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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衣身先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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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沖進去。
迎面就是無數道殺氣騰騰的飛劍，朝著門面飛來。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
攻來的飛劍在中途折翼，一朵墨色的蓮花突然現身，瞬間花開，一雙招搖的翅膀抖開，多彩閃爍的符文奪目耀眼。
胖妞一現身，森森鬼氣便彌漫開來，整個空間因煞氣與鬼氣積聚而晦暗無光。
胖乎乎的小手上，一對黑光靈劍凶光昭昭，下一刻，招搖的大翅膀猛地一震，在空中連續拉出無數道模糊的虛影。
鬼影雙連斬！
鬼劍蝶穿梭在現實與虛空之間，行蹤難覓，每一次短暫的現身，手中的靈劍便會帶走一名素女劍派女劍修的生命。
直至素女劍派的最後一人倒下，鬼劍蝶方才停止攻擊，看不真切的身形再次顯露，翅膀一扇，乖乖呆在原地的墨蓮嗖一下飛過來，將胖妞托起來，慢慢升高。
兩柄黑光靈劍合攏在一處，帥氣的甩了個劍花，劍尖指向尾隨跟進的寒玉宮門人。
“慢死了！”胖妞嘟著小嘴，不滿的抱怨。
稚嫩的童音入耳，讓人的心都融化了，哪怕是知曉統領大人的鬼劍蝶只是長相可愛到爆的，性子並不如所見軟萌，戰堂的人依舊深陷在胖妞的魅力下，無法自拔。
就像是現在，同樣的話若是換了雪魄冰妖來說，他們絕逼會遍體生寒，渾身亂顫，不斷的檢討自己的過失。
而換了胖妞來說，他們就覺得軟萌的一塌糊涂，萌出一臉血來。
板著呆萌的小臉教訓什麼的，最有愛了，嚶嚀！
素女劍派大概從未想過寒玉宮能突破護山大陣的防御光罩，是以，只有一些築基期的弟子在山下觀望，之前墨染衣不斷的嘗試破陣，不斷折劍失敗，也陸續有人上山稟報，可墨染玉從出現到出手的時間實在太短暫了，短暫到她們壓根來不及去通報，防御光罩便已經被撕開一個口子，且光罩不斷被煞氣吞噬，整個護山大陣都因為缺失的這一部分而搖搖欲墜。
當然此時，也不需要有人去通報了。
護山大陣出了這麼大的狀況，萬霞山上有一個算一個，皆有所感應。
這一次，素女劍派是真的慌亂了！
多少年了，她們早就忘了被人逼上山門是什麼感覺，又該如何反應。
無數代的聯姻，輕而易舉的獲取各種利益，不走堂堂之路，而利用裙帶關系維系宗門的榮光，已經讓這個劍道門派失去了劍道門派最鋒芒的銳氣。
墨染衣不再給她們慢慢想法子的應對的時間。
遲則生變！
“不需要活口，一個不留！”則是她身為戰堂統領的態度，十分明確。
天魔蟲震動翅膀的嗡嗡聲一路向上，爬山如走平地的碧痕蠍魔偶不甘示弱，倒騰著蠍足，亦緊隨其後。
聯盟的修士後來居上，一躍到了前面。
最後出發的是墨染玉，素女劍派的護山大陣終于在煞氣的吞噬下，轟然解體，而後被凶悍的煞氣瞬間吞掉，覆蓋整座山脈的大陣陣眼齊齊爆開。
一大片煞氣席卷而上，與上方凝聚的煞雲相互輝映，使得這一放天地被煞氣所籠罩，與外界隔離開來，陣眼爆開的巨大響聲，伴隨著山脈的劇烈震動，拉開了寒玉宮對戰素女劍派的帷幕！
***
戰斗呈一面倒的趨勢。
寒玉宮如入山猛虎，一路上來，鮮血滿地，尸體橫陳。
往日的如畫美景，今日成了閻羅之地，素女劍派費心培育的靈花異種，被血色潑灑，顫顫巍巍，好似嬌弱的美人抱懷瑟瑟發抖。
到了此時，寒玉宮與素女劍派只能二活其一。
與對方留手，便等于是將自己的性命送上。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殘酷的認知才是無匹氣勢的根源。
墨染衣一直沖在最前面。
九極靈弓一次次的弓弦拉動，她的劍下又多了數不清的亡魂。
素女劍派每每結成劍陣，想要拖住寒玉宮進攻的步伐，皆被墨染衣所瓦解。
震蕩箭配合破甲符文，再加上嶄露鋒芒的絕金劍，俱是攻堅之利器，匆忙之下結成的劍陣，初具雛形便被一連串的攻擊打消于無形。
遠攻之下，無人能在墨染衣手下挺過三箭。
好不容易沖到她近前，想要從近戰下手，不是被詭異的瞬移瞬間拉開距離反手一箭射死，就是被她快到極致的入魔殺的措手不及。
手持九極靈弓的墨染衣，例無虛發，射死射死射死……
碧血酌清在手的她更加恐怖，妖異的紅眸，整個人從里向外透出一股子對生命的漠視以及對殺戮的渴望。
在入魔與清明之間自如的切換，完全違背常識，卻真切的出現在她們眼前，素女劍派的人只覺得整個世界觀都轟塌了。
更令她們感到崩潰的是墨染衣的靈寵——鬼劍蝶。
那只托身在墨色蓮花中的鬼劍蝶，忽閃著招搖璀璨的巨大翅膀，形如鬼魅，整個戰場都是它任意游走的樂園，每一次現身，都如死神降臨，黑光靈劍之下，身魂俱滅。
它實在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它飛行的軌跡，這只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出現在身邊，一劍取人性命的鬼劍蝶，讓人膽戰心驚，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鬼劍蝶的攻擊方式實在太過詭異。
人，一旦有了畏懼，便會慌亂，便失了拼殺之心。
素女劍派這一邊開始有人後退，開始有人慌不擇路的想要逃離。
“不許退後！”一個暴怒的女聲，從素女劍派後方響起。
“畏戰者，殺無赦！”她冷冽的聲音，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慘叫聲。
一名女劍修的尸體，有如破布般被扔到了前面。
青絲如瀑，肆意散開，道道鮮血自頭頂分流而下。
露出的半張臉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何模樣，只能看到深深的指痕，深陷在眼眶和頭骨中，白花花的腦漿被鮮血染紅，混成一團漿糊……
竟是被人直接捏爆顱腦而死！
靜默！
一股悲愴的氣氛在素女劍派一方慢慢醞釀。
絕望之時，血性最易被點燃。
但還不等素女劍派被這突如而來的變故引出血性而拼死搏殺，高空中一道殘影呼嘯著墜落，一雙黑光靈劍交錯，十字劍斬……
焚魂雙擊！
干淨！
利落！
漂亮！
鬼劍蝶傲嬌的抬起小下巴，傲視群雌！
……
呆滯！
一招秒了素女劍派化神期的大長老，立時讓在場的所有人對鬼劍蝶的戰斗力又有了鮮明的深刻認識。
實在是……太強悍了！
面對無法與之抗衡的敵人，素女劍派的人立時沒了抵抗之心，腳下凌亂著，不斷後退。
“墨染衣！你因何對我素女劍派痛下殺手，便是死，也叫我們死個明白！”被推出來的花素心，白著一張臉，素色的長袍之上沾染了些許髒污，即便如此，也不影響她出眾的氣韻。
素女劍派中，唯有花素心與墨染衣打交道的最多，不管是拖延時間也好，還是真的要死前問個明白，除了她，再沒有更好的人選，縱然此時她與墨染衣已無法再平等對立。
墨染衣勾著唇，手持碧血的她，看起來妖異莫名，縱然只是雙眸的顏色有所變化，可一眼望去，和平日里的墨染衣簡直判若兩人。
給人的感覺上相差實在太大了。
“我最不耐煩的就是明明雙方都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偏偏還要廢話一堆，說不說的，結果難道會變得不同？”她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血紅色的眼眸，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寒玉宮因何而來？呵呵！”她笑得燦爛，聲音甜美如常，“背叛萬仙宮投靠劍盟，這樣的罪過，唯有用爾等的性命來贖！”
“我們沒有，素女劍派一貫忠心，怎會投靠劍盟，你們這是污蔑！就算是我們有什麼行差踏錯的地方使得仙宮不滿，自有仙宮來懲處，哪里用得到你們寒玉宮來過問，分明是你們意圖不軌，包藏禍心，興許那劍盟的人就是你們引來的，栽贓在我們素女劍派身上……”花素心挺直了腰板一力爭辯著，滿臉的憤然，怒斥聲聲，義正詞嚴，不知情者怕是真會听進幾分，思索各執一詞的兩方到底孰是孰非。
可惜她面對的墨染衣。
是一脈相傳，從不在意虛名的墨染衣啊！
當日在萬仙宮，寒玉宮初至修緣星，在諸多附屬門派里，不過一小的不能再小的門派，為了立足，為了奪下千崖山駐地，幾戰幾殺，毫不留情，逢有對戰，對方非死即殘，便是不在意那等沒用的虛名，如寒玉宮這等小門小派，要那慈悲的虛名作甚？要那光明磊落的名聲作甚？
他們寒玉宮，就是這麼心狠手辣，就是這麼卑鄙無恥。
如何？
為了存活，為了強大，他們會拼盡全力！
“說完了嗎？”墨染衣笑容依舊，“說完了，你們便可以上路了！”
她抬起手來，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里，仿佛只能看見這素白一只手，緩緩而落。
手落之際，還有略微低沉的一聲︰
“殺！”
凝于空中的煞雲快速的下壓，四周的煞氣涌動，如海浪般，一個浪涌，金丹以下的女劍修紛紛倒地，七孔流血，半點氣息皆無。
這等手段簡直叫聯盟的修士看傻了眼。
倒是戰堂的人無知無覺，激動的一蹦老高，差點從天魔蟲身上蹦下來，下方戰堂的備選弟子更是不堪，興奮的血液直往上沖，鼻血爆流。
趕在天魔蟲飛來之前，煞氣與煞雲聯合又撲殺了一撥，所剩不多的女劍修已然搖搖欲墜，被天魔蟲瘋狂的撕咬絞殺。
那只八翼天魔蟲不斷的嘶鳴，看似散亂沒有章法的天魔蟲，實則井然有序，將圍攻之道堅決貫徹到底。
地上的碧痕蠍魔偶悄然圍起，將僅剩的素女劍派女劍修團團圍住。
天上有天魔蟲群起攻之，地上有碧痕蠍魔偶圍追堵截，素女劍派已經再無生路。
“我願歸降寒玉宮，統領大人饒命！”
當第一個女劍修喊出這樣的話來，後面的人有樣學樣，紛紛心生希翼。
“我等願降！願降！”
“求統領大人饒命！”
“我願叛出素女劍派，投身寒玉宮！”
“我亦願……”
……
求饒的話不絕于耳，聯盟的修士最先停了手，一致去看墨染衣，等待她的決定。
類似的事情修真界屢見不鮮。
敗落的門派中，總會有臨陣投降者，脫離原來的宗門，投身到敵對門派，以求活命。
勝利的一方接受這些人，便能在短期內迅速壯大。
許多門派都以此發家，乃至興盛。
接受了這些人，也便于迅速掌控對方原有的地盤。
墨染衣的目光沒有看向這些卑微求饒之人，而是落在萬霞山頂那座如琉璃般通透，在煞雲的籠罩下依舊粼粼閃光的千霞殿。
心之所動，身隨意走。
一個眨眼，人便已經出現在千霞殿的門口。
素女劍派的女劍修都眼巴巴的望著她，等待從墨染衣口中听到能救贖她們的天籟之音。
冰雪女王飛進碧痕蠍魔偶包圍的圈子，淡漠的目光未曾在任何一人身上停駐。
她微微揚起頭，看向峰頂的主人。
凜冽的寒氣突地爆開，承受不住瞬間低溫的素女劍派女劍修，無一例外，全部被冰凍。
一座座人形雕塑生動屹立。
女王大人悠然的飛上峰頂，一路飄灑下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這些冰雕之上，像是承受了千鈞力道似的，轟然倒塌，落地粉碎……
“不需要活口，一個不留！”盛開的墨蓮中，足尖點著蓮蓬的胖妞努力做出很憤怒的樣子，立目冷哼，可立目它做出來就是瞪圓了眼楮，冷哼就成了奶聲奶氣的哼哼，實在沒有一點能嚇到人的地方。
忿忿的在蓮蓬上跺腳，旋轉飛舞的墨蓮，帶著情緒般往那些戰堂弟子身上撞。
被墨蓮撞得東倒西歪的天魔蟲和碧痕蠍魔偶，只听到耳邊一連串的︰
“笨、笨、笨……”
“真笨、真笨、真笨……”
“笨死、笨死、笨死……”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