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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過人的身手和善于察顏觀色的本領,公冶嶸和李員外本來的賓主關系還算融洽,不過漸漸地,李員外對他的意見越來越大,因為關系融洽並不代表公冶嶸對李員外什麼都惟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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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導火線是有一次李員外帶著公冶嶸等五兄弟到街上溜達,一個衣不蔽體的流民不小心撞到了他,李員外竟要公冶嶸上去毆打,公冶嶸當即拒絕了,還阻止其他人動手,李員外當時雖然沒說什麼,但一直將這件事記恨在心,若非愛他才干,早就將他掃地出門了。
公冶嶸不是個安分的人,雖然習慣了這里的環境,但時間一長,他又對這樣的生活很厭煩,如果李員外是個陳大將軍,他或許會安分分跟著李員外,期待自己也能威風凜凜地帶兵上戰場,可惜李員外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所以他煩心的時候就不會太給李員外的面子。
目前,公冶嶸最大的愛好就是找人打听眼下的形勢,現在他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在這里,他除了和護院們喝酒消遣,偶爾逛逛萬花樓,去那里听听小曲,再也找不到其他打發時間的事情。
大年三十夜。
異世也要過大年,公冶嶸有點小小的意外。
李府內大紅燈籠高高掛,屋內室外燈火通明,護院下人統統被請到了客廳里,濟濟一堂,一派喜氣的景象。
李員外很慷慨,每個護院下人都有一份紅包,公冶嶸那份還是最大的,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想要活得安心,就得多找些保鏢,而像公冶嶸這樣身手的保鏢並不容易找,所以李員外今天表現出了他的大度。
公冶嶸也不客氣,接過紅包,說了些吉利話。
異世的除夕夜,雖然沒有“春節聯歡晚會”,沒有那麼多炫彩的煙花爆竹,卻令公冶嶸感覺年味更濃,只是看著這些人紅光滿面,興高采烈的樣子,公冶嶸也不知他們是天性灑脫,抑或是早就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竟能不在乎家門口虎視眈眈的魔族。
今夜是風雨大陸傳統的重大節日,所以難得出來一見的四位夫人,今天也都全部出來了,按大小坐在李員外左右。
四位夫人除了正室與李員外年級相仿外,其余三個小妾都年輕貌美,坐在一起就像爭奇斗艷的百花,都有一段風流體態。
二夫人和四夫人一個像牡丹一樣雍容華貴,一個像海棠一樣嬌艷欲滴,然而最引公冶嶸注意的,還是三夫人,其他三位夫人一個個都珠光寶氣,唯獨三夫人打扮樸素,就像一朵不沾塵埃的水仙,清新自然。
公冶嶸算不得正人君子,更不是聖人,見了三個大美人,不禁多看了兩眼。
當他無意中將目光再轉向四夫人的時候,卻發現這位年紀不過十八的美人兒一雙靈動的眼楮正瞟著他看,見他目光移來,嬌艷的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他心頭一跳。
公冶嶸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現在人多,他不想落人話柄。
這時李員外將紅包剛剛派發完畢,站起來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帶著四位夫人進後堂了,魯管家得李員外吩咐,安排大家在偏廳里吃團年飯,好酒好肉堆積如山,令一伙人對李員外不停地歌功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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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正月初二早上,有消息傳來,毒龍族吳琛將其“魏”國都城于昨日遷至慶豐,改元安泰,封其子吳裕為齊王,吳隆為魯王,吳聰為楚王,南向窺宇。
消息一到,青陽頭頂的太陽似乎一下子暗了下來,過年的喜氣也被沖得蕩然無存。
慶豐在青陽左翼,與青陽的距離快馬不需兩日,而東面的狼牙王前不久才攻佔了韓郡,更是近在咫尺,如今青陽以被“魏”軍形成夾擊之勢,當真是危如累卵。
公冶嶸現在對眼下形勢已經有了初步了解,他對戰爭一向很敏感,就目前的形勢看,“魏”軍進攻青陽是遲早的事,不由產生了南下的念頭。
李員外今天的臉色很難看,臉上的紅光也暗淡了,他家大業大,在青陽已經根深蒂固,在這個沒有銀行,甚至連銀票都沒有的年代,想要舉家搬走談何容易?
公冶嶸倒有些同情李員外了,他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錢財累人,可是這點同情李員外並沒有讓他保持多久。
李員外在大廳里踱來踱去,卻是越來越煩躁,到後來竟將幾上的茶杯摔得粉碎,嚇得兩個丫鬟直哆嗦。一個丫鬟俯身去撿地上的碎片,可現在李員外見誰誰不順眼,竟將那丫鬟一腳踹開,狠狠跺了跺腳,厲聲招呼站在門口的公冶嶸和另外七個護院出門。
這次李員外似乎有意防著公冶嶸,沒有讓公冶嶸帶江風鈺等原班兄弟,對此,公冶嶸並不在意。
剛出了大門,李員外駐住腳步,仰天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舉步往大街走去。
大街上的行人見到有著“惡霸”之稱的李員外身後跟著幾個凶神惡煞似的爪牙,那還不快快地躲得遠遠的?稍微躲得慢點的,挨上幾腳是免不了的。
公冶嶸心里好笑︰“跟著這個混蛋,老子現在都成什麼人了?”不過見李員外只是發泄一下心里的郁悶,又沒傷著人,他也難得去理。
剛走過一條街,李員外忽然停下了腳步,公冶嶸等人只得跟著停下。
公冶嶸正要出言詢問,只見李員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左面,便也循著李員外的目光瞧去,只見左面有家“許記布莊”,店里一個四十來歲看似掌櫃的人正和一個穿著粗布衩裙的少女在關店門,那少女年齡最多十六,長得眉目如畫,乖巧可人,有著十分的姿色。
公冶嶸頓時明白了李員外想干什麼,心下不禁替那少女叫糟。
果然李員外手一揮,沉聲道︰“跟我來!”向“許記布莊”走去。
許掌櫃見李員外帶著一幫人過來,臉色頓時變了變,但卻強裝起笑臉道︰“員外是想買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