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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縣城已是深夜,除了城牆跟縣衙有寥落的燈火,包括雁塔在內的其他建築都是漆黑一片,街道上啞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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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邦才帶著幾個手下跟十幾個皂衣衙役匆忙出來迎接,楚隨風打量了幾圈也沒見到一個當地的官員,不由得仰天長嘆。
防御如此之好的一座堅城竟被放棄了。
離開東昌府之前他曾細細的看過這城的城防圖,莘縣縣城雖是平原城鎮,但四個高大的門樓牢鎖四關,城內有雁塔這座高大的建築俯控全城。
外城箭樓星羅棋布,城牆外設有鹿砦、鐵絲網、環城壕溝等多道障礙。
若弓矢全備糧秣充足,堪稱易守難攻之地。
這樣一座軍事要沖居然被幾十個清兵嚇得放棄了,如此,明國豈能不亡?!
“大人,先去安歇吧!兄弟們打了一天了,讓他們休息去吧。”乙邦才見了以為其為達到莘縣慶幸,不由指著四周疲憊的士兵低聲說道。
楚隨風回頭望了望身後一大群人點了點頭,乙邦才便招呼人安頓起了士兵百姓。
本來楚隨風眾人要快些,路上不斷收容逃難的百姓跟敗兵,及到達城池時楚隨風所部軍民已達二萬余眾。
有附近村落的百姓也有大名府等地逃過來的,老人婦女孩子,商人工匠盜賊什麼樣的都有。
所幸劉紹武的響馬在隊伍里,一眾作奸犯科的不敢弄大,不然單憑楚隨風的幾百疲兵很難應付。
楚隨風在眾人的擁簇下直奔縣衙。
在火把的光耀下街道上淨是些被丟棄的、亂七八糟的雜物,斷了一半的扁擔,被踩得稀爛的竹筐,破了幾個洞的水缸,還有五顏六色的衣物……
讓人一看就能想象出當時混亂的情況。
楚隨風皺著眉頭朝後擺了下手,丁可澤舉著火把一路碎步的跑到馬前拉著轡頭欠身問道。
“大人,有什麼吩咐?”
楚隨風騎得是匹渾身湛青的蒙古馬,此刻被人拉住了轡頭,唏律律的打了個響鼻兒住了腳。
楚隨風用尺許長的馬鞭點了點遠處黑咕隆咚的城牆兒說道。
“讓咱們的士兵們分四組上城頭輪崗,挑選些逃兵巡邏。”
劉紹武在後面看了暗暗思索卻不言語,他不是對方部下沒義務也不必要受那份辛苦,對方不吩咐他說明眼前這人明白。
丁可澤連忙點頭卻不離開,他是老兵了,上司沒讓他走就說明對方還有話說,于是立著不動。
果然楚隨風思索了片刻又吩咐道。
“讓乙邦才、吳十一及莘縣沒逃走的官員軍官立刻到縣衙開會。去吧。”
對方極利索的行了個軍禮,轉身招呼幾個士兵囑咐幾句四散而去,楚隨風微微頷首,丁可澤辦這種事情確實擅長。
轉身見劉紹武還沒去休息,有些歉意的沖對方一抱拳。
“劉兄弟,這次來莘縣著實辛苦你了。現在沒什麼事情了,你也去休息吧。”
劉紹武一面盯著跟在丁可澤屁股後面的劉紹義一面沖楚隨風還禮道。
“看楚千戶說的,咱這是應該做的。我不打盹,等會兒跟你們一起開會吧。”
這話說得臉皮有些厚了,你既不是人家的下屬還要听人家的部署安排。
楚隨風知道對方不放心微微一頷首,用馬鞭抽了下青色的馬臀喝道。
“駕!”
那匹馬撩起前蹄,唏律律的叫了幾聲朝縣衙飛奔而去。
後面劉紹武十多個騎手紛紛策馬跟上,這群人一溜煙的沖進了縣衙。
里面很寬敞,屋內四角青銅燭台上掌著燈,桌上的案牘整齊劃一,地面整潔干淨,顯然他來之前已有人收拾過了。
楚隨風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知縣的座位上,旁邊一個皂色棉衣的衙役趕緊端過冒著白氣的黑茶壺,倒了一杯後遞了過來,之後拎著壺候在一側預備續水。
楚隨風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沫兒咂了一口,放下白瓷茶碗對下面垂首而立的幾個書辦跟衙役說道。
“你們誰是頭,現在什麼情況?講講。”
不及他們說話又對謝遷、劉紹武說道。
“你們倆忙了一天了,都拉把椅子坐下喝茶。”
幾個皂色棉裝的書辦衙役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年級稍長的書辦走到中間拱手垂頭道。
“千戶大人,全縣官員悉數逃走。縣衙只剩下刑名師爺一名,書辦四人,衙役二十八人。千戶所情況不詳。”
旁邊劉紹武听後噗的一口熱茶全噴在地上,端著白瓷茶碗兒嘴里不干不淨的罵道。
“王八羔子的,來了幾個清兵就拉稀了,平日養尊處優吃俸祿時怎麼不逃跑啊?!”
罵得那人紅著臉垂了頭,四周幾個人瞅見劉紹武凶惡的模樣後也都低頭閉口不言。
候在一旁的衙役趕緊過來續水,卻被劉紹武不耐煩的推擋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立在旁邊。
楚隨風沒有責怪劉紹武,因為一他不是自己的手下,二對方罵得沒錯,明朝這群狗官確實該罵。
平日里尸素其位碌碌無為,戰時不顧百姓棄城而逃,怎麼著就不該罵?拉過來直接剁了都可以!
“現在糧倉跟縣里的物資儲備怎麼樣,人口還有多少?”楚隨風尋思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幾個書辦衙役臉色變得難堪起來,對方一個武將,內政民生不歸對方管轄。
如此,典型的越權。
且明朝重文輕武,文人一向瞧不起武將,現在不言語也有那麼點點自矜身份兒的意思。
謝遷見幾個人猶豫,知道原由,于是臉一沉在旁邊斷喝道。
“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樣子?!知縣,知縣逃了!縣丞,縣丞逃了!現在千戶到了軍政民政全听千戶的!”
說完將手中青瓷茶碗兒一伸,旁邊的那衙役趕緊過去續水,續完又拎著給茶壺續了開水。
斥得書辦衙役唯唯諾諾,那年紀稍長的書辦嚅嘬了半天,猶豫的說道。
“本城有人口三萬人,逃了一萬。物資糧食可支全城一月,銀餉,銀餉……”
說到銀餉,那個書辦實在說不出口了。
知縣逃得時候席卷了一半,其他官員逃時又將另一半囊括,如今莘縣銀庫已是分文皆無。
恨得劉紹武牙根兒直癢癢,他之所以來莘縣也有那麼個弄點銀餉報酬的意思兒,要不誰幫楚隨風竭力維持秩序啊?
現在好敢情白忙活了,才要發作,又想起那小子剛才說糧食物資夠全城一年,眼珠兒轉了兩下打定了要糧食物資的主意兒。
楚隨風听後面沉如水將手一擺,對方很自覺地退到一邊。
這時,外面一陣兒響亂,乙邦才丁可澤帶著幾個軍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