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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打開門，艾哲明疑惑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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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我來坐坐吧？”宋炳然提著幾份菜、幾塊月餅站在門口，和氣的笑道。他幾乎一個下午都在公司附近轉悠，終于忍不住過來看看。
“快請進。”艾哲明立即閃開身，邀請對方，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在這個時間來到自己這里。
“還沒吃飯吧？”宋炳然走進來，發現房間收拾的很干淨，也沒有任何異味。
“沒呢。”艾哲明靦腆的笑道。他見宋炳然手里拿著東西，便趕緊搬來自己平時吃飯用的小桌子。
“我夫人早些年去世了，兒子又跑去國外念書，這不就剩下我獨自過節，見你房間的燈亮著，便貿然跑來了，正好有個伴兒。”宋炳然一邊低頭說話一邊擺放這些菜。
“謝謝您。”艾哲明笑道。盡管他心中了然，但是仍然有些拘謹，因為對面這個儒雅紳士正是他們公司的董事長。
“來，吃菜。”宋炳然熱情的張羅著，反而像是這里的主人。
“嗯。”艾哲明點點頭，夾了一小片魚肉放在嘴里，滑滑*嫩嫩的，特別好吃。
“其實我們早就見過。”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宋炳然開始尋找話題。
艾哲明不記得有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對方。
“記不記得有人要買你放在年輪畫廊里的那副畫？”宋炳然笑問。
“是您？”艾哲明睜大眼楮，沒想到竟然是他。
“對，那個人就是我。”宋炳然說話時，眼神里充滿了溫柔的光。
“你怎麼知道我是那幅畫的作者？”艾哲明記得當時買畫人很欣賞自己的畫作，說是價錢任憑自己要。只是這幅畫的意義特殊，不然他就是送給對方也願意。
“因為你當時從年輪畫廊跑出來，正好撞到了我。”宋炳然呵呵一笑。
“我當時確實有些莽撞。”艾哲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沒關系的。”宋炳然發現艾哲明跟他母親一樣，都愛吃魚。
“您，不會怪我沒賣那幅畫給您吧？”艾哲明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不會。”宋炳然聞言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那幅畫上的人物是我姐姐，從小她就特別疼我，所以那是我準備送給姐姐的生日禮物。”艾哲明輕柔的解釋道。說起姐姐，他的眼神明顯亮了很多。
“你姐姐一定會非常喜歡的。”宋炳然覺得艾哲明很有禮貌，內心也很光明，頓時心生欣慰。
“謝謝！如果您喜歡，改天我另外畫一幅送給您。”艾哲明笑道。他很喜歡宋炳然，在對方的眼神里他總是能看到一種類似溫暖的東西。
“這幅畫能送給我嗎？”宋炳然恰好瞥見窗邊的那幅畫，于是問道。
艾哲明的那幅畫，線條很粗，但是意境很優美，流露出來的感情極其充沛，溫暖的簡直要把人的心給融化了。只是作畫之時，作者是在獨自望月，這就給人一種潸然淚下的淒楚感。
現在，宋炳然終于明白為何他進來時艾哲明的眼眶是紅紅的。艾哲明是在向往一家人在一起時的和和樂樂，這是多麼簡單而又奢侈的想法啊。想到這里，宋炳然的鼻頭忍不住一酸。
“行。”艾哲明點點頭，答應了，算是對宋炳然陪自己過節的感謝，讓他享受了一次有長輩陪伴的感覺。
“想過以後怎麼發展嗎？”宋炳然鄭重其事的笑問。
“嗯？”艾哲明沒領會到對方的意思，疑惑的睜著眼楮。
“你的繪畫天賦就打算這樣浪費了？”宋炳然問道。
“我不能總靠別人的施舍過日子，繪畫就當做是一種愛好吧。”艾哲明笑了笑，但是這笑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和不甘。
宋炳然點點頭，不置可否。
……
兩人東扯西聊一直到很晚，他們談了很多趣事，幾乎成了忘年交。
但是從始至終，宋炳然都沒有問起艾哲明的身世。而艾哲明心也對宋炳然這種洞徹人心的善意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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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風家。
“老美女，你高興什麼呢？剛才跟誰打電話呢？”凌清雅走下樓，正好看見母親掛掉電話，臉上那高興勁兒簡直了。
“想知道吧，求我？”木藍茵搖頭晃腦，高興的不得了，舒服的往沙發上一靠，拿起跟前的點心就吃。
“看你那思春的樣，還能有誰？少吃點，免得我老爸回來不認得你了。”凌清雅輕輕搖頭，嘴里還發出“嘖嘖”的聲音，一副不屑的表情。
“沒點禮貌，我是你媽。”木藍茵放下手里的點心，正襟危坐，沒有任何威力的訓斥著。
“天呢，不是你逼我喊你美女的時候了？現在知道你是我媽了。”凌清雅翻了母親一眼，倒了杯水準備上樓。
“還是我兒媳婦有教養，反正女兒早晚也得給人家，哎，就這樣吧。”木藍茵才不想在這月圓之夜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客廳里，于是故意大聲自言自語。
果然，凌清雅一听來了精神，停下上樓的步伐，轉而來到沙發前坐下。
“你兒媳婦？唐晶晶？她打的電話？說什麼了？”凌清雅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她的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特別可愛。
“對呀。”木藍茵得意洋洋的說道。
“老美女，不是，美女，你的皮膚好像又細嫩了許多呢。”凌清雅討好道。她也很關心哥哥這幾天的情況，奈何她發了不知多少條信息，對方就是不回，看樣子哥哥肯定是樂不思蜀了。
“這還差不多。”木藍茵高興的說道。
“說說吧？我未來嫂子都說了些什麼啊？”凌清雅舒服的往後靠了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這幾天，你哥哥走遍了你嫂子的親戚家，……”木藍茵難得的沒有糾正凌清雅“未來嫂子”這幾個字，而是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把兒子打電話的內容擴充了不知幾倍。
“你不說是我嫂子打來的電話嗎？”凌清雅回到了問題的重點。
“我不正要說嘛。”木藍茵心虛的說道，自己剛剛好像真的跑題了。
凌清雅輕笑，沒說什麼，等著听下文。
“你嫂子打來電話，說是等回來以後會來家里看我……”木藍茵高興的說道。她感覺得到，兒子現在很幸福。
“真的？那可得好好準備一下。”凌清雅一听也很高興，看來兩人相處的不錯啊。
“怎麼看你比我還著急啊。”木藍茵笑道。
“那是。”凌清雅理所當然的說道。
……
第一次，兩人聊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掐架。
“其實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陪你。”臨上樓，凌清雅留下這麼一句話。
木藍茵愣在當下，心中溫暖。女兒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只知道撒嬌的小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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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農歷八月十六，沒有了節日的喧囂，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
早晨起床，微微細雨，空氣中混著濃濃的土味兒。所以，唐晶晶他們原定于今天的游玩取消了。但是大家好像並沒有什麼遺憾，因為這樣可以待在家里一起聊聊天。
唐樂平領著凌清風轉了轉自己的書房。這間書房，原來是唐晶晶小時候學習用的。後來，就被唐樂平用來收藏戲劇紀念品了，他就每天都會來這里摩挲摩挲。
進入這間不算大的小屋，凌清風深深地感受到了唐樂平對戲劇的喜愛。
“這就是上次去燕京，在梅蘭芳大劇院帶回來的紀念品。”唐樂平輕柔的打開了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套仿真的經典京劇人物模型。
“這個呢？”凌清風發現一件戲服，做工很普通，看樣子應該時間很長了，但是保存的很好。
“我小的時候就喜歡听戲，那時候窮，所以我就省吃儉用，攢下錢來就會跑著去看戲。時間一長，那間戲院的老板見我是個孩子，便經常讓我從後門進去，還教我唱戲。只是後來，那間戲院經營慘淡，那位老板便送了這套戲服給我，因為這，回到家里我還挨了一頓打呢……”唐樂平的眼神里閃爍著對往昔的回憶。
凌清風默默的听著，感受著老人那時的幸福和心酸。
“現在好了，唱戲再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很多家長還會送孩子去學習。”唐樂平欣慰的感慨著。
“是呀。”凌清風輕聲說道。
……
另一間屋里，唐晶晶和母親嘮著知心話。
“清風這孩子不錯，媽媽尊重你的意願。”惠瑾雪拉著女兒的手，語氣輕柔的說著。
“謝謝媽。”唐晶晶望著媽媽的眼楮，輕輕的說道。
“傻孩子，謝什麼。”惠瑾雪一笑，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我以為您會不高興。”唐晶晶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開始是有點，但是接觸下來，我發現清風這孩子真的不錯，媽媽也就放心了。”惠瑾雪輕笑。
唐晶晶聞言，撲進了媽媽的懷抱，暖暖的。
“今後把頭發留起來吧，這樣結婚的時候才會更漂亮。”惠瑾雪撫弄著女兒的短發，說道。
“媽，我們還沒打算結婚呢。”唐晶晶也不抬頭，窩在母親的懷里不好意思的抗議道。
“媽媽看得出來，清風是真的喜歡你，結婚那是早晚的事。”惠瑾雪的語氣極其輕柔，仿佛這聲音是在遠處飄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