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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掩映間,一座木屋隱匿在密林之中。
www.luanhen.com此屋自然融于風景之中,就連顏色,也和周圍樹木毫無二致。
木屋周圍,十幾名身穿茶色忍服,頭套柔軟鎖帷子,六尺手拭護面的忍者,隱蔽于樹干上,或臥、或蹲,時刻觀察著方圓百里的動靜。
這些都是下忍,執行的盡是跟蹤、警戒、送信的簡單任務,平時不但不能以真面目視人,就連名字也是無人知曉。既漂亮又舒適的黑色忍服,只有重明、倚耳這樣的上忍,才會穿戴,下忍則多穿深藍、深紫或茶色的束裝。
木屋內,一個身穿褐色道袍,滿臉愁容的老者,正朝南跪坐,連連嘆息不已。
他的對面,跪坐一個黑衣人,看到他長吁短嘆,形容憔悴的模樣,冷哼一聲道︰“吉田神主,此事雖然失敗,但錯不在你,我們以後仍有機會,何必如此頹廢。”
此人正是京都平安神宮神主吉田謙和,這次群狼圍攻龍少驄等人,就是他暗中搗鬼,而對面的黑衣人,則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謀——山治中岳。
堂堂神主,如今為何會如此狼狽?這還要從他所得的靈異露說起,初得此“神物”,吉田謙和每日吸食,勤加苦練,但覺得功力與日俱增,但萬萬沒有想到,此物一旦吸食,便無法戒掉,超過三日不吸,便會五髒六腑劇痛,實乃是慢性毒藥,激發人體內潛能的同時,卻損傷了內髒。
上次他給龍少驄下毒未成,便被山治中岳一氣之下,斷了七天,這七天里,將吉田謙和折磨的死去活來,竟如大病了一場,最後實在無法忍受,他竟鑽入山林之中,尋找具有一定修行的生靈,直接吸食其體內的靈氣。
但,這種異能生靈,鳳毛麟角,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況且日本地埋缺失,毫無人杰地靈可言,造成了靈異之物更加稀少,幾乎絕跡。到頭來,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山治中岳才恢復了他的靈異露,而條件就是,利用他的道法,策劃了這起惡狼攻擊事件。
吉田謙和不敢不從,只得乖乖就範,可是沒有想到,龍少驄身上竟有寶甲防身和靈符護體,最終功敗垂成。
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怕山治中岳一怒之下,再給他斷上七天,那滋味可如千刀萬剮一般。
此時,听到山治中岳說任務失敗,責任並不在他,吉田謙和頓時心中一喜,褪下愁容說道︰“多謝中岳大人,本神主……啊,不,貧道定會汲取此次教訓,下次再不會讓龍少驄那小子逃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貧道就……”
吉田謙和說完,起身欲走,卻又眼楮死死盯著山治中岳,一副想走,卻又不願走的模樣。
山治中岳會意,從懷中掏出一支瓷瓶,甩手扔到了他的腳下。
吉田謙和趕忙拾起,臉露欣喜之色,又道︰“中岳大人,如今貧道已與你同舟共濟,這解藥,不如你就給了貧道吧。”
山治中岳呵呵一笑。
“吉田神主說的是哪里話,這靈異露乃是上等靈藥,可助你提高修為,達到一日千里的功效,你前幾日的身體不適,乃是修為不夠,待功力大增,氣脈自會運行自如,到了那時,這靈異露便可不必服用了。”
吉田謙和露出一絲苦笑,連連稱是,連招呼也沒顧得打,便低頭退了出去。
走出木屋,他才長長嘆息一聲,暗道︰明有句話叫上船容易想,下船難,我是上了賊船,就再也下不去了。
山治中岳看著吉田謙和遠去的背影,嘴里冷哼一聲,滿臉盡是鄙夷的神色。在他心中,最瞧不起的,一類是高高在上,虛與委蛇的廟堂之人,其次就是吉田謙和這類高坐神宮,受眾人膜拜敬仰的偽君子。
他的家鄉伊賀國,雖緊靠近畿地區,卻是山勢連綿,土地貧瘠,山治中岳為了生存,自幼便學習忍術,經過艱苦卓絕的訓練和九死一生的殺伐,他從一名下忍一路做到上忍,這其中心酸,只有他一人獨自去體會,去承受。
而作為一名忍者,他們只是上層的統治工具,為了金錢,他們可以受雇于任何人,探听情報、傳送訊息,甚至暗殺斬首,無一不做。然而,即便他們付出再多的艱辛,做出多大的貢獻,在那些錦衣華服的統治者面前,他們永遠是最底層的工具,忍者,永遠見不得陽光。
從接過伊賀忍者流家督的時刻起,山治中岳就曾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忍者一族活在陽光之下,讓他們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與他人平等的分享山川雨露,而不是生活貧瘠的土地上,饑不果腹,還要為了生存,每日里艱苦訓練,待業有所成,更要出去以命相搏。
可無論他帶領忍軍如何拼命搏殺,如何效忠每一位主公,得到的,卻仍是冷漠和無視,更加可惡是,織田信長這個大魔頭,居然對自己貧瘠的村子舉起屠刀,大軍過處片瓦不留,寸草不生,整整伊賀忍一脈幾乎凋零。
若不是自己忍氣吞聲,更名換姓,發誓誓死效忠于他,恐怕自己早就慘死于千軍萬馬之中,也正是那次慘痛的教訓,讓他深刻認識到,忍者無論如何刻苦修行,無論如何身懷絕技,在統御千軍萬馬的大名面前,總是勢單力孤,如草屑一般,經不起風吹雨打。
而也是在那場滅族的戰斗中,他卻因禍得福。在組織族人撤離,搬運先人留下的古卷時,山治中岳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原來六百年前平安時代大妖橫行的傳說,居然確有其事,並且他的先人竟與之發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從那些殘破卷宗中,他找到了蛛絲馬跡,這種一旦功成,驚天地、泣鬼神的千年巨變,讓他完全摒棄了先人的祖訓,也無暇去思考,先人為何突然斷絕了與妖族的一切聯系。
幸運的是,上天都在幫自己,龍少驄的意外出現,讓他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大妖酒天雖然被中土道人帶走,但另一個卻要馬上出山,到了那個時候,皇室貴族、王侯公卿、地方大名,統統都要踩在我百地丹波守的腳下。
“百地、百地……”他喃喃自語的重復著,心中怒道︰信長小兒,早晚有一天,我會從你那里拿回所有的東西,我要回復我白地的姓氏,做回百地丹波守,而不是什麼狗屁的山治中岳。
此時,山治中岳在強烈壓制心中的怒火,因為在這件事情沒有功成之前,他必須要忍,要隱藏,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最得力的五名弟子。
想起自己的徒弟,山治中岳又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他最中意的乃是大弟子重明。
這個大弟子從來對自己忠心耿耿,伊賀滅族之戰中,還曾救過自己的性命,可以說對他這個恩師,敬重有加,但此人卻不夠果斷狠辣,太重于情義,在他看來,這是成為一名優秀忍者,最致命的弱點。
可自己百年之後,伊賀流忍者的衣缽還要傳給重明,因此他要想盡一切辦法,讓重名斷情,讓這個跟隨自己姓氏,做自己影子,又跟隨自己出仕織田家,不惜隱名埋姓的百地三太夫,他的大弟子,徹底斷絕情欲,成為名副其實的上乘忍者。
想起“大弟子”這三個字,又有一個面容俊朗、眼含憂郁的少年模樣,出現在山治中岳的腦海,本來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只可惜……
山治中岳深深嘆息一聲,開口喊道︰“熒魂。”
隨著外面一聲應,熒魂嬌小婀娜的身影出現在了木屋當中,“請問師父有何吩咐。”
山治中岳看了自己女徒一眼,對于熒魂他最為滿意,比之五弟子雪頷多了一份穩重,比之二弟子倚耳,又多了一份冷靜,而想起倚耳,他又不由得了冷哼一聲,這位女弟子中的長者,竟和他的師兄重名,犯同一個毛病……
不過,作為一名女忍,如果引導得當,心有情愫也非致命的弱點,尚可容忍,可一想到仍在關禁閉的四弟子心听,山治中岳不禁又氣從中來。
這個心听,平日里最為討他喜歡,辦事果敢機靈,但這次卻擅自行動,險些壞了自己的計劃,如果不予嚴懲,任由這種勢頭發展下去,自己的威嚴何在?
想到這里,山治中岳問道︰“你師妹心听,可曾認錯?”
“回師父,心听被禁閉了三日,已經知錯,對自己的魯莽行動早已懊悔不已,還請師父念他是初犯,饒過師妹一次。”
“哼,你們姐妹倒是情深。”
熒魂不敢抬頭看師父的面容,怯聲說道︰“弟子不敢,弟子此話乃是為師父著想,還請師父明察。”
“喔,說與為師听听。”山治中岳將身體向前傾了傾。
“三妹心听深受師父教誨,身懷絕技,乃是師父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甚得師父喜愛,弟子恐怕師父一氣之下,處罰過重,不斷失了一臂,日後想起來會徒生傷心。而如今,師父已經對她有所懲戒,心听也已然知錯,師父您寬宏大量,饒恕她這一次,日後心听必不敢再犯,還會念師父恩德,忠心盡力。”
“嗯……”這一席話,山治中岳內心舒服了些許,緩緩道︰“听你所說,也不無道理。”
熒魂知道師父已然動心,繼續說︰“其實,私下里姐妹們都說,師父雖表面嚴厲,但內心對弟子們卻甚為仁慈,此次只要心听認錯,師父定不會重罰于她,果然……”
山治中岳听到此處,臉色突然一肅,擺手打斷熒魂的話。
“你先去吧,告訴心听,下不為例。”
熒魂欣喜的應了一句,轉身退出。
待徒兒退出木屋,山治中岳趕忙站起身,打開身後暗門,一個身著青色直垂,外披羽織,手打精致折扇的少年,背立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