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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11月11日,氣溫雖還在零度以上,但在濱海的街頭,已很少見到不穿毛衣的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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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五天前,即11月6日以來,仇雲壓根兒就沒有合過眼,除了哭泣就是哀傷,除了哀傷便是流淚。
11月6日15時許,仇雲與樊依娜(時在濱海大學讀大二)乘的士趕到了濱海機場,準備迎接上月底到東京(日企)新能公司總部出差的歌海流。飛機預計16時10分著陸,但兩人在國際到達廳等至17時過了,才得知要接的這趟日航超音速2000jp1016號班機,在執行東京——濱海——東京的飛行任務中,由于機械故障放不下起落架,在機場上空盤旋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不得已選擇了“迫降”。
飛機在硬著陸的過程中,因與跑道強烈摩擦,發生了“起火……燃燒……爆炸”的悲劇,這過程短暫得等不急實施消防援救——據有關國際技術部門對“黑匣子”研究後稱︰飛行員報告儀表顯示,左右機翼油箱的航空燃油已耗盡,但事實上,雙翼油箱內至少還有噸余的燃料。全世界的悲哀啊,航班上120來位乘客,除了乘坐在機尾的少數人幸免生還,上百位罹難者,只有通過對散落的殘肢斷體或燒焦得慘不忍睹的尸骸,作dna鑒定來確認身份。
至11月7日立冬這天上午九點來鐘,仇雲與樊依娜跑遍了濱海所有接收此次空難傷員的醫療機構,最後終于在濱海國際聯合醫院找到(辨認出)被送來這里搶救的歌海流。歌海流重度昏迷——尚有微弱的心跳證明還活著,肋骨折了十二根,有嚴重的血氣胸,一雙好端端的腿腳已被活生生擠碎,為保住性命——能活過來的希望非常渺茫,已從腿根處齊展展地截除。仇雲與樊依娜在歌海流的病床邊,悲傷的情形,用一句話來形容——相擁著哭的死去活來!
要用文字來重現上帝見了都要為之傾淚的情景,不是很難,而是根本就無法辦到。但為了讓的人也能想象一下,這人間的至悲至痛及至哀,寫書的人盡力用沒有色彩的文字寫出色彩來。
“嗚嗚……伯母,怎麼會是這樣啊?!我的海流哥答應今天為我過生日並親我吻我的!我為此等了整整的十年!也為此努力地考上了海流哥曾就讀過的大學!為什麼會是這樣子啊?!伯母,我不想活了!我要與我的海流哥一起離開這悲慘的世界!嗚嗚……”
仇雲已為歌海流的慘狀痛不欲生,又多一個痴情的樊依娜要為此覓死不活,一頭烏黑的秀發一下子變全成了慘淡的銀白,連牙齒都急的脫落了幾顆,三十三歲女人最好的色澤,仿佛就在轉眼之間變成了八十八歲老媼的滄桑。
樊依娜哭到聲音嘶啞雙眼出血,宛如仇雲一樣,站立在無限空曠、血淋淋沒有《哀樂》、又像似一直被《哀樂》縈繞的“告別廳”中,除了用悲哀的眼淚來慰藉受傷的心靈,再找不到別的任何表達方式。雖然兩人哭泣的原由不盡相同,但都為自己所愛的人傷心流淚,應是同樣的發自內心。
當可怕的夜幕降臨,仇雲忽然回過神來,發現有好一會沒有見到樊依娜了,只記得她曾在自己的手提包中取過一些紙巾,便邊哭邊喊“依娜!依娜!!依娜!!!”隨即又從歌海流的病床邊,哭喊著跑向衛生間找人,情急之下,連男士衛生間都找了,沒有;整層樓喊遍找遍了,也沒有。仇雲驚慌失措地立在更大更不詳的陰霾中,手忙腳亂地在隨身攜帶的包中尋找,雖不明白到底要尋找什麼……
“伯母,您見到此便箋時,我已追隨我的海流哥去了。他十年前就說好的,今天要親我吻我,我的海流哥從來沒有對我失過言。伯母,我愛您,像愛我的阿爸阿媽一樣,但我更愛我的海流哥,沒有他,我也不能獨活!您不要找我了,我要去的地方,在這世上唯有海流哥一人知道。拜托伯母送我的海流哥最後一程,我已沒有勇氣等到那最後的一刻,並給依娜的家里去一封信函。伯母及遠方的阿爸阿媽,再見了!此生,今日,依娜十八歲已是成人,有權決定自己所要行走的路。”
“依娜啊依娜,你要讓伯母如何向你的阿爸阿媽交待呀?依娜啊依娜,我的傻閨女,你快回來呀!”仇雲向公安機關報了案,還不甘心地順著濱江來回地尋找,但一無所獲。一個活鮮鮮的人一朵艷麗的花,就像剛來到這美麗的城市,還未看清這城市的美麗,就突然的消失了!
一日、兩日、三日……沒有樊依娜的任何消息,歌海流也若被虎口咬去半截身子的死人,用一點兒微弱的脈搏證明——我還活著。仇雲不知道過了幾個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或是在現實,雖然,自己一直在為眼前昏迷不醒的歌海流悲傷、哭泣和流淚,卻又希望、甚至相信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夢,只要從夢中走出,眼前的一切都應當沒有出現和發生。因為,無論上帝、佛主,還是基\督、穆罕默德,都愛天下蒼生,都以慈悲為懷!
11月11日,看看又至下午六時,歌海流已如死人般昏睡了五天五夜,仇雲也若半死不活的淚人,握住歌海流愈來愈冰涼的手,呼喚了五天五夜,哭泣了五天五夜,禱告了五天五夜。死神再沒有菩薩的心腸,也該為這至悲至痛至哀的眼淚發一回善心!
日本新能公司亞洲區中國濱海新能公司的總經理山本柘木及五六個隨行人員,已第五次來到歌海流的病床邊,並用極不流利的漢語對仇雲說︰“仇雲女士,您是我們的好員工歌海流的好母親,我們公司全體員工請求您,無論如何要進一些食物,並到公司為您預定的賓館作適當的休息。
“公司派有兩名員工每天二十四小時在此看護的,無論有什麼情況出現,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新能公司對發生如此的災難.故,對給您家庭所造成的傷害,深表痛心和同情。我們不會因為這是航空公司不可推卸的完全責任,而放棄或減少對自己的員工及員工父母、家人的關心和愛護。
“這幾天,我們派人在盡力地尋找您的愛女樊依娜,整個濱海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但始終不見蹤影。我們不會放棄尋找,只有找到樊依娜,才能或多或少地安慰您嚴重受創的心。
“對本事故的善後處理,請您不必操心,我們會以公司的名譽出面,力爭讓自己的員工歌海流享有按國際慣例來處理的權益。這一點很重要,否則,那是對受害者的再次傷害。
“仇雲女士這是我們公司食堂的師傅特地為您做的飯菜算我山本柘木求您了請您無論如何要進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