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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縷縷的黑色氣體快速從秦凡的全身升騰起來,伴隨著那一股劇烈的痛苦,這一股黑色氣體迅速凝結,而後形成人形,竟開始伸手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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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錚……”金鐵一般的聲音迅速響起,正是之前秦凡彈奏的十面埋伏。
就見雪地之上蕩漾起一層無形的激流一般,迅速迎上那股勁風,而後兩兩相撞,“砰”的一聲刺耳巨響,風散,雪平。
但是那人形黑影卻依舊端坐于古琴前頭繼續彈奏著,未完的琴聲很快來到了最急促的最後部分,“錚錚”聲音中,戰局已然清楚。
急促的,仿佛雨點似的,原本無形的琴聲竟在那人形黑影的演奏之下化為有型,一圈圈漣漪似的黑色氣浪,冰冷的帶著某種情緒落在了風熊的身上,打破了他周身環繞著的勁風,刺透了他黑色的布衣,而後不停歇的,密集的,穿透了他的身軀。
陣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先是突破勁風的防御而後傷到了風熊的身體,勁風與海浪似的聲波交擊摩擦在了一起,就那麼完成了秦凡用盡全身解數也不能破掉那層勁風防御的重大任務,而且效果居然還好的出奇。
一道鮮血迸濺,雪地上流淌下一道血色,而後深入地下,融化了白色的雪水。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像是一團血色的火焰在跳躍,又像是一蓬蓬席卷高天的浪頭猛的爆發了出來,那聲音同樣刺耳。
數息後,那一團鮮血焰火才漸漸熄滅,改為靜靜地流淌。
一片安靜。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待到眾人反應過來,以風熊身體數米之內幾乎都是鮮血迸濺的痕跡,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的血色痕跡,風熊本人身體處更是再也看不見一點白色,只能夠看到地上流淌的是鮮血,淋灕的血色染紅了他周圍大片的白色雪地。
“竟然是器靈?怎麼可能?”
“尋藏境?”
不遠處的雪狐,一身白色衣衫。只不過,那如同白雪似的顏色此刻也落滿了無數血痕,而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驚色,他認出了那黑色人影的來歷,是器靈。是那古琴的靈魂,也是只有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與本人的貼身武器產生了一種異樣的交流成長,而後武器們都會有與主人相互契合的靈魂誕生出來。
只是令雪狐萬萬想不到的是秦凡遠遠並未到達那個境界,怎麼可能產生器靈,而且是如此強大的器靈,如此一個與本人實力相差如此之大的器靈,他怎麼也無法理解。
“這……”秦安也是一驚,但更多的依舊是沉默,只是將拳頭握的更緊了些。但卻怎麼都顯得有些無力,老酒撕叫了一聲,用大頭蹭了蹭秦安,像是在安慰她。
風熊的身體並沒有立刻轟然倒在地上,因為他還活著,而那黑色人影也未消散,只是停止了撫琴,環顧四周,像是在默默觀察這個陌生的世界。
但秦凡胸膛內冰冷痛苦的感覺卻愈發強烈,那股痛苦就像是整個人被放進了狹窄的冰層里,靈魂都快要被凍結了。
風熊雕塑似的身體終于動了動,他還活著,周身一股清風再次升騰而起,只是淡化了許多,一片片雪花自地面上被吹拂而起,落在了他黑黑的臉上。看向秦凡,帶著迷茫似的神色,臉色蒼白緩緩開口道︰“這……是那件異寶的威力?”
而後,他轉頭看了身後雪狐一眼,看著那已經向著這邊走過來的雪狐,他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迷惘,喃喃道︰“這究竟是異寶,還是邪物?”
之前他出手攻擊秦凡很快就取得了成效,而且因為境界的差距,秦凡的反手攻擊幾乎連他本人的防御勁風都沒能夠破的了,可以說費勁了全身解數都沒有踫到他的衣角。即便是秦凡的新曲子威力十分列害,卻依舊沒有傷到風熊絲毫,一片衣角都沒有踫到。但是現在,這個人形器靈怪物竟演奏了同樣的一首曲子,威力卻與之前的完全不同,提升了數倍沖破了他的全身防御不說,更加麻煩的是一股惡心痛苦的感覺隨著那曲子的深入,令他全身冰冷一股絕望的感覺令他不由自主的生了出來,竟是能夠控制人的情緒。
這太可怕了,風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身體機能以及靈力都在那股冰冷的氣息之下開始變得緩慢滯留,最後竟被緩緩吞噬,消失了一空。
若是真的是那件東西散發出來的,這哪里是什麼寶物,分明是妖邪之物,這樣的東西真的能夠救人嗎?
忽然,風又重新吹了起來,只是比之前淡了很多,但卻也冷了很多。因為風里開始有雪,青風變成了白色,又重新吹動了起來。
“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我們兄弟三人何時分開過?”雪狐一步步走了過來,身後卻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因為他腳下生雪,在踩出腳印的同時,雪又會重新將腳印覆蓋。
“能不能把那東西給我們?”雪狐扶著風熊,再次開口。
“為什麼?”秦凡先是沉默了下,隨即壓了下痛苦不堪的胸膛,開口提問。依舊是那一個問題,這是他第二次詢問,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真的很好奇。
究竟是什麼令這游俠劍客第二名的人物在數年前徹底決心墮入邪道,究竟是什麼令這游俠劍客榜上的兄弟不顧一切的來奪取自己那件所謂的“異寶”。即便是兄弟情深的一方受到了重創,也不肯放棄。反而語氣有些發軟,可以清楚的听出一些祈求的意思。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我們三兄弟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面對秦凡的詢問,雪狐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便沒有了下文,轉而又問了一遍,道︰“真的不能夠給我們嗎?”
秦凡一愣,隨即想到詢問風熊時候,他回答的是“救人”。而眼下,雪狐又這般回答,那麼答案就是非常明顯的了。
“野狗?”秦凡沒有回答雪狐的問題,反而張口說出了一個名字。這的確是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就像是和“風熊”“雪狐”一般。沒錯,這個名字就是眼前這兩個人的大哥,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三兄弟,當然會分開,也只有一種可能會分開,便是死亡或者重傷。
而他們要救得人自然也只有一個,那就是“野狗”。為此,他們甚至徹底入了邪道,卻也沒有找到一點辦法,而眼下雖然只是傳聞,但卻也值得試一試。哪怕是用性命來試一試,不然總不會甘心的。
秦凡心頭一震,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夠做到這般,用性命試一試,能不能找到救治大哥的方法。
不知怎的,看著風雪中相互攙扶的兩兄弟,秦凡突然想哭。這般做不僅僅需要的只有勇氣,還有信任和愛。而他卻……
一陣冷風吹來,這夜似乎更冷了。但那道冷風卻是白色的,夾雜著大量的雪花帶著冰冷的溫度,吹襲而來。
“既然不給,便只有我們自己拿了。”
雪狐的聲音同樣和那冷風寒雪一般的冰冷,風起雪飛。而這一次,秦凡將要面對的是兩個人合力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