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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漫天飄雪
7月9日上午,高考最後一天了,黑雲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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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氣氛壓抑,天氣確實突變。烏雲一大早就籠罩了整個清水縣上空。憋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考試剛開始,暴雨就傾瀉而下。英語听力或多或少受了點影響,但是又能怎麼樣。
筆試部分譚飛就不在話下了,早早答完,整個心情放松下來。
無論政治成績算不算,今年這成績都比夢中那一次要考得好。如果政治成績沒被取消,總成績肯定是要超過700分了。
這個成績報考京大、青華,都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在全國都可能排前幾名。當然了,試題不一樣,沒有可比性。
今年魯省是先出分數再填志願,真的出了這麼好成績的話,到時候填報志願是不是考慮填上一個京大?這個想法很誘人的,對家里、村里、學校里、縣里都是莫大的榮耀,雖不至于光宗耀祖,一時間傳為美談是必然的。
譚飛沒急著提前交卷,而是沉浸在這種無聊的想象中。反正政治考試沒有提前交卷,已經無法創造五場均提前交卷的記錄,也就不在意了。
鈴聲在胡思亂想中想起,收卷了,2000年高考終于結束,眾多學生百味雜陳。
老天爺似乎是故意配合,試卷一收,天就放晴,陽光燦爛,半邊天上還掛了條驚艷的彩虹!
壓抑了許久的氣氛就像被這場暴雨洗刷干淨,一時間,無論考得好與壞,整體的氣氛煥然一新,幾乎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有些人臉上流露著興奮,或者是因為考得好發揮得好,或者是因為終于可以踏出校園走上社會。
有些人是放松之後再度緊張,著急找人對答案,估成績,心中想的定然是不久後的填報志願。
有些人一臉的頹然,仍然未能從失敗的發揮中解脫出來,一時又沒有想太遙遠。
更多人是茫然。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不知所措。接下來該干啥,能干啥,似乎因為過于緊張的高中生活,從為想過高中之後的日子。
還有一些人是惶恐,沒有做好踏入社會的準備,知道自己讀不了大學,沒有了校園的保護,無法想象會有怎樣的危險在等待自己。
應試教育把大部分學生教成了讀書的呆子,特別是魯省,尤其嚴重。整個高中期間幾乎沒有任何的社會生存技能的培養,等待他們的多是踫壁、受挫,而且不止一兩次。
回了學校,在一片嘰嘰喳喳聲中,不知道是誰將自己的書撕碎,大叫一聲從教學樓五樓的窗戶撒了下去,漫天的碎紙屑宣泄著某個人的內心。
這一行動就像快速傳染的病毒,將一群竭力想釋放發泄的人感染,于是在一片口哨尖叫聲中,更多的碎紙屑從窗戶灑落。
再然後,範圍進一步擴大,從一個班擴散到整個樓層,然後是整個高三班級,一時間,如漫天飄雪,有路過的老師駐足觀望,卻也只能搖頭嘆息,這個時候哪里還管的了。
學校立刻通知各班班主任馬上回到教室控制秩序,混亂沒持續一會兒,各個班級里傳來了班主任深沉而又無奈的教導聲。
下午,各個班級集合尋找合適的地點擺凳子照畢業照,因為有一些人提前退出,沒參加考試,畢業照注定了是不完整的。
最後通知了出成績的日期和查詢電話、填志願的日期,各個班主任宣布放學,除了還打算再復讀一年的人之外,高中生涯就此結束!
各人忙乎著回宿舍收拾鋪蓋,譚飛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望著忙碌中的眾人,想著記憶中高中散伙以後似乎就沒有聚過,或許,該一起吃個散伙飯吧?
大家身上都沒錢了,不過自己有錢,到時候找個人出面贊助就好,想到這里,連忙將想法根本宿舍的人已將,八個人都沒意見,畢竟譚飛在宿舍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幾人商量了個時間,打算訂在7月14號。
一方面這個時候成績還沒出來,眾人之間不會有太多的其他想法。另一方面好好休息幾天,大家也有精神頭。再者就是畢業之後準備出去闖蕩的人這時候應該還沒出發。
決定之後,又挨個通知其他宿舍,在取得了大部分的贊成之後,譚飛又迅速將這一決定傳遞到了女生宿舍那邊。
最終報名的人還是不少的,一同生活了三年,一同學習了三年,眼看就要繽紛四散,以後什麼時候能再聚實在說不準,絕大部分人還是挺珍惜這麼個機會。當然了,還有個關鍵因素,不用掏錢。
譚飛說干就干,再聯絡很麻煩,直接打電話讓光頭強幫忙在河畔人家訂了五桌,說是高中散伙飯,訂好了以後,又將具體時間和地點再一次傳訊給班里的人。
決定之後,班長過來問,“要不要叫老師?”
“咱這是散伙飯,叫上老師就變成謝師宴了。不過……應該沒問題吧,高考結果沒出來,師生之間或許不會太尷尬,要不就叫上?”
“那行,我去通知老師,要是老師問起來這宴誰出錢,怎麼說?”
“就說有人贊助。”
“行。”
譚飛安排好這邊,又接到了光頭強的電話,主要是詢問考試考得怎麼樣,然後就是約著晚上一起吃飯,算是慶賀高考結束。
這個譚飛自然不會拒絕,太陽還沒落山就跑去光頭強公司等著。
光頭強叫譚飛來不只是慶賀,還有一件有關自己的事情。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譚飛給他提供的計劃書里,本來是把游戲廳一項列在網吧之後,光頭強在執行的時候,發現網吧掠奪了太多游戲廳的客源,核算一下游戲廳贏利並沒有網吧好,開在一起並不合適,另尋地方又一時沒有太合適的,資金上也不算寬裕,就把這個項目算是去除掉了。
可是前段時間王紅光派人詢問光頭強,有沒有興趣接手北城那邊的游戲廳。那邊原來是王德亮的地盤,游戲廳也是他的產業,後來王德亮被抓進去之後,那邊沒了頭頭,秩序特別混亂。
三天兩頭打群架,就是想在斗爭中選拔出一個頭目來。可惜那幫子人沒有一個強勢的,打來打去的,除了把那一帶弄得烏煙瘴氣,還傷了一些人。
王紅光是希望那邊趕緊穩定下來,這個事情還必須得有個混混頭幫他處理,他只需要管住混混頭就行。可惜觀察了一陣子,沒一個像樣的。
無奈之下他想到了光頭強,人家好不容易洗白的,再拉下水確實不太好,不過他知道光頭強手下也不少能打之人,不管怎麼安排,他把煩惱往光頭強這里一丟,再見機行事。
然後光頭強就在琢磨這個事到底怎麼弄,他心里有些想法,但是還是下意識把譚飛叫來,打算讓他給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