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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克斯將軍,上層已經清掃干淨,人類軍隊似乎往另個方向去了,我們……”
阿萊克斯揮揮手,制止了部下接下去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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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他們的作用就是幫我們一起攻克學院外圍。只要攻進了學院內部,這幫詛咒教徒就像是被剝了皮的刺蝟一樣,還不是任我們宰割的份。現在分兵正好,還省得我們還要在後方相互提防……”
“是,將軍。”
看著部下流露出敬佩的目光,阿萊克斯在心底苦笑。
不,其實,他只是在害怕……害怕他將做的事會被聯盟佔去,現在伯瓦爾果然朝著他所透露的方向去了。對他來說,沒有比這更滿意的結果了。而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
“你們留在這里,我一個人下去看看……”他指著一條通往下方的台階命令道。
“可是,將軍……”
“這是命令!”阿萊克斯少有的厲聲喝道。
“是,將軍。”
“哦,對了,這個先寄放在你那里,等我回來問你拿。”
阿萊克斯從懷里掏出一個不大的羊皮紙袋,交給了自己的副官。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轉身走下了台階。地下的陰影仿佛一張張大了的黑色巨口,慢慢地將他的身影吞噬。
副官的心里突然以激靈。
為什麼……阿萊克斯將軍這個樣子好像是再也回不來的樣子?
副官使勁地搖搖頭,差點把自己本就不牢固的脖子給搖斷。為了驅散心底的陰影他低頭看向手里的那個紙袋。就著牆壁上黯淡的燭火,上面的文字仿佛也跟著跳躍舞動,好不容易才依稀分辨出幾個字——
致吾妻——米克.巴羅夫……
米克……親愛的,你會原諒我嗎?原諒如此任性的我,原諒如此辜負了你的我……
可是,只有當我做完這一切,我才能安心的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道路在腳下向著未知中的黑暗延伸,這迷宮一般的道路在阿萊克斯的心里卻是比日光下的坦途更清晰。
多少次。多少次在夢里出現過的地方。
多少次,多少次連做夢都渴望再次回來的地方……
這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太過于悲傷,太過于難過,以至于連憤怒的情緒都沒有了嗎?
阿萊克斯自嘲地一笑。手中的單手劍閃過一道寒光切過一個躲在暗處的詛咒教徒的脖子。
這就是他一心所求的死亡嗎?可惜不是巫妖王賜予的。
看著這個最後緩緩失去生命倒下的軀體,阿萊克斯的嘴角露出了譏嘲的笑。
那麼,您呢……
再長的道路都有著終點。而阿萊克斯的終點是一扇龐大的石庫門。
溫柔而惆悵的目光在門上印著的巨大家徽上緩緩拂過後,阿萊克斯手小心而用力地握在兩邊的門把手上,不知道為什麼。門上的家徽似乎感應到了阿萊克斯體內的血脈之力漸漸地亮了起來。
家徽上象征著巴羅夫家的高地雄鹿昂著頭注視著阿萊克斯,一如從前。
阿萊克斯的心突然一痛。
他猛地閉起了眼楮用力向兩邊一拉,仿佛分開了自己的心髒。
門開了。
在門打開的瞬間,阿萊克斯的眼楮已經睜開。目光中沒有了那些懷念與溫柔,只留下一片冰冷,還有眼眸中跳動著的那份屬于被遺忘者的幽暗意志。
因為在黑暗中睜開的雙眼不需要視覺過渡,阿萊克斯第一時間就看清了眼前這個房間。
白色……
觸目所及都是白色的骸骨。
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微弱的綠色磷火已經將房間里滿地的白骨染上了淡淡的綠色。
在這白骨凌亂堆起的尸山尸海中,正對著房間正門的骨堆無疑是堆得最高的。
高高的圓錐形骨堆上,端坐著一個儀表威嚴相貌堂堂的男人。
“好久沒有人來到這里了。我還想是誰呢。我猜了很多人,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是你。”男子開口道。“好久不見。親愛的阿萊克斯——我的兒子。”
“是!好久不見……父親。”
兩人的口氣都是如此的平靜,就像一對尋常父子在日常見面時交談。
“你見過你的母親和姐姐了嗎?她們都很想念你。”
“沒有。如果來得及的話,我會去見她們的。我也很想念她們。”
“如果來得及的話……”男人嘴角一勾,發出一陣冷笑,他的手連著整個手臂都伸進了身旁的骨堆中,似乎在其中找尋著些什麼。
阿萊克斯冷眼瞧著,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他看著父親的手一寸一寸地從骨堆中拔出,隨著他的手拔出的還有一柄劍。那柄他曾經無比熟悉曾經無比渴望的劍——巴羅夫家族的族長才能擁有的佩劍——巴羅夫的家傳寶劍。
這柄昔年延請矮人族頂尖鐵匠打造的洛丹倫數一數二的雙手大劍依然鋒利如昔,兩側劍刃明亮無缺,劍脊咬口上巴羅夫的家徽就著微弱的磷火反射出熠熠生輝的光華。
“鏘!!”
沒有任何的征兆,前一秒還相談融洽的父子倆在下一秒已經交手。
但是。顯然當事人雙方卻早已有此準備。
一片深紫色盾牌出現在阿萊克斯的手中。仔細看盾牌的邊緣有著六根黑色尖刺一樣的稜角,看起來倒像是某種大型動物的堅硬顱骨。
巴羅夫的家傳寶劍劈在上面濺起了微弱的火星,但是卻沒有砍進去分毫。
“哦,很不錯的玩意兒。哪里找來的?”父親面帶微笑道。
阿萊克斯似乎也在笑。“離開這里之後,自然去過很多地方。得到這樣的東西真是讓父親見笑了。”
如果只是听這對話,一定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對融洽的貴族父子一邊在自家的訓練場里進行著運動量不過有如飯後消化運動的無傷大雅的攻守演練。一邊悠哉游哉地對彼此的武器武技做著點評。
可是事實上,在以上這段對話的時候,阿萊克斯的父親已經雙臂暴漲發力,巴羅家的家傳寶劍雖然斬不斷阿萊克斯手中的盾牌,卻將盾牌寸寸壓了下去。
阿萊克斯的上半身被這股力量壓得不斷地一點點向後仰去。
看來巴羅夫家的傳家寶劍明顯佔了上風。
眼看自己就要不支,阿萊克斯沉腰泄力向右一側。險而又險地避過了父親寶劍的鋒芒。
但是姜還是老的辣,沒等阿萊克斯回擊,父親已經順著他閃避的方向順勢調整了進攻路線。寶劍在半空中圓潤地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再次帶著無情的光斬向阿萊克斯。
阿萊克斯似乎只來得及再次招架。
寶劍再次砍在了盾牌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這一次似乎更糟糕。阿萊克斯似乎完全沒有準備好,重心沒有掌握好加上腳下失措踩到一支細長圓滑的腿骨。阿萊克斯直接在父親的力量作用下向後方跌去,倒在了那白骨堆成的斜坡之下。也幸虧有這白骨斜坡的支持,使得他還依然能穩穩地持著盾牌護在自己的身前。只是在父親的大力壓迫下,他整個人都往白骨中沉去。像要被嵌在這堆白骨中一般。
他的狼狽似乎讓他的父親心有感慨。
“嗯……和從前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太嫩了,我的兒子。你忘記了嗎?你的一切,可都是我教導的。”
“是的。我一刻都不敢忘記。”阿萊克斯的聲音從緊咬的牙縫中傳出。
從他還是個剛剛學會拿劍的孩童開始,他的父親就是他最初也是最好的劍術導師。
一劈一刺、一砍一挑、招架防御……
“你可是以後會繼承巴羅夫家族榮光的我的兒子啊!阿萊克斯!”那時候的父親是這樣說著笑著的。
“是!”那時候的他的眼里散發著崇拜的光,仰著頭看著仿佛可以支撐起整個天空的父親。
陽光明媚,父親不苟言笑的臉上有著滿意的神色。
而遠處,母親拉著姐姐在準備著稍後供他們享用的餐點,父親喜歡的葡萄酒,他的水果甦打。還有她們親手烘培的糕點。
阿萊克斯以為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的,就像高貴的巴羅夫家族的榮光會永遠地傳承下去。
但是他的父親沒有給他再多的感傷時間。“在一切結束之前,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猜到我在這里的呢?兒子。還是說,這僅僅是你的運氣,或者說……不幸?”
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只隔著一塊算不上厚的盾牌,近得阿萊克斯透過盾牌的邊緣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父親眼中閃爍著的藍色幽光——那是屬于巫妖王的烙印。
“因為這里曾經是家族的藏寶室,您從不許我們踏進這里半步。”
父親的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他悄然收劍蓄力又轉瞬猛然下劈。“你還是一樣聰明,兒子。不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的聰明顯得如此卑微。不過我還是愛你的,也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回來吧,加入我們。我和你的母親還有姐姐一直在等著你和那個笨蛋維爾頓回來。”
“絕對的……力量嗎?”阿萊克斯也笑了。“我承認。只是。父親,有一點,你弄錯了。”
“什麼?”
盾牌下的阿萊克斯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量,父親壓在盾牌上的劍被他一寸寸艱難卻不容置疑地抬了起來。
“喝呀!!”
手底下的寶劍好像擱在了火山的噴發口一樣,這猛然爆發的力量掀翻了他,使他的上身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了些許。手中的寶劍亦因為盾牌的拍擊而險些撒手而出。
“不!!”他的眼楮死死盯著巴羅夫家的家傳寶劍,像一股執念,他不顧一切地雙手抓住了這把榮光之劍,忘記了其他,包括那因為空門大開而破綻百出的動作。
阿萊克斯沒有錯過這次機會。在他的父親因為動作變形破綻大出時,他反手抽出了夾在盾牌後的單手薄劍,果斷的丟棄了左手的盾牌,雙手緊握住手中的劍,一個魚躍翻身跳起,腳下發力猛地刺出。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
“噗哧!”
一聲輕微的聲響。
阿萊克斯好像整個人都沖進了他父親的懷里。手中尖利的武器刺入了他父親的腹腔,但是劍刃刺入時是那樣的輕如無物,完全沒有一絲刺入血肉所應有的凝滯感。
阿萊克斯的父親咧嘴笑道。
“太天真了,兒子。你以為…… ……”
銳利的劍鋒猛地轉向一攪一劃。劍身傳來切割骨骼的鈍感。
他嘲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剩下的一半已經永遠都說不出了。
“我知道,父親。”阿萊克斯哀傷地看著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父親。
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劍,他父親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居然輕易地就被切開了。如此干脆,就好像燒紅了的餐刀劃過黃油。要知道。阿萊克斯用的可是薄刃單手劍而不是鋒利沉重的雙手劍。
但無論如何,事實就是如此,上下分離失去支撐的父親的上半軀體行將滑落,阿萊克斯急忙伸出了左手,扶住了失去下身支撐的父親。
手中傳來父親的軀體的輕盈份量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男人應該有的重量。
阿萊克斯的目光中有中晶瑩在山洞,但他極力地克制著。最後他啞著嗓子道︰
“結束了……父親。都結束了,您的錯誤也結束了……”
懷中父親身上的衣衫開始破碎,肌理開始粉碎,眼中屬于巫妖王的光亦黯淡了下去。他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那笑意還來不及展開就隨著臉部血肉的消失而泯滅。話語還來不及說出就因著喉部肌肉的潰散而失落。
最後,他掙扎著抬起手,是想要對這個弒父的兒子做出最後的一點反擊,還是想要觸踫這個久違的兒子的臉龐呢?
阿萊克斯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不過是幾個眨眼的瞬間,阿萊克斯抱著的已經是一具徹徹底底的白骨。
“父親……”
叮當一聲,是再也無力握住的巴羅夫家傳寶劍從白骨手中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響。
一片死寂中,阿萊克斯用雙臂緊抱著父親的骨骸。
“父親,我……我是多想再听您說說話,哪怕您是罵我也好啊!可是……對不起……對不起!父親!!”
他一早就知道了……他的父親,在那時就已經死了。活著的。不過是作為巴羅夫家族族長被巫妖王奴役著的身軀,即使血肉已經化為白骨,也依然被奴役而不得解脫的身軀。
“我救不了你們……可是,我一定會讓你們解脫的……父親。還有母親……姐姐……”
“我想這不勞尊敬的被遺忘者將軍操心了。”
突兀的話語蓋過了空氣的微弱流動。沙啞的男聲中帶著刻骨的陰冷與恨意。
“誰?”好熟悉的聲音。
阿萊克斯還沒來得及回頭,回答他的是從背後刺入身體的匕首上傳來的冰冷的感覺。
很冷……
比死亡更寒冷的感覺。
按理說,這樣的傷害對被遺忘者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可奇怪的事發生了,阿萊克斯的身體軟綿綿地提不起一絲力氣來。
他用最後的力氣轉過頭,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臉上帶著熟悉的躊躇滿志,陌生的是記憶中稚氣的臉龐已經變成了一張只能隱約分辨出昔日輪廓的中年男人的臉。
“哥哥!阿萊克斯哥哥!等等我!!”
“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贏過哥哥你的!!”
那個曾經總是追在他身後的小尾巴。那個總是因為打不贏他而被全家取笑的氣鼓鼓的小包子,那個被他帶著離開這里卻最後不知所蹤的小伙子。
如今,他也長大了啊……甚至看起來比阿萊克斯還要年長上些許。
死者的時間是停滯的,而生者的時間,卻在不斷地向前。
“維爾頓……”弟弟……
你沒有死?太好了……
那天的永別後,我一直記掛著你,這些年,你去哪里了?過得好嗎?
阿萊克斯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和這個久別重逢的弟弟說。他似乎忘記了就是眼前這個稱之為他弟弟的人類,在他的背上插上了一把帶著毒藥的匕首,也忘記了他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現實。
他甚至連控制喉嚨肌肉的力氣都沒有了。阿萊克斯的身子軟倒,就這樣沉默地跌倒在白骨堆上,身旁是他剛剛殺死的父親的骨骸。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努力地看向維爾頓的方向——巴羅夫家最後的血脈,他唯一的弟弟的身上。
他看到維爾頓走到了他的身旁,從他的身體上拔出了那把匕首,然後在他的衣衫上擦拭去上面沾著的血跡。
但是阿萊克斯的目光開始潰散,維爾頓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他似乎听到了維爾頓在他耳邊講著些什麼,但是他也什麼都听不見了。
在自己的意識再一次徹底沉入久違而熟悉的死亡的黑暗中時,阿萊克斯腦中最後所想到的是︰
巴羅夫家族的榮光……會繼續吧……
米克……親愛的……對不起……
死亡的陰影再度籠罩吞噬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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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一直跑醫院,太累直接睡過去了,所以來一發大建~!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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