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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黨混跡官場多年,豈能不明白現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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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任還沒開口,文黨就知道甦任要說什麼。看著甦任年輕的面貌,心中不斷點頭。眼前這小子看上去也不過十五六歲,行事確實滴水不漏,這樣的人再過兩年混跡官場,一定是個左右逢源的家伙。
“甦縣佐可說的是川北的那些鹽商?”
甦任連忙點頭,臉上帶著小心思被人看破的憨厚笑容︰“太守剛才就說了,我們已經被人告了,不由不想想這事。”
常事這才想起,文黨雖然是自己的老師,可他是蜀郡太守。而溫水處雖在蜀郡管轄之下,就算要給蜀郡制鹽之法,那些川北鹽商也得打發,既然能拿到鹽憑或多或少都和官府有些關系。如果甦任被定罪,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感激的看了甦任一眼︰“老師勿怪,弟子如今只是一個縣令,大小事務還需老師多多斡旋,才算名正言順。”
“好,這些事情我自會去說,你們不用操心。”
幾個人在院子里一直說到半夜,說完這些話,文黨又和甦任說了些詩詞。對于甦任那首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越品覺得越有滋味。甦任投其所好,又抄了兩首唐詩,一首李商隱的霜月,一首李白的峨眉山月歌。特別是那首峨眉山月歌,非常應景。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如今雖然入冬,卻也不是怎麼寒冷。這首詩正好應了當下景致,也寫出了詩人濃濃的思鄉之情,听得文黨不免也開始思念自己的家鄉舒縣。
沒有酒,只有清淡的花茶。文黨喝了一口,問甦任道︰“听聞甦縣佐也是我蜀郡人,不知家鄉在蜀郡何處?”
甦任一愣,沒想到自己隨便念出來的詩,竟然勾起了自己的身世問題。倒也不怎麼慌亂,這個問題他已經早有定奪。連忙道︰“小人的家鄉的確在蜀郡成都,然三歲時父母雙亡,被家師收養,跟隨家師十年,本來以為這一生隨家師終老山林,誰曾想家師突然仙逝,為家師守墓三年,這才不得已出山謀個活路。”
說完這些,甦任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里不斷哀告在家的父母,千萬不要怪他。為了活命,也為了不將這些古人嚇死,只能得罪老爹老娘了。
常事還是第一次听甦任說這樣的謊話,不免有些好奇︰“看來小子的老師也是一位賢士,想必這制鹽之法就是你的老師相授吧?”
“縣尊猜的不錯,家師一生所學甚廣,三教九流無一不精,怎奈小人愚笨,跟著家師十年,只學了些皮毛,難登大雅之堂。”
常事一听,心下向往。學了皮毛竟然都是如此手段,這半年時間,甦任將老君觀這不毛之地變得有聲有色,作為縣令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如果學全了,豈不都成聖人了。忽然看見文黨在看他,連忙咳嗽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表情。可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帶著羨慕的語氣。
“公子的老師真乃神人也,若不是仙逝定然讓我大漢百姓敬仰,為天下蒼生謀福。”
文黨微微有些醋意︰“先秦諸子百家何等興盛,人才濟濟,怎奈天下賢人都愛隱居山林,不能為天下百姓謀福,枉費胸中所學,乃憾事也!”
甦任微微一笑︰“太守說的不錯,似太守這樣一心為民之人天下少有,家師不如也!”
文黨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再看甦任時眼中露出欣賞之色︰“呵呵,老朽怎比的了甦縣佐的老師,謬贊了。”
常事自知說錯了話,為了討好自己的老師文黨,連忙道︰“甦公子自出世以來未見有字,今日老師在此,不如就替甦公子起個字也算一樁美事。”
甦任連忙放下茶碗,跪倒于地︰“還請太守賜字。”
天下間有喜歡錢的,有喜歡女人的,這個文黨喜歡才子。剛才甦任的兩手唐詩,讓文黨刮目相看,覺得此人絕不是池中之物。自己雖然有愛才之名,可惜收的那些徒弟也沒有什麼翹楚。如果給甦任賜字,那就是說甦任是他的學生,如果這個甦任今後有什麼出息自己臉上也有光,自己的愛才薦才之名也算坐實了。
文黨點頭微笑,對甦任很滿意。隨即思量良久︰“國語中有,士之子恆為士,工之子恆為工,商之子恆為商,農之子恆為農,小子受高人指點,需謹記高人教誨,也別忘為我大漢出力,今日我便賜字子恆于你,可妥當否?”
常事連連點頭︰“子,首也,恆,久遠之意,老師這是讓你的才華長久的傳承下去,造福天下百姓,子恆二字最為妥當!”
“謝先生!”甦任連忙磕頭。
文黨哈哈大笑,心里格外高興。
當天晚上,文黨、常事都在老君觀安歇。早有霍錢氏和冷月準備好了房間。
第二天,老君觀的事情一切如舊,甦任用常圓替下冷月。專門將冷月叫到房中,由甦任口述,冷月撰寫,用了整整一上午時間,這才將制鹽之法詳詳細細的寫了出來。隨即親手送到常事手中,常事嗟嘆不已,然而也沒有辦法,搖頭嘆氣送給文黨。
常事和甦任將文黨一直送出十里之外,這才往回走。一路上常事都是緊縮眉頭,似乎心有不甘。
甦任道︰“縣尊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嗎?我們的布袋鹽已經買了好幾個月,在我們蜀郡一切正常,太守絲毫沒有過問,卻在川北出了事,我看此事有些蹊蹺!”
常事一愣︰“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老師來向我們討要這制鹽之法?”
“不排除這種可能!”甦任點點頭︰“我們的布袋鹽非常緊俏,而且我已經向販鹽之人說過,只要誰願意加入,我雙手歡迎,如今在蜀郡基本上所有的制鹽,販鹽之人都和我們溫水鹽業公司有瓜葛,好多制鹽作坊都是我派人指導他們制造布袋鹽,成都也有幾家,大家都沒有怨言,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至于說文太守受人指使,倒也不見得,雖然我和太守沒有打過交道,昨天聊了一夜,太守也是個正直之人,絕不會干出這種事情,我是擔心文太守被人利用。”
常事點點頭,對于甦任的分析他覺得有幾分道理︰“你覺得會是誰?”
甦任搖頭︰“那就不好說了,我才來數月,對于縣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川中的事情盤根錯節,各種關系復雜,弄不清這一點,沒法分析。”
常圓忽然對常事道︰“公子,老奴能不能說兩句?”
“說!”
“老奴覺得,文太守將這制鹽之法得去,定然會獻于朝廷,對于那些鹽商沒有半點好處,以他們的精明絕不會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除非是和我們有仇怨的人所為,而全縣乃至整個蜀郡鹽商基本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只有一家例外。”
“劉文!”常事和甦任異口同聲。
甦任的布袋鹽出來之後,劉文找過常事。卻沒想到常事給了甦任鹽憑。本以為劉文會想辦法對付甦任,甦任也已經做好了應對的策略,誰料這個劉文一聲不吭,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好像甦任的布袋鹽對他沒有分毫影響一樣。要知道,劉文家世代經營官鹽,這官鹽的進賬佔劉家進項的三成。以劉文的小心眼,不可能沒有反擊。一開始甦任還在慶幸,現在想來,這個劉文果真毒辣。只要文黨將制鹽之法獻給朝廷,用不了多久,他的布袋鹽就會在整個天下出現,甦任想要靠制鹽賺錢的計劃也就成了泡影。
常事把牙齒一咬︰“好你個劉文竟然背後捅刀子,看來我是得敲打敲打他了,昨日還來告訴我,想要今年的孝廉名額,這件事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孝廉也稱舉孝廉,乃是漢朝的一種選官制度。自劉邦開始,皇帝便會頒布收攏天下人才的詔令,延續至今每一位皇帝都會在劉邦的制度上增加一些標準。總體而言還是兩類人,既孝和廉,孝指的是孝順師長之人,廉自然就是廉吏。漢武帝劉徹初登皇位,自然也要效仿先祖,也下達了詔令,讓各郡國舉孝廉。這可是在科舉考試之前唯一的當官途徑。
劉文不能和人家侯建比較,侯家乃是高祖親封的縣尉,世襲罔替,所以侯家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家族的這個縣尉之位別人搶去。劉文乃是縣丞,自然已經是孝廉。可是劉文的長子劉俊如今還是白丁,要想接替劉文的縣丞之位,那就必須成為孝廉。這麼些年劉文一直為這件事奔走,至今沒有成事。
听常事扔下的狠話,甦任心中一陣竊喜。什麼叫做官商勾結,甦任可比常事清楚的多。要想做好自己的生意,不當官那怎麼行。如今這個孝廉正好是個機會,甦任豈能錯過。
甦任臉上裝作驚訝道︰“既然這個劉文有如此能量,都能請動文太守,縣尊應該小心為上,還是不要得罪此人為好。”
常事冷哼一聲︰“我豈能怕他?他如此使陰招,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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