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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叢林法則也不能抹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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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終焉回歸 | 作者︰懶蟲不啃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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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嘰!”

    粘滑的玩意兒讓離葉惡心的皺了皺眉頭,但惡心之余又感到了幾絲熟悉感。www.biquge001.com雖然這熟悉感讓他的惡心感更加翻了翻就是了。

    眯著眼適應了一下環境,總體來說黑乎乎的,除了牆壁上時不時一閃而過的幽藍色線條和不知道多高的上方投下來的那點可有可無的亮光外沒有什麼光源。

    但想靠黑暗影響離葉的視線總歸不太可能,再說怎麼說也還算有點光亮。

    差不多適應了之後,離葉看向了腳下。剛剛那惡心的感覺實在不好受,要不是為了適應陌生的環境他才不會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是!!!”

    看向腳下,那一瞬間,離葉瞳孔劇烈的收縮,眼楮瞪大的像是要突出眼眶一樣,神情詭異莫名而又驚悚駭人!

    他的腳下,粘稠的猩紅色液體夾雜著白色的碎片和一大堆不明的物質混合成了半粘稠狀的膏體讓離葉站在了上面!離葉畢竟見過大風大浪,迅速收起震驚向著四處看去。果不其然,牆壁的藍色線條每閃爍一次就會有猩紅的血氣滲透到里面,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大一個血肉池卻沒有半點血腥味的原因!

    厭惡的看了看四周,猶豫片刻,離葉最終還是一咬牙猛地鑽進了腳下的血肉中。在粘稠的膏體中移動很困難,但是要他脫下這層“皮”他更不願意……比起被包在安全(嗶——)中泡在姨媽池里,還是直接泡在姨媽池里更惡心……

    雖然視線不是問題,但是畢竟黑黑一片,給人壓力還是挺大的。暫時脫離了圍追堵截的離葉也不由受了點環境的影響,他怎麼始終覺得看得見是惡心和憤怒參半,但看不見就全是惡心了???這粘稠滑滑的怎麼總讓他想到吃壞肚子之後……咳咳不行不行!收斂下思想!這太惡了……

    強忍住自己發散不受控制的思維,注意力再度集中起來的離葉還真在池中找到了不少東西。

    有著奇怪花紋的軟塊,白色的碎片,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是什麼的骨頭。

    總而言之,還是惡心!離葉感覺在這地方待著他實在沒法子正常思考,索性直接往上“掙扎”到了血肉之上。

    “反本溯源。”

    這也是他不願意呆在下面的原因之一,一開口的話,那酸爽!

    “反本溯源”是個很奇怪的術法。對于現在以及未來的影響幾乎為零,但對于過去的干涉力卻幾乎到達百分百。打個形象點的比方。你一團黃泥巴掉褲襠里了!別人嫌棄你這一褲子屎,這時你就可以對這坨泥巴用個“反本溯源”讓過去的你把它掉到別的地方去,但代價就是另外會有一坨泥巴掉進來甚至干脆你當街肚子疼屎崩了……

    所以這玩意兒最好只“看看”過去而啥也別做,要不然生命威脅估計不太可能有但讓人蛋•崩•欲•裂的事大概會發生不少……

    而離葉也只是看看,他可不想讓已經霉的夠可以的自己再發生什麼倒灶事……

    在他的視野中,手上這點東西慢慢消失,一副場景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一個洞穴,很大。這是離葉的第一反應。隨後他就看到了那些白色碎片的來源——和他一樣高的巨大的卵!之後有巨大的生物在附近游動,隨後靠了過來,是蛇龜!

    離葉了然的點點頭,合著這是龜蛋!

    往旁邊一躲,雖然在“反本溯源”的狀態下他是無形的,擔保不準敏銳的生物會感覺到,躲起來安穩些。

    果然,那蛇龜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靜靜等了一會兒確認沒什麼事後才將蛋往深處推了推,隨後出去了。照離葉估計大概是去捕食了。

    離葉沒跟過去,想了想後將自己虛化“貼”在了蛋上。沒過多久,一群海藍色的“史萊姆”出現了。領頭的正是海鳴石和那個一直找他麻煩的海妖。離葉愣了一下,他雖然有想到是海妖們整的這麼一出,但沒想到居然不是那些中心區域的精英而是直接派外部部隊來!

    直到此刻,離葉才隱隱發覺,愛好和平,同時擁有高級知識與技巧,看似正常甚至遺世獨立的海妖們恐怕在什麼地方有問題!!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包括這顆蛋在內,一整窩的龜蛋全部被“史萊姆潛艇”延長的一部分包了進去,離葉也隨著一起進來。直到重新看到廣闊的海洋離葉才發覺,這些蛋其實藏得很隱蔽了,深海,一塊由于特殊地形而沒進水空出來的干燥陸面的洞穴。洞穴還比鄰著兩座岩山,如果從上方看過來幾乎什麼都察覺不到,而只有從相對廣闊的下方才能靠近,那蛇龜也正是如此做的。

    詫異了一下海妖們的探查能力,離葉隨著他們一起返回了海妖的要塞。接著他就看到了連他都覺得殘忍和震驚的事情!

    蛋被放入一個有凹槽的履帶的巨大的機器上,隨著履帶的滾動,蛋被噴灑注射各種藥物,被藥物催熟的龜蛋開始蠢蠢欲動,但是藥物也加強了蛋殼的硬度而且凹槽也限制住了它們,它們無法動彈也不被釋放……直到被運到巨大空洞的一側!一個離葉稍有點印象的像是半截的方尖塔中!蛋被扔到一個桶中,然後……巨錘落下!

    迸濺的血花和蛋殼碎片以及那軟軟的龜殼塊劇烈的刺激了離葉的眼球!那哀嚎聲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捂起雙耳!他在震驚之余懷著莫名的心情期待著有些小家伙能逃出升天,但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有好運逃過一劫的小蛇龜被海妖們抬起,嬉笑著重新扔回機器內!他們笑談著這個生命能撐幾秒!!它的哀嚎多麼動听!!又會在什麼時候響起!!!

    深深的吸了口氣,哪怕最殘酷的時候,哪怕被殺意侵蝕的人,離葉都不曾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生命仿佛變成了玩具,操弄他們的人像是惡鬼一樣嬉笑著,毫不在意那些生命的痛苦與悲傷!這是在虐殺生命!!!

    “咯!!!”

    緊咬牙關,強忍著就地將他們碎尸的沖動,離葉跟著已經變成碎肉糊的蛋和幼龜,跟著被倒入一輛車中,運往了那大空洞……

    回溯到此結束,但是原本沒什麼感覺的離葉卻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仿佛這個血池正在散發著無數冤號鬼叫,敘述,侵蝕著這個地方!

    仁慈,善良以及對生命的敬畏和愛護。他不知道海妖是天性如此還是真的因什麼所扭曲,但他知道,這個種族!需要“治療”了!

    脫下那沾了不少血肉的外皮,離葉強壓著憤怒向上飄去。他感覺自己胸口那顆漆黑的心髒中,名為“暴怒”的罪在咆哮著,它再說“殺!殺世界個清淨明淨!殺!殺他個大快人心!!殺!殺萬物個罪惡平息!!!”

    飛上洞口,數十的魔導槍支對準了他,毫不猶豫的!火力傾瀉!!

    “砰砰砰砰!!!”

    面對海妖們欲殺之而後快的行為,離葉沒有任何表示,但是他的腳下卻升起了黑色的火焰!火焰並沒有阻攔槍支的火力,無數的激光在離葉身上打出了大片的龜裂紋!

    “   ……”

    “沒能量了?”

    等到海妖們慌張的扣動扳機卻發現再也沒有激光射出的時候,離葉才淡淡的說道。他上前一步,踏地的“啪”聲嚇得海妖們一個激靈!他們感覺到了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懼——對死亡!

    離葉每走一步就有鮮紅的血從裂紋中涌出,但這些離葉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有的血液僅僅只是在傷口處轉了一圈便縮回傷口內,而裂紋也開始愈合!海妖們驚恐的望著這個只能被打出瓷器龜裂紋的詭異生物,步步後退,完全沒有相戰的.。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接下你們的火力嗎?”離葉自顧自的說道,“因為有時候傷痛,也能讓人冷靜下來,我實在害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結果了你們。”

    黑色的火焰躍動著,組成了一條路,離葉踏在火上前行。

    “我現在光是站在這片地上都感到由衷的惡心!你們沒有對生命的敬畏和尊重,你們沒有對生命的仁慈和善良,不,你們的仁慈和善良都留給了自己。既然你們沒有辦法對其他的生命表示尊重的話,那我就幫你們想想……用你們自己的命!”

    “放屁!弱肉強食本就是真理!我們不去殘害它們難道等著它們來殘害我們嗎!!!”

    就在離葉高舉黑色的火焰時,一聲暴喝從不遠處傳來。離葉漠然的轉頭看去,是那個一直和他作對的海妖。蠻有勇氣的嘛。離葉心下冷笑。

    “弱肉強食?沒錯,我不否認,世界本身便是叢林法則的體現。但是!即便是叢林法則也有不可抹去的東西!”

    離葉指向強攻護罩不能最後徘徊在附近,疑似被他的言語所吸引的蛇龜們。

    “看到了嗎?它們的憤怒!為了給孩子們討個公道而不惜拼上性命相搏的父母們!!我一直認為世界上沒有什麼愛能大過父母愛,也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再殘忍的事也不會大過屠殺!但是!”

    離葉憤怒的眼神射向除了恐懼外絲毫不見悔改的海妖們。

    “你們居然把屠殺當做游戲!你們居然把自己的城市建立在孩童的尸骨和它們父母的悲傷上!你們居然憑著臆測就去殘害了一個種族!!!你們的城市建立在了尸骨和血腥上!建立在了毫無良知和人性的自卑上!!”

    “我在你們自詡高貴的外殼下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個膽小而卑微的靈魂!弱肉強食!?沒錯啊!那你們適應叢林法則和他們正面干啊!?無論你們用槍用劍!無論你們殺了它們還是它們孩子我決不放半個屁!!!你們這算什麼玩意兒!!!偷人家的蛋,催熟生命作為自己活命的來源嗎??你們這是在毀滅一個種族!!!”

    離葉是上古的一族,象征著生命與高潔,本身便代表著生息繁衍的秩序,所以對待這種行為他的暴怒程度絕對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也許有人會問,人類吃雞吃鴨吃雞蛋鴨蛋不也一樣嗎?但是性質不同啊,那是人類通過智慧馴養的家禽,本身也是努力的成果,而且最重要且沒侵犯到他底線的是——不涉及種族滅絕!!

    “此後!海妖的這個要塞!不用了!!!”

    黑色的火焰瞬間高漲!那個方尖塔!毀了!運輸車!毀了!周圍的建築!全給我毀了!!!

    盛怒之下的離葉狂暴的靈魂力量成為了“罪”最美味的食物,有一個海妖不慎接觸到了一點火星,瞬間便被焚燒至虛無!!!

    “住手!快住手!!”

    隨著馬蹄的聲音,海鳴石的身影出現在離葉的眼前。對這個處處護著他們的海妖離葉還是有點好感的,他強壓著憤怒將黑火攏至周身。

    “先說了,這個要塞,我毀定了!用生命堆砌而起的白骨城市沒有存在的必要!”

    海鳴石下馬奔到離葉身前。

    “可是你也說了,弱肉強食,叢林法則!我們沒有做錯!!!”

    “不!你們錯了!錯的不是叢林法則而是你們對待生命的態度!!!”

    離葉怒意之下,黑火再度高漲一分!

    “如果你們付出努力不管是獵殺還是強奪相信這些蛇龜都不會瘋狂至此!你們躲在高貴的外殼下用卑微的靈魂臆測這個世界!你們用卑鄙的手段妄圖不勞而獲!你們視其他種族的付出是理所當然嬉笑著收割!!生命平等而同樣高貴,我從不認為我比一只螞蟻有多優越,我也不覺得一條魚就該被我果腹。但是你們!殘忍至廝!!!”

    “這是歪理!我們無法抗衡他們所以借取工具之便有錯嗎?我們的城市一但無法運行無數的族人便會死去!我們需要他們的生命和特殊的血液來維持有錯嗎!!?我們別無他法!只能從這些蛋上下手有錯嗎!!?”

    “大錯特錯!”

    離葉毫不猶豫的吼道!

    “你們的武器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嗎!?那那些滾落的鮮血是什麼!!?你們弱小嗎!?那比大部分人類要強盛純淨數倍的斗氣和魔法元素是什麼!!?你們無法在海洋中生存嗎!?人類在蠻荒大地上立起,憑借自己的智慧和雙手開拓了自己的榮耀!斗氣噴薄而起!魔法為之青睞!煉金科技幫助普通人也在地上有自保之力!在魔獸橫行妖魔肆虐的大地上人類憑借自己的不屈和堅強站在了頂峰!!!”

    “相比之下你們呢!?一出生就擁有的強大天賦!聰慧的頭腦和強壯的軀體,你們擁有了人類立于蠻荒大地所需要的一切卻沒辦法對付一個連我們都能解決的生物!!?而它們!被你們逼迫得走投無路的它們卻在你們的逼迫下反抗著!掙扎著!戰斗著!它們憑此生存了下來!它們憑此擁有了足以讓我認同的榮耀與驕傲!!!”

    “而你們!不過是懦弱的蜷縮在自我陶醉的驅殼中沾沾自喜的廢物!!不敢拼搏與抗爭的垃圾!!!”

    “吼吼吼!!!”

    就在離葉聲音落下的那一刻,無數的高吼聲響徹而起!那壯觀的場景震撼得海鳴石一時間失去了言語!護罩外,無數的蛇龜仿佛在響應離葉的聲音一樣而昂頭高吼!

    “听見沒有!這就是生存者的聲音!這就是與環境相斗而不屈前行者的聲音!這就是真正的強大的聲音!!這就是能讓我們知道自己確實活著的聲音!!!”

    離葉張開雙手,面對面前無數再次準備好武器的海妖發出了高傲的挑釁!

    “來啊!雜碎們!膽小鬼沒有讓我敗退的力量!!!”

    “我說過!既然你們遺忘了那我就讓你們想起來!即便是叢林法則也不能抹去的是什麼!仁慈!善良!敬畏與尊重!!以你們的生命!!!我要讓你們知道!何為榮耀與驕傲!!!何為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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