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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十二年(1923年),2月25日,大年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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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春節最後一天,京城的百姓們,也都在享受這一刻,然而,陳龍庭與金瓖玉兩人,正騎著黑風,來到一個開滿梅花的山谷內。
在寒冷的冬季,這片山谷中遍布紅白相間的梅花,給這個季節增添了一絲春/意。
此刻,雪花漸漸從空中飄落,這與山谷中的梅花、遠處的小溪,瞬間組成一幅唯美的畫卷,而陳龍庭與金瓖玉兩人,正是這幅畫面的主角。
“好美!”
在馬背上,身穿貂皮大衣的金瓖玉,看著眼前美輪美奐的山谷,發出驚嘆的聲音。
身後的陳龍庭听到此話,不由笑道︰
“此處,名為北海北,在京城,像這樣的地方,可不多見。”
說完,眼見金瓖玉想要翻身下馬,陳龍庭立即搶先跳下,然後將這妮子接下,之後,看著她在山谷中,快樂的嬉戲,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可當他牽著黑風,把韁繩栓在一顆樹干上的時候。
啪!!!
一枚雪球,瞬間飛到陳龍庭的後腦勺上,遠處的金瓖玉發出得意的笑聲。
“果然是蠢猴子!”
听到此話的陳龍庭,立即轉過身,十分無語道︰
“你偷襲我,還有理了?”
說著,從地上迅速抓起一把積雪,扔向金瓖玉,只嚇得那丫頭。抱頭鼠竄,兩人互相打著雪仗。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被拴在樹干旁的黑風,看到兩人嬉戲的模樣。不由打了個鼻響,一副十分鄙視的模樣,似乎在說你們真幼稚!
嬉鬧過後,玩累的金瓖玉,看著朵朵盛開的梅花,不由笑道︰
“這些花兒,在飄雪的季節,依舊綻放,它們真的好勇敢!”
看到她的笑容。陳龍庭一愣,心中驚起一片漣猗,此情此景,只讓他想到那位偉人,曾經創下的那首詩。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
看著眼前。在花叢中笑容燦爛的金瓖玉,陳龍庭開口道︰
“你也很勇敢!”
金瓖玉听到此話,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幾步走到梅花旁。喃喃自語道︰
“從小到大,我都在與病魔做斗爭,但終究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世界,曾經我之所以不服輸。是因為有親人,可現在.....”
說到這里。金瓖玉哽咽了起來,淚水已經在那雙美目之中,不斷徘徊。
此時,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身後將她抱住。
“傻丫頭,你現在還有我!”
听到此話,金瓖玉便依偎在陳龍庭的懷中,低聲哭泣,隨後說道︰
“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與你相識。”
陳龍庭無言,隨後從懷中掏出兩塊木頭做的小人兒,金瓖玉看到此物,雙目一亮,立即伸手奪了過去。
“哇!這是你雕刻的?”
看著懷中十分欣喜的丫頭,陳龍庭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送給你。”
卻見,那兩個木頭人,正是他與金瓖玉的模型,這兩個小東西,陳龍庭花了幾天的功夫,精心雕琢,直到昨夜,才徹底成型。
听到陳龍庭的話,金瓖玉萬分感動,隨後,兩人擁抱在一起,站在雪花飛舞的山谷中,默默看著周圍的景物。
互相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隨後,金瓖玉開始講訴,從小到大的那些趣事兒,听到有意思的時候,陳龍庭也會發出陣陣大笑,可听到金瓖玉在王府中,因為是肅親王第二側妃生,從小倍受旁人冷落,而感到難過的時候,他也會陪著金瓖玉一起難過。
在這個過程中,陳龍庭發現,這妮子對于姐姐金壁輝、與妹妹金默玉,有著很強的牽掛心理。
對于前者,金瓖玉是愧疚,但對于後者,卻是過分寵愛。關于此事,陳龍庭便在心中留意了一下。
如果以後有機會,他會照護一下金默玉,但金壁輝,那個大名鼎鼎的女漢奸,川島芳子,卻讓他愛莫能助,毫無任何辦法。
片刻後,金瓖玉抬起頭,看著陳龍庭說道︰
“那首紅豆,你能唱給我听嗎?”
听到懷中依人的話,陳龍庭點了點頭,隨後輕聲唱道︰
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
在他懷中,靜靜凝听著的金瓖玉,此時也在雪花飛舞之間,一同唱道︰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
終于,金瓖玉勇敢的抬起頭,看著歌唱中的陳龍庭,輕聲道︰
“蠢猴子,我喜歡你。”
陳龍庭听到此話,卻明知顧問道︰
“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
這一刻,金瓖玉豁出去了,終于把埋藏在心底的話,勇敢的大聲喊了出來,隨後她的俏臉,一下徹底紅了個通透。
但還不容她繼續羞澀,一張溫熱的大嘴,便堵住的她的朱唇。這是陳龍庭的吻。
....
片刻後,俏臉微紅的金瓖玉。使勁掐了陳龍庭一把,然後不依道︰
“蠢猴子!你剛剛是故意的吧?”
听到此話的陳龍庭。當然不會承認,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隨後,金瓖玉正打算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一白,咳嗽了起來,嚇的陳龍庭大急。
“走,我們回家,外面太冷了!”
“不要!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今天一定要玩個盡興。”金瓖玉 嘴道。
陳龍庭卻是只當沒听到。強制抱起她,走向遠處的黑風,只氣的金瓖玉,揮舞著一雙粉拳,盡數擊打在他那張俊臉上。
“死猴子!你真野蠻!”
哈哈!陳龍庭大笑,隨後,兩人騎上馬,一同離開了這座位于北海北的山谷,但馬背上的金瓖玉。她的目光幾次都是看向那片開滿梅花的山谷。
...
當陳龍庭把金瓖玉,送到肅親王府的時候,她的妹妹金默玉,正由奶娘抱著。站在王府前。
看到金瓖玉,不滿五歲的金默玉,掙脫奶娘的懷抱。一路小跑的沖了上來。
正下馬步行的兩人,見此不由都露出笑容。金瓖玉一把將金默玉抱在懷中,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然後問道︰
“妹妹,你怎麼出來了?”
金默玉卻是不依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可以出來!”
兩人听到此話,紛紛大笑,隨後在姐姐懷抱中的金默玉,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開口問道︰
“姐,他們都說,你快要死了?”
金瓖玉一愣,而陳龍庭的臉色則是一變,他完全沒想到,王府之中,也會有那麼多的閑言碎語。
見到姐姐沒有回答,已經學會看臉色的金默玉,立即大哭道︰
“嗚嗚...嗚嗚...我不要姐姐死!我不要姐姐死!”
一時之間,金瓖玉苦笑了起來,陳龍庭見此,不由向著金默玉說道︰
“誰說你姐姐要死了?他們都是騙你的!你的姐姐,只是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听到此話的金默玉,不由止住哭聲,睜著那雙可愛的大眼楮,開口問道︰
“有多遠?”
“遠在天邊,卻又盡在眼前,等以後你長大了,你姐姐就回來了!”陳龍庭說道。
“真的?”金默玉疑問道。
陳龍庭點了點頭,金默玉見此,不由看了看姐姐,見到金瓖玉咬著嘴唇也點頭後,這才說道︰
“姐姐,等我長大後,你要記得,一定要回來。”
“好!”
強忍住淚水的金瓖玉,笑著答應了下來。金默玉卻伸出小指頭,說道︰
“咱們拉鉤!騙人是小狗!”
陳龍庭與金瓖玉看著人小鬼大的金默玉,不由大笑了起來,隨後,卻見金瓖玉與妹妹拉了一個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當兩位丫頭在拉鉤的時候,陳龍庭心中一動,這幅畫面,似曾相識,當年胡雨瑤那丫頭,不就與自己拉過鉤麼?
那些曾經的曾經,都是最美好的回憶。
.....
隨後的時間里,陳龍庭幾乎每天,都與金瓖玉待在一起,兩人逛街、游玩,幾乎將碩大的京城,逛了個遍。
當陳龍庭與金瓖玉,在什剎海的廟堂內,拜訪九月禪師的時候。九月和尚,通過後面的交談,漸漸從兩人只言片語中,猜出了些什麼,隨後雙手合十嘆道︰
“緣起、緣滅、緣自在,情深、情淺、不由人。”
陳龍庭與金瓖玉听到此話,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濃烈的眷戀,以及一絲絲的無奈。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金瓖玉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當陳龍庭將她送回王府的時候。
金瓖玉站在王府前,突然回頭看著陳龍庭,大聲說道︰
“蠢猴子!”
“如果有來生,再讓我愛你!”
听到此話的陳龍庭,似乎感覺到什麼,當場紅了眼眶,看著金瓖玉,說道︰
“我等你!”
當那道美麗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前後,陳龍庭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與金瓖玉見面。
患得患失之下,陳龍庭回到自家四合院。一連幾天,閉不出戶。直到離別五天後,肅親王府中再度傳出噩耗。
自從一年前肅親王病死後,今天一位格格,儼然離開人世,震驚了全城的老百姓,也讓人們驚嘆,蒙滿遺留王室的命運。
得知消息的陳龍庭,沉默不語,直到七天後。也就是出殯的那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第一次,他沒有用勁氣去醒酒。
只是因為,陳龍庭這一生,只想為她醉一回!
盡管醉酒,但身體素質擺在那兒,搖搖晃晃的陳龍庭,跟隨著王府出殯隊伍。看著那座靈柩,心中一陣難受。
無法想象,那座靈柩里,躺著的人。是每天歡樂的金瓖玉,這種感覺令人瘋狂!
這一刻,他恨陳萬劫!
為什麼這不是一個夢?可即便是夢。等到大夢初醒的時候,陳龍庭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這種無奈。讓人絕望。
隨著殯葬隊伍的腳步,當陳龍庭發現。那些人的目的地,並不是王陵後,不由慘笑了起來。
僅僅只是側妃所生,就連葬入王陵的資格都沒有?那些蒙滿王公貴族,還保留著以前那一套,簡直可笑至極!
當陳龍庭尾隨敲敲打打的殯葬隊伍,來到一片小山谷的時候,他整個人愣住了,這個地方,他曾帶著金瓖玉來過。
一個月的時間,故地重游,卻見那些梅花,依舊綻放,可再也沒有當初那種感覺。
看著靈柩在山谷的最上方,迎著朝陽下葬後,陳龍庭終于流出了久違的淚水。
幾個簡單的儀式後,殯葬隊伍就離開了。
這座山谷中,就剩下陳龍庭一人,卻見他看著山谷上,那座沒有墓碑的墳墓。
突然,他轉身即走,而數個時辰後,天氣卻徒然一變。
瞬間大雪紛飛!
這是冬季的最後一場雪!
陳龍庭踏著沉重的腳步,在雪花飛舞之間,依稀能看見他的肩上扛著一塊巨大的墓碑,正從遠處走進山谷,不久後,他來到那座墳墓前。
隨後,陳龍庭掏出刻刀,接連在墓碑上,寫下幾個大字。
“我的愛人,金瓖玉之墓”
隨後,他將墓碑置放在墳墓前,看著向墓碑的眼神,就像當初看見金瓖玉一樣。
大半年前,那天夜晚扮鬼嚇人的是她!
在中秋節,他懷抱依人,不斷飛躍在眾多房頂之上,月光之下,依人手提燈籠,在黑夜之中,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
當他每天清晨練武的時候,是她躲在院牆後面悄悄偷看,也是她拿著彈弓,不斷偷襲!
是她叫自己蠢猴子。
她是金瓖玉。
....
雪花落在陳龍庭的身上,卻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此時,他的雙眼中的淚水,漸漸滴落在地面上與積雪融在一起。
陳龍庭看著眼前被梅花包圍的墳墓,不由哽咽道︰
“你在下面等著我!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你。”
隨後,心聲疲憊的陳龍庭,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離去,但心中卻是無比堅定,在北海北這個地方,有著一座山谷,山谷上有著一座墳墓。
那里葬的是他的愛人。
從穿越到民國開始,如果這都是一場夢,恐怕窮極一生,也做不完一場夢。
最後,走出山谷的陳龍庭,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不由感悟道︰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每個人都沒有辦法避免,既然沒有辦法避免,那就更精彩的活著!”
“用有限的生命,去創造無限的價值!
...
這一刻,陳龍庭終于成長了!
.........(未完待續。)
ps︰ (時隔一年,這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再次浮現心頭,是無奈、是絕望、是悲情、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
于是....我飆淚了!可是!了解小沙的讀者就應該知道,凡是大悲的後面,就會有大喜,這個驚喜,一定會讓大家很意外。
第三卷,還有五章,全部都是重點,各位看官,請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