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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映弦梳妝完畢、手持柔絲劍來到雲隱苑浣瓔池邊,發現紀凌荒已佇立于一棵柳樹下等待著自己。
http://www.kmwx.net/Book/0/1/遠遠望去,依稀見到那人峻峭而並非銳利的側臉輪廓。一身藏青色的劍士服,裁成窄袖蜂腰的勁瘦款式,晨光下更顯得身姿挺拔、英華內蘊。不知怎麼的,一股隱熱已竄上耳根。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著︰平常極少穿的杏黃流雲綢衫褲,未修藻飾,卻也靈警精神。
平定心情,走近紀凌荒,待他轉過身來,輕輕道了一聲︰“紀……公子。”
紀凌荒向映弦點頭示意,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等映弦準備好以後,他左手利落地一抖,寶劍即刻出鞘。伸右手緩緩抽劍,長長一泓如漱冰濯雪,刺得映弦睜不開眼。當下放出自己的柔絲劍。劍身細薄而韌,澄如秋水,光滑若絲。雙劍並舉,觀之豪氣頓生。
突然,紀凌荒卻使劍往映弦眼前猛一揮,空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龍吟之聲貫迫雙耳。映弦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然而頃刻之間,紀凌荒已將長劍插入劍鞘,又輕輕放在了地上。
什麼情況?映弦兀自驚疑,紀凌荒說道︰“剛才你是第一次見到念容劍出鞘,對麼?”
“呃,是。”
“你第二次見到它出鞘的時候,你的劍術就算初具造詣了。”
話一說完,紀凌荒卻屈身從地上揀起了一把道士施法才用的桃木劍。映弦恍然大悟。原來他是要用木劍教自己,與柔絲劍對陣。
“從現在開始,你用你的柔絲劍來刺我、砍我。不管用什麼方法子、朝什麼方向,只要你的劍能夠踫到我的身體,就算你贏了。否則……你就得一直想辦法。”紀凌荒盯著映弦一句句道來,語氣倒是平靜,卻讓映弦心里莫名生出緊張。
“好!”映弦話音甫落,柔絲劍已朝前平刺而出,去勢甚猛。紀凌荒急忙縮胸後退,堪堪躲過這一刺。映弦劍刃一翻,朝右由下向上劃了一個大弧,紀凌荒一個後仰,身形不落瀟灑,又躲了過去。腳步疾移,嘴里說道︰“撩得不對,再來。”映弦便錯身向前,以腰帶臂,從上至下揮臂而劈。只是動作做得太多明顯,被紀凌荒側身閃過,反而尋出空隙伸腕一拿,即將映弦手腕捏住。映弦吃疼,指間一松,柔絲劍轉瞬掉落在地上。
“ 當”一聲,不過是後來無數次長劍掉地的脆響中,那清脆、無奈、不甘心的第一聲罷了。
映弦也不氣餒,揀起柔絲劍,決定以靜制動,仔細觀察紀凌荒身體移動方向。可是紀凌荒剛才還在視線前方,飄然一晃,倏爾已落至映弦身後。映弦卻不轉身,而是條件反射地將劍尖由前轉後一戳。怎奈紀凌荒早有提防。在劍尖抵達的一剎那,雙指生風,竟用食指和大指將劍尖牢牢捏住。無論映弦怎樣用力,也無法再將柔絲劍抽動半分半毫。只好松開手掌,讓紀凌荒將柔絲劍丟給她。
花香流淌如初的庭苑里,雲住風息,只有紀凌荒冷淡的聲音響于耳畔︰“剛才你做的四個動作,分別為刺劍、撩劍、劈劍和後穿。我現在再連起來做一遍,你看看是不是這樣?”
映弦定眼看去,一招招都是自己適才使出的劍式,不得不點頭。紀凌荒又道︰“不過,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做得不到位。現在你看我是怎麼做的。”于是放慢了身段,一板一眼地運劍。本來劍以快為尊,他這樣舒緩行劍,已毫無凌厲可言。映弦卻仍能感受到一種輕靈而瀟灑的劍意。
紀凌荒一面示範一面講解這四個基本劍法的要領。哪里該迅疾,哪里該柔活,怎樣發力蓄力,怎樣身領劍隨,皆一一悉解。映弦這才意識到,原來紀凌荒剛才故意移動身形,是讓自己憑感覺自然出劍。然後他將自己那些不規範的動作分解重復,再加以示範、講解和糾正,那麼自己對這些基本劍式的印象與理解便要深刻地多。
紀凌荒示範完畢,輪到映弦使劍。想清楚了那些關節所在,將錯誤的姿勢都改正了過來。雖然累得香汗涔涔,動作倒是大有進步。然而紀凌荒見了,也只是微微加以褒揚而已。
休息時,晴煙送上了時鮮水果以及一種名為枇杷露的飲料。枇杷露色澤瑩黃,殊芳一縷,聞之欲醉。一問,乃是用宮里送來的極品枇杷與蜂蜜一起熬成濃汁,再用來泡水即可。映弦喝了一口,滋味香甜醇美。眼角余光微瞥紀凌荒,見他埋頭喝得甚是痛快。心里不禁一樂。
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若能一直學劍于此地,豈不是快事一樁?映弦正發著小呆,紀凌荒卻站起身道︰“好了,下面我們來點新的。”
雲獸在天際踴躍,幻化出各種情狀,忽而臥伏籠聚,忽而翻滾馳騁。一個時辰逝如流箭。這一日,映弦又了解到了何為斬劍、抹劍和雲劍。臨走之際,紀凌荒道︰“今天是你攻我守,所以你用的都是攻劍式。哪天等你逼我使出桃木劍,便能知道防守的劍式有哪些了。”
映弦心道︰這紀公子雖然看起來不苟言笑,倒還真有一套。正想道幾句感激,紀凌荒卻說了聲“告辭”,轉身飄然而去。
*****
一連數日,紀凌荒準時來雲隱苑和映弦對劍。但除了教授和討論劍式以外,兩人並未有更多的交流。映弦到現在也僅從別人那里了解到紀凌荒的身份是司徒曦的侍衛,任職于信王府,品級為從三品。其他的,還是一無所知。不過好幾天下來,映弦已接觸了各種攻擊劍式,對劍的特點有了初步的理解。第八日,映弦以一記掃劍逼得紀凌荒用桃木劍相格,听他定定吐出兩字︰“格劍”。從此之後,兩人攻守互換,映弦便又陸續學了架劍、壓劍、掛劍等防御劍法。不出半月,所有的基本劍法弦都過了一遍。日日苦練,以求純熟。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映弦正與紀凌荒對劍,忽听背後傳來清朗的聲音︰“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兩人停劍而視,卻是司徒曦。只見他穿著寬袖廣身的紫色雲緞長袍,束一條麒麟紋白玉腰帶,腳踏黃緞藍底朝靴大步而來。玉膚柔澤,臉上流溢清澈的笑容,俊朗非凡。映弦連忙施禮。司徒曦道︰“凌荒,你說我以前怎麼沒想過讓你教我幾招呢?似乎也不是太難啊。你看映弦進步得多快。”
紀凌荒答道︰“映弦姑娘每日勤學苦練,除了我教她的一個時辰以外,她在下面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去琢磨和溫習。殿下呢,有這個時間,也怕是用在別的地方了吧。”
“此之謂,知我者莫若君也。”司徒曦輕輕挑眉一笑,又道︰“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們,魏淳之終于找到了一個能夠解讀那封信的人。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他府里見那人了。”
兩人俱是一驚。映弦好奇地問︰“什麼人?他說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這人給我寫了一封譯信。你們都來看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但內容可真是有趣。”
映弦展信而讀,一紙蠅頭小楷,寫得倒也端正。但翻譯出的內容卻離原信差了個十萬八千里,竟成了一個漂泊在外的兒子給父親的家書。除了問候家里之外,又天花亂墜地對一路見識的風土人情做了介紹,其中不乏令人匪夷所思之處。看完信,映弦哭笑不得︰“這是他寫的?”
“對,當面譯出,下筆倒十分快。我又問了幾個問題,他回答得也很流暢,基本上沒什麼漏洞。”司徒曦自信滿滿地答道。
映弦心說︰完了,這二皇子被人耍了。可是……既然沒有懸賞,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徒曦又道︰“此人身負怪才,實乃異人。目前卻又居無定所。我便把他暫時帶回信王府安置。怎麼處置,我還沒想好。”
“這個人的來歷是什麼?殿下搞清楚了嗎?”紀凌荒忽然問道。
“他倒是跟我透露了一些。說是父母早亡,自幼入道,跟著師傅雲游四海,因此學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這門語言,卻是跟熙國一個曾出海而歸的老者學的。那人稱此文為‘飛星文’。”
是可“忍”孰不可“忍”。映弦喉嚨間終于發出一聲短促的怪音來。司徒曦忿然問︰“你笑什麼?”
映弦暗忖︰反正姐姐總是問我二皇子的情況。我要是把這笑話說給他听,也算是在‘匯報情況’了。我又何必現在拆穿那人呢?且看看他的真實目的再說。明眸流轉,嫣然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飛星文’這名字挺好玩的。使用這種文字的老祖先一定是個天外來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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