,朝那男子刺去。
凌厲之意,遠勝對手。
那股殺機,還隔著一段距離就讓那男子靈魂仿佛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