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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錢來知道甦二說的是事實,但甦半雪說的也不無道理,如今張氏懷孕,又添了翠兒,家里少了個人做事,又多了個人吃飯,以後還要多養個小的,若再這樣下去只怕生活會越來越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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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錢來覺著讓家里人去山上是必須的,但誰去呢?
甦二的學是必須得上的,都已經上了幾年了,放棄了多可惜。
甦半雪才九歲,似乎還是太小,那山又大,雖然圈了地,但根本就沒開過荒,全都是村民們自己劃的地,那山上對于成年人來說還好,但對于小孩子來說還是比較危險的,怕小孩子不懂,到處跑,萬一跑到山上懸崖那邊就不好了。
至于翠兒,當時是甦二發現翠兒坐在街邊乞討見她可憐,把自己手里的饅頭給了她,甦錢來見她是個女娃,又這般可憐,便問她願意不願意跟著他們回甦家,翠兒點頭,
甦錢來便一時起了善心和私心將人帶了回來,只要養幾年就可以給甦二做媳婦了,後來見她的衣裳破爛,便花了半貫銀子給她買了一件,就當做是給她聘禮了。
但要說讓翠兒上山,似乎又有些不放心,萬一這個白來的兒媳婦遇到危險,人沒了,那他可就虧大了,之前做的想的都成了無用功。
甦二見甦錢來不說話,似乎在考慮甦半雪說的問題,怕妹妹和翠兒上山會有危險,于是接著說道,“所以,我覺得還是過段日子再說,你們兩太小,山上太危險。”
“哪里有那麼夸張,只要不去懸崖就沒事,而且讓街坊鄰居帶著不就行了?”張氏卻插嘴道,她現在可以明目張膽的偷懶,自不會再把上山的活霸著了,“那山又大,上面的好東西多著呢,那些東西我是不會弄,又跟嬸子們關系不好,不好意思讓她們教我,否則,可以出不少力呢。”說著她還給自己之前偷懶找了個借口。
甦錢來聞言,心中一動,當即就覺得這上山是勢在必行了。
不僅他,甦大也立即來了精神,直接問翠兒和甦半雪,“既然這樣,你看你兩誰去?”
“大哥。”甦二立即喚了一句,想阻止。
哪知翠兒,訕訕一笑,說道,“我對這里不熟,跟街坊鄰居亦不認識,我就留在家里做家務活幫妹妹分擔好了。”
甦錢來經過一番思慮,已經打定了主意,“讓半雪上山吧。”
甦二聞言,瞧了瞧甦半雪,遲疑了一會,終究是沒有再吱聲。
一頓飯的功夫,上山的事情就決定了,甦半雪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她之所以想上山,是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但是之前還擔心她安危的甦家人,如今這麼快就轉變了想法,看來翠兒在大家的心里,比她這個女兒重要。
盡管心中不是滋味,但甦半雪也沒有出言拒絕,想要改善家里的生活靠甦錢來他們是不可能的,跟他們解釋生意和外面的東西不現實,而他們也不會理解,所以,她只能靠自己想辦法,
而且她除了要改善家里的生活,還想要去看看娘去世的地方,娘始終是她的心結,再有就是她想看看山上究竟都有些什麼。
這場冬末的雪,沒有持續多久,一天之後,天空便放晴了。
逐漸融化的雪,和消散的寒冷,以及萬物的復甦,都在為春神的到來而綻放。
甦半雪坐在那棵已經長了幾片葉芽的歪脖子樹下,做好幾天後上山的準備,將柴刀磨利,將已經破損的背簍重新編好,做罩衣防止蟲子。
翠兒此刻在院子里洗衣服,似乎是為了討好,亦是為了讓大家不改變主意,她每天一大早就起來,做家務活。
以前張氏對甦半雪的呼來喝去也轉移到了她身上,只不過,才沒幾天的功夫,張氏從言語和態度上對翠兒有了極大的轉變,當然這和翠兒在甦家人心中的地位,以及她極會討好人的技巧密不可分。
甦半雪時不時抬頭看向院子里的翠兒,看著如今已經在甦家基本上取代了自己的翠兒,似乎她從來都不曾真正的屬于這個家,她甚至認為此時此刻的多余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這時,馬蹄聲傳來,甦半雪下意識的看過去,是程明軒騎著那匹棕色的小馬奔著她而來。
程明軒下馬,把小馬拴在歪脖子樹的另一側。
多日未見,
程明軒很思念他的媳婦甦半雪,一下馬就奔了過來,“半雪,我回來了。”
甦半雪亦挺想念程明軒這小子的,那天的事情,她也當是程明軒是小孩子不跟他計較。
甦半雪沒有起身,做著手里的事情,抬頭看了看他,“程明軒,怎麼你一個人回來?”
程明軒笑著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我娘還要在縣城里跟大哥住一段日子,娘說以後就牛村住一段時間,然後縣城里住一段時間。”
甦半雪點點頭,“那你以後也是這樣嗎?”
程明軒看著甦半雪,笑了笑,“不,我明天就回來了,只不過以後我就要去縣里上學了。”
甦半雪點點頭,“那挺好啊。”
“哪里好了?縣城那麼遠,害我不能跟你玩了。”程明軒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啥?”甦半雪在做事,他說的又小聲,他沒有听清他說什麼。
程明軒搖搖頭,然後瞧著甦半雪手里的東西,好奇道,“半雪,你這是做什麼?”
“過幾天我要上山的工具。”甦半雪說道。
程明軒點點頭,然後拿過甦半雪旁邊的背籮幫她編了起來。
正如程明軒所說,一連幾天他都是一早去鎮里,晚上又回來,而程娘則一直沒回來,似乎說是要回來住,卻實際上沒有這個打算。
只是,甦半雪有了程明軒的幫忙,那些上山的東西很快就準備齊全了。
這天,甦錢來和甦大跟甦二一起出門,他們要去鎮里買種子,還有置辦衣物等等。
而甦半雪亦一大早就出門了,雖然離二月還有幾天,但家里沒有她可以做的事,而她也已經等不及想上山看看了。
只不過,一般來說大家都是二月過後,才會上山,那時候天氣好,東西也多。
甦半雪想趁著大家都沒去的時候去,那是不是就可以多采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