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
田易甚至沒看清被打的人是男是女,好生壓下去的怒火登時竄上心頭,見語葶揚手又準備再襲,田易立即擋在前面,一腔心火正燒︰“師妹!”
“師兄讓開,這狂妄徒子早先中了我一掌,竟還沒死…”
“師妹!”
原來語葶將甦白誤以為是面具少年。
www.biquge001.com
“不是啊師兄,不是師妹胡來,這狂妄徒子刮傷了我的臉,師兄你…”
語葶臉上那細微丁點的擦傷,竟是要殺人的借口?“夠了!”定是語葶無禮在先迫使對方動手。
怒不可揭的兩字,生生打斷了語葶,她臉色一變,殺氣反倒更重了︰“師兄這麼在意他,那麼這人,我更是殺定了。”
兩人當即對手相向,語葶又不忍心真傷了田易,幾回下來,登時賭氣轉身又走,田易瞧著語葶離去的背影,只悶哼一聲,未曾追去,想想當務之急,田易急忙去探查身後的人情況如何。
是死是活,他都必須留下來善後,這已不是一次兩次!
可這內力一探,經脈十有七八都給震斷,煞氣早已滲入骨髓,哪還有什麼活路!
“人之將死,你可有什麼遺言?”一聲輕嘆,田易只覺心口沉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理見得多了,也該麻木了,可田易骨子里總會替這些“無辜”惋惜。
面朝黃土,泥土的芬芳合著鼻口的血腥,隨著步入衰竭的心髒,她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的死去,一句“人之將死”使得她清晰的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已厚厚的積壓下來,或許下一刻就能盡數將她吞噬。
人之將死,你可有什麼遺言?
遺言嗎?
她的眉頭緊了緊,記憶像倒帶,領她回到父親的身邊。
停留在溫暖的懷抱中,一遍遍的听著父親的呢喃“甦白,不能睡,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听話,睜開眼楮。”
這里是哪?
雪白的世界,呼嘯著的飛雪。
記憶清晰了起來,甦白的眼眶微微泛著紅,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她不是從出生就活在地下世界的。
曾有個時期,他的父親帶著她不斷的逃,不斷的逃。
一起穿過極寒的氣候,一起看過了極光,父親那時還過,“甦白,很快你就會有個家,那里沒有自然的惡劣環境,也沒有人會從我身邊奪走你。”
“甦白,忘了吧,忘了你的母親,忘了她的死,忘了…忘了復仇。”那時父親也這麼過的,原來她只是忘了那段被封藏的記憶。
蒼白的唇瓣未曾動過,只是那雙眼似乎透過蹲在她面前的黑靴在搜尋著什麼,一看,就是久久。
田易的聲音沉重的復問︰“你若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此刻不更待何時?”
空洞的眸子好似是回光返照,就連蒼白的臉色都在這一瞬回潮了血色,她的唇瓣終于動了動,竟淺淺的笑著,細不可聞的聲音從她喉中滾動︰“媽媽,爸爸今天真的會來嗎?”
田易渾身一震,這聲音沒有一絲雜質,純粹的像是一個幼小的孩童,眼看她的瞳孔逐漸擴散是不行了,田易當即以內力灌入,強行以內力支撐著她醒來︰“好好想想,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
一股暖暖的溫意涌入了她越發冰冷的身體,她的夢境被打碎,恍惚著從記憶深處醒來,瞳孔逐漸在恢復著焦距,田易的追問使得她徹底從那個一直被埋藏的夢中醒來。
田易緊接著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只是世間事弱肉強食從來由不得你,除了要我替你報仇,只要你的遺願不違背我田易遵行的原則,我田易在此發誓,必定幫你完成。”
听到田易字字真切。
她也才想起,自己這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好一個弱肉強食。
唇緩緩動了動,這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收起你的同情心…離開吧。”
喉頭一腥,煞氣沾染的黑血涌出唇邊,這一瞬她似乎听到了心髒斷弦的聲音,“喀嚓”徹底的停止,可她還有意識,另一種意識,仿佛寄托在她那瞳孔渙散未曾合上的眼里。
她腦海從未這麼清晰過。
可是身體卻徹徹底底的死亡,她甚至能感覺到血液不再流轉,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寸都靜止了,也包括蝕骨的疼痛。
她听到又一聲的嘆息,靴子的主人沉重的聲音︰“希望你下輩子不會再重蹈覆轍,不做強人,便有個護你周全的師門,安身立命。”隨著這一句沉重的話語,一手覆上了她的眼,輕柔的一個動作,換回她眼前那無盡的黑暗。
“我…死了?”
當這個意識佔據腦海的同時,她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將她仰躺在另一塊土壤上,那里沒有鮮紅的腥氣,濃郁的泥土像是剛剛翻新過一番。
緊接著陳濕的泥土蓋上了她的身體,甚至也一並將她的口鼻掩埋,一切的生機仿佛都與她化開了界限,從此不相往來。
隔著土壤她還能听到外頭隱隱約約的聲音著︰“塵歸塵,土歸土,莫再留戀今生,速去輪回吧。”罷,輕功一提,揚長而去。
林木密集處,留下一座無碑孤墳。
原是田易將她淺淺埋葬。
田易離開時念叨的那一句,好像能安神,能催眠。
甦白的意識逐漸散去。
死寂的世界里,在她崩解的墜落中,脖頸懸掛著的紫墜倏地大放光芒!
光之強勁,將她置身的整個世界照得通透徹亮,連個暗影都沒有好似是它容不得一絲瑕疵,卻不刺眼。
一切都靜止了,她懸在那里,那滄桑的聲音第二次出現在她的世界中。
“有緣人,舊念不死,新生何來?”
是誰?
那滄桑的聲音似乎能听見她的心聲,緩緩開口︰“四方的主人。”算是做了答復,緊接著那聲音繼續道︰“如今老夫問你,既借你四方,你可有所覺悟?”
甦白沉默片刻,才開口︰“覺悟指的是修練成仙?”
暢懷一笑之後,那聲音才道︰“仙蹤難覓,修真豈有容易,你舊念不死,新生何來,這便是覺悟。”
“什麼是舊念,什麼是新生?”她當即問。
“生如死,不知己何求,不問為何生,這就是舊念。問道習道不離勤修,頑石開竅從而證道,這就是新生。”語調一轉︰“去!”
隨著一個去字,四方的光瞬間回收,穿過她的身體,頃刻間疾聚匯交在了紫墜之中,突如其來的知覺叫她渾身一震,下一刻她听見了心髒的復甦︰“怦!怦怦!怦…”
緊接著血液開始流動,催動著她本能的呼吸。
可鼻息卻隨著這本能的舉動瓖入了土泥!
強烈的窒息感接踵而來︰不!我不能死!我還要話要問四方的主人,必須活著!
甦白開始掙扎,窒息促使下她從意識的悠然轉醒再回到缺氧的混沌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掙扎了多久,就像在跟死神賽跑,終于,那好似泥土做成的人倏地破土而坐立,口一張,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帶動了聲帶發出微尖的音顫。
她大口大口的用嘴呼吸,知覺在一點點回來,劇烈的心跳從未如此強勁有力過,仿佛在證明什麼給她看。
“等等!四方的主人…”
甦白的話沒有下去,因為她清楚,四方的主人不在這里,這里,只有漫山遍野的草木樹林。
那一句“仙蹤難覓,修真豈有容易,你舊念不死,新生何來,這便是覺悟。”此刻在她腦海盤旋。
頓了頓︰“…覺悟嗎?”
啐開了滿口的泥,甦白胡亂的抹了一把臉,遂下意識的摸向脖頸懸著的鏈墜,緩緩抬頭緊盯著蔚藍的天空,這雙眸子再也無法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