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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旺旺朝那婦人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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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振坤急忙從樹樁上站起身來,一顆心突然有點兒發慌,似揣了只小兔子在不安地躥跳。眼神兒不敢去直視她,像是飛蛾怕踫撞上蛛絲網那樣不是被返彈回來就是被粘牢住,是驚是喜是甜是苦是情是意在心頭如煙似霧的纏綿縹緲起來,又如同是誰在他本來算是靜謐的心湖里擲下一塊石頭引發了漣漪泛濫,他微低著頭低低地叫了聲︰“嫂子!”
他的這種小心翼翼不難會讓人聯想到的是,恰似一只老鼠打算從一只犯瞌睡的貓面前偷偷溜走。他的此種表現,是出于對吳荷的恭敬,而不像是對柳杏梅那樣懷有膽怯。
他甚至是搞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個俊俏寡婦面前會是如此的拘謹,在苗運昌活著時尚且還不至于如此!
“哎!”婦人爽快地答應了一聲。
“多謝你前些天幫忙了,沒少受累!”
“這是哪兒的話,跟我還客氣個啥嘛。你和運昌是好兄弟,幫點兒忙是我這個做嫂子應該的,還謝個啥勁兒嘛!”
來的婦人正是旺旺的娘吳荷。她的年紀也就在二十六七歲十左右,但卻沒有流露出徐娘半老的樣子來,看上去仍是風姿綽約,體態娉婷。齊耳短發,烏黑發亮,爪子臉,柳葉眉,櫻桃嘴,杏核眼,皮膚白皙細膩,若是不仔細看都看不到皺紋。衣褲雖有些舊,但卻也不能減少她的幾分漂亮。那高聳的胸脯,像是衣服里面偷揣著兩個誘人口水的香瓜,可以讓人想入非非。對一個農婦而言,是躲不過風吹日曬的,更沒有啥化妝品可用,也談不上保養有方了。
她是讓村子里一些老爺們兒至今仍在惦記的女人。對于一個寡婦,讓男人們都會感到下手的機會多了,可兩年多里來,卻證明了是這些男人把事情想簡單了,她不再另嫁,也不曾听說對哪個男人投懷送抱過。
別看她少了男人,人卻也心胸開闊,從不見愁眉苦臉的,和別人也是有說有笑,走出了痛失丈夫時的悲傷陰影,仍舊是個性格開朗的女人。
陶振坤卻能理解她,就是眼里有淚,也只能是往心里流。
一個剛強的女人啊!
以前苗運昌活著時她作風正派,現在丈夫沒了,寡婦門前是非多。可自從有人嘀咕說她怕是有相好的了,也讓陶振坤不免有些懷疑。一個守寡的年輕女子,卻背負著悲苦的命運,凡是有同情心的人,都會深深感到惋惜的!
看到吳荷,陶振坤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婆柳杏梅,結婚都九天了,她的“月事”還沒過,那個讓他充滿激.望的身子他還沒撈著,真是叫他有種痛心疾首般的難過,度日如年一樣的難熬。此時,他對已是寡婦的吳荷有種切膚之痛般的同情,男人是女人的另一半!
人啊,穿上衣服時是人,脫了衣服就是鬼,誰能沒有七情六欲呢?見不得人的事也是人所需要的!
陶振坤清楚記得,吳荷跟隨苗運昌來這和平村初時的模樣,她的美貌讓一個懵懂少年感受到了對魅力的欣賞。在她嫁來七八個月時,就生下了旺旺,听村里有些婦女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稱旺旺是“五月先”。那時他不理解是啥意思,後來才知道,所謂的“五月先”是豆角子的一種,用在旺旺身上是指未婚先孕,大有嘲諷的意思(在當時的那個年代里,一個沒出嫁的姑娘要是未婚先孕,則是男女雙方家庭的恥辱。根本不像現在,女人的臉皮要比肚皮還厚,不然也不會有‘奉子完婚’這一詞的)。
吳荷把旺旺在河邊上拉了起來,取了衣服來到陶振坤前給兒子穿著。
“嫂子,我結婚時你沒少幫我娘忙活了,這些天咋也不見你去我家串門了呢?”他還是把心存疑惑的話問出了口。
吳荷不禁愣了下,然後似有支支吾吾地說︰“是——是你家也沒啥可忙的了,這地里的活也得揍收,所以就沒倒出工夫來——”
“嫂子,得看好旺旺,一個小孩子自己出來可不安全。”陶振坤善意地叮囑著。
吳荷展顏一笑,邊給旺旺穿著衣服邊說︰“謝謝大兄弟的好意,難怪旺旺願意跟你玩呢,這是因為你關心他。他爹死得早,在小的時候你也沒少哄過他,所以他對你比我這個當娘的都顯得要親近些!他現在缺少了父愛,你能時常陪伴他,也就從你身上算是得到了。自從那個短命鬼死了之後,你也跟那個家疏遠了,我也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不能說是你忘恩負義,我也知道,你背地里沒少幫我干了活。昨天你讓他拎回的那只野雞,我們四口人吃地好香。我常在想,要是你年紀大些,我會讓孩子認你當干爹的!我——”
話到最後,竟有幾分哽咽之聲。
“別,嫂子,別這麼說。我哥在時對我很好,只有你們一家人瞧得起我,我這個人吧平時笨嘴拙舌的,不會說不會道,所以別人總愛戲弄我,還叫我‘愚夫’,我——”陶振坤有點兒像抓耳撓腮的樣子,窘迫中不知該如何是好!吳荷淚眼婆娑的,他不敢去看她。
“我倒是覺得吧,你這個人是不言不語肚子里有曲罷了。說句不好听的話就是,咬人的狗不露齒。”
“是嗎?我咋都摸不準你這話究竟是在抬舉我呢還是在罵我呢。”陶振坤不好意思地搔了兩下頭皮。
“能讓旺旺他爹看中的人一定是錯不了的。你表面發憨,可心里不空,是傻中精的那種人。”
陶振坤嘿嘿地笑了,說:“也許是運昌哥他看走眼了呢!”
吳荷輕嘆了一聲,俊美的臉頰一掠過一抹苦笑。“我是相信獵人眼楮的,蔫巴蘿卜滋拉心。你結婚了,杏梅她長得好看,是個標準的漂亮姑娘,她可對你好嗎?”
陶振坤一听這話,心似被什麼刺痛了一下。
“還——還可以吧!”說這話時,他覺得有些底氣不足。別人結婚也許是幸福的,可他的結婚簡直是在受罪!而那種純屬夫妻之間私密的事,對別人也羞于啟齒!
有關女人方面的事,他真想向吳荷請教,可卻沒有那種問出口的膽量!
“怎麼,她對你不好嗎?”吳荷有些吃驚地看著陶振坤,她是個聰慧的女子,在察顏觀色下,就像是從中捕捉到了什麼信息一樣。
此時的陶振坤,無話可說,有些啞巴吃黃連的感覺,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種什麼滋味,只覺得在酸楚中想哭!
“這些天也沒見她出門下地干活,瞧人家新娘子真是有福氣,我那時早當驢一樣的使喚了,就是揣著大肚子時也沒閑呆著過!我這輩子女人當的——哎——認命了!看來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不!人比人得活著,貨比貨得留著,你們也回去吧。”
陶振坤拋下這句話,拾起地上的鋤頭就大步流星地走開了。一個女人抱怨的嘮叨他不是沒有耐心來听,而是那話里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讓他心里泛起不能平靜的波瀾。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跟一個年輕寡婦不宜拉長談,要是被多事的人看到,嘴大舌長的,自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桃色軼事總是好說不好听!當他經過那捆青草時,彎腰撿起一掄就扛在了肩上,頭也不回地朝前走著,走過了一路的溝溝坎坎,和田間的席埂。那看似有些沉重的步履,就像是走在坎坷的命運路上。
“振坤叔!叔叔!——”
旺旺的喊聲,叫的陶振坤一陣陣心痛,可他還是決定離開了。
“娘,振坤叔咋不理我們了?”旺旺很委屈似的。
“他——他大概是有什麼事吧!”其實吳荷的心里是明白一切的,知道陶振坤不是故意躲避她們母子倆,而是怕被別人看到了惹出啥閑話來。
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好似有兩滴淚墜落進了苦澀的心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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