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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突兀的回答，讓張獻章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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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听到什麼說法了？”
司馬搖了搖頭，淡然的回答道，“沒有！我的消息來源並不見得比您更多，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個人觀點。”
“不說別的，就比如現在在沿海發展的比較快的地區，數量其實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高度，如果再單純的追求數量的累積，已經有些不切實際，甚至除了造假別無他法。也就是我們丹蘆這樣的後發地區，數量的積累還有些意義。所以追求結構的優化和發展的質量，已經成了必然的選擇……”
張獻章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司馬的觀點看似只是一家之言，但出發點卻並非沒有道理。
這讓他再一次感慨眼界和視野的重要性。也許在丹蘆，除了司馬，恐怕還真的沒有第二個人，去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絕大多數人還在沿用上個世紀的思維方式，隨著慣性來應對著眼前的這些事情。這也許就是丹蘆這些年，從字面上看，年年保持著並不算低的增速，但是真實的情況，卻是幾十年如一日一成不變的主要原因吧。
“好了，不說這些了。不管怎麼說，林業局這段時間的工作值得肯定，明年的預算，我也會幫你盡量爭取，但現實情況你也知道，我無法保證結果，其他渠道你也可以去做一些工作……至于你的飯，呵呵，有空我會去吃的……”
……
當司馬剛剛走到門口，張獻章突然想起剛才遺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猶豫了一下，輕輕的問道，“那個招投標清理的工作，你是什麼想法？”
司馬的身形一頓，很快轉過神來，臉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異樣，非常的輕松，“現在已經到冬天了，天寒地凍的，時間上已經不太合適了，所以我想先暫時放一放，等明年開春再說吧。否則現在就算把補充協議簽下來，具體工作卻沒辦法推進，時間長了反而不好……”
張獻章長出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這樣……也好！行，你先回去吧，你們的預算就先暫時按800萬做，我盡量多給你爭取一些……”
雷俊將司馬送走，就徑直回到張獻章的辦公室收拾茶杯，卻發現自己老板正在神思不屬的走神……該不會司馬又給自家老板出難題了吧？
嗯，好像每次他來一趟，老板就得發一會兒 癥，已經成常規了。
“小雷，有沒有考慮過下去鍛煉一陣子？”雷俊正低頭收拾，突然听到張獻章有些突兀的問道。
雷俊登時出了一身白毛汗。
作為一個秘書，這種問題挺忌諱的，雖然張獻章再有幾個月可能就要結束掛職，返回n省了，帶自己走肯定不太現實。
雷俊自己顯然也已經考慮過不少次，自己未來的前途該如何安排，但當老板突然這樣問起，他還是有些緊張——該不會老板發現了自己那點小心思小動作了吧？
張獻章顯然也注意到了雷俊臉上的尷尬，但並沒有介意，語氣依然溫和的說道，“呵呵，春節過後，我可能就回n省了。你也跟了我這麼久，工作也一直還算盡心盡力，我雖然就是個普通的掛職干部，給你安排個前程還是應該的……”
“老板，我……”張獻章的一番安撫，反而讓雷俊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說實話，因為張獻章本人在丹蘆很低調，地位也比較邊緣，所以他這個副縣長秘書，其實在縣府辦的地位，也高不到那里去。
如果說秘書的本分，他算是盡到了，但其他幫老板排憂解難的事情，他做的還真不多。作為一個副縣級領導的秘書，如果按照苛刻一點的要求，頂多能有個“中規中矩”的評價。
張獻章擺了擺手，微笑著說，“好了，挺大一小伙子，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我的問題我自己清楚，這兩年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但也幫了我很多……不過呢，大忙我也幫不上，你是想下去做一任副鄉長，還是想留在縣直機關？至少我該管的這幾個部門，我還是能幫你說說的。”
張獻章的態度讓雷俊稍微放開了些，他終于抬起頭直面自己的老板，猶豫一下之後，鼓足勇氣說道，“……如果可以，我想……跟司馬局長干……”
張獻章一愣，顯然雷俊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他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戲謔的表情，“你真這麼想？”
雷俊沒有猶豫，使勁點了點頭，“我听小趙說過不少司馬局長的事情，小趙其實平時是挺懶散一個女孩子，但連她也說，跟她們局長做事很帶勁、很有成就感……”
“哦？那小趙有沒有給你說過，跟司馬干可能會比較辛苦，油水不那麼多，政績也不太好拿？說白了，升官發財恐怕是不用想了……”
雷俊點了點頭，坦然的回答道，“這個話，司馬局長在他們局里都很直白的提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也說，跟他干會比較累，但是會很踏實。”
“這你也願意？”
話說到這里，雷俊也放開了，他笑了笑，“要說我不羨慕那些位高權重、揮金如土的人，肯定是假話。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算糟糕，但也算不上出類拔萃，而我的父母，也不過就是最普通的老百姓，那些東西離我實在很遙遠。”
“去妄想那些東西，爭不到會痛苦失望，爭得到，也會擔心自己守不住，或者良心有虧。其實現在這樣，想想也挺開心的，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心安理得最重要！”
“更何況，我倒是覺得，在司馬手底下干，機會也不見得一定就很少，他那麼年輕就已經是一局之長，而且他顯然並不是那種僅僅靠家世背景的紈褲子弟，我想他以後會走的更遠。而且司馬局長的能力已經有目共睹，尤其是他的學識和見識，連小趙一個管檔案的大專生，都說跟著她們小局長，幾乎天天都能學到新鮮的東西，我想我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比如，小紙條……”
“呵呵，行！”張獻章難得的哈哈大笑起來，甚至向雷俊舉起一根大拇指，“這事兒就這麼定，問題應該不大，回頭我去找司馬說，不過你這最後一班崗可不能含糊，至少目前，我才是你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