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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給他們一千個膽子,也沒人膽敢說大領者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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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囂張,炎洛嵐絕對是獨一份兒,偏偏又囂張得理所當然,那桀驁不馴、強勢霸道的做派,方才是能讓月眠大陸五國人,畏懼著卻又得盡崇敬的存在。
月淺曦勾起一抹驕傲般的淺笑,目光灼灼,滿眼倒影著的唯有他一人的影子。
被紅家人畢恭畢敬請到天空閣樓,這座處處鎏金被火紅花圃環繞的建築,詭異地漂浮在半空,下方布著風陣,陣眼瘋狂吸取著天地靈氣,用以將整座閣樓馱起,手筆之大,看得南訣等人暗暗咋舌。
炎洛嵐如閑庭信步般悠然踏入閣樓的正廳,直挺挺在最上方的東位坐下。
眼眸一轉,見月淺曦站在一旁,不由蹙起了眉頭。
他坐著,旁人站著,本就是情理之中,但獨獨看到她與旁人一樣,便會下意識生出幾分不快。
嘖,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站著作甚?想讓本尊脖子泛酸嗎?”他諷刺道。
得了首肯,雙方方才落座。
奧蘭學院的人以笑忘白為首,坐于左側,而紅家則坐在右側,涇渭分明。
紅家弟子沒資格進入天空閣樓,如一尊尊雕塑,傻站在閣樓外的空地上。
南訣在末首坐下後,便招手想喚月淺曦挨著他坐。
話還沒說呢,上首咻地襲來一股靈力,那唯一一把空著的木椅,頃刻間變作了一地殘渣。
這!
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忽然出手的男子。
一路上,大領者和這位不知來路的女子似乎相談甚歡,怎麼一眨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笑忘白看了看炎洛嵐身旁的椅子,再看看地上的木屑,眸中精芒爆閃,心如明鏡,已是想明白了。
紅家大長老座下的首席弟子見此,倨傲地抬起下巴說︰“既然大人要你站著,那你就……”
“你坐這。”還未說完的奚落戛然而止。
莫說那名弟子嚇傻了,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我一定出現了幻听’的驚訝表情。
月淺曦在心頭偷笑一陣,昂首闊步走到炎洛嵐身旁,落落大方地坐了下去。
“本尊的魔寵過于頑劣,把椅子損壞了,所以便讓她坐在了這里,你們有意見嗎?”說著,他喚出朱雀,一只體形與麻雀相差無幾的小鳥,撲閃著翅膀,乖乖趴在他的左肩上,腦袋偏向月淺曦,眨眨眼像是在同她打招呼。
月淺曦伸手越過茶幾,朱雀便自覺地飛到了她的手指上,親昵地蹭了蹭指頭。
一人一獸熟絡的相處模式,落在炎洛嵐眼里,那叫一個刺眼。
冰冷的眼刀無情刺向朱雀。
身體猛地一僵, 轉過頭。
糟糕,主人吃醋了!
“回來。”炎洛嵐命令道。
她的手是別人能踫的嗎?那是屬于他……
心頭猝不及防升起的念頭,讓炎洛嵐不悅的情緒上升到頂點。
身側的氣壓分外沉重,整個大堂仿佛在一瞬間進入了寒冬。
“咳!”月淺曦握拳輕咳,只嘴角抑制不住地朝上揚起。
天,洛嵐他居然會吃朱雀的醋?
腦中忽地出現了不久後的將來,他恢復記憶且記起今天的所作所為時,那萬分精彩的臉色,笑容不由得又燦爛了幾分。
朱雀有氣無力地飛回到炎洛嵐的肩上,見此,屋中的眾人立時頓悟。
定是閣主不喜契約獸與旁人太過親近,所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越想他們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沒辦法,誰讓炎洛嵐從現身的第一面開始,就表現出了無人可比擬的囂張呢?
試想,這般張狂的尊貴存在,又豈會允許所有物親近別人?
炎洛嵐更是不屑于解釋,他涼涼睨了眼還算識趣的朱雀,方才奔入主題,問起了幻境領地的事。
紅二長老一听他說起這事,剛想否認那只所謂的魔獸非紅家持有,而是一場栽贓污蔑。
但笑忘白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我院學生的話不能令諸位心服口服,”笑忘白故意停頓一下,嘴角那彎如沐春風的笑愈發溫和,“不如請大人回憶一番當日的情形,畢竟,火牛獸乃是大人親手打敗的。”
什麼!?
知曉內情的二長老等人大驚失色,他們壓根沒听說過擊敗火牛獸的是大領主閣下啊。
只知魔獸受到重創無法擬型,回歸本家後,就一直躲在契約者的精神海中,未在出現過。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份隱情。
“大人,在下的提議您認為怎樣?”笑忘白扭頭看向炎洛嵐。
“不無不可。”炎洛嵐漠然頷首,這事當真和紅家有關,他不介意出面作證。
聞言,紅二長老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額上甚至滲出了一層涼汗。
大領主作證,他們根本沒機會再否認!一旦真相大白,紅家插手奧蘭學院考核,縱容魔獸險些誤傷學院學生的事,將會讓紅家聲望大降,這也就罷了,奧蘭學院本就因上回的事,和紅家生出芥蒂,這份芥蒂如若加深,難保不會在暗中想盡辦法報復,更者,六大世家里,想看紅家出丑的世家不再少數,首當其沖的就是冰家!
“有您作證,想必不會再有人指責我們亂潑髒水了。”月淺曦不緊不慢地說道。
炎洛嵐斜眼朝她看去,輕易就看出了她面上幸災樂禍之色。
呵,她就這麼想看紅家出丑?
他不僅不覺這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有何不妥,反倒有一絲極其詭異的滿足。
好似能為她遮風擋雨,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兒。
古怪的目光,惹得月淺曦側目望來。
他干嘛用這種眼神盯著她?
沒等她想明白,炎洛嵐已率先將視線移走。
兩人間奇妙的氛圍,在場沒幾個人注意。
紅家家主紅天這會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作主張的二長老。
自家人他會不了解嗎?
他大禍臨頭的樣子,明擺著學院的說辭是真的!
紅天心頭再氣,面上仍是那副不顯山水的模樣。
笑忘白朝身旁的老師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即取出水晶球,畢恭畢敬遞給炎洛嵐。
“請等一下。”二長老急聲驚呼。
“嗯?”炎洛嵐收回手指,略顯疑惑的問道,“你有何話想說?”
不能再否認了,眼下除了承認,沒有第二個選擇!
二長老一咬牙咚地從椅子上跪了下來。
他想做什麼?
月淺曦凝視著二長老,說實話,這人的做法超乎了她的預料,也讓她拿不準他的心思。
只是她的直覺告訴她,紅家斷然不會輕易認罪。
紅二長老深深吸了口氣,像是豁出去一般,沉聲說︰“請大人恕罪,此事與紅家無關,是老夫座下的弟子自作主張為之,此人天賦出眾,在紅家頗有名望,老夫當年見他本性純良,便將這頭火牛獸作為他的契約獸賞賜于他,以示嘉獎。”
屋子里靜悄悄的,唯有二長老痛心疾首的聲音徘徊在各處。
炎洛嵐輕輕敲擊著身下木椅的扶手,神色很是平靜,叫人難以看出喜怒來。
月淺曦腦中如電光火石般,立馬就想明白了紅二長老的用意。
這人,是想舍棄一名弟子,將這件事歸咎為其個人的私怨,保全紅家?
她在心頭冷笑了一聲,從某種程度而言,紅二長老的做法可謂是當斷則斷,舍小保大!
可是,她很明白,今天如果沒有洛嵐,恐怕事情絕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今天,若非學院的老師登門討要說法,老夫尚且不知此事,再知曉實情後,老夫已下令將此人從紅家除名。”
“哦?那他的名字現在不在貴族的族譜上了?”月淺曦笑吟吟問道,給紅二長老挖了個坑,就等他往下跳。
如果這人的名字還在族譜上,他所謂的除名一說,就完全站不住腳,有包庇、隱瞞的嫌疑。
紅二長老一時語結,他霍地抬起頭,目光不善地瞪著月淺曦。
“啊!”月淺曦故作害怕的叫了聲,隨後,縮縮腦袋,一臉迷茫的問,“我說錯話了嗎?”
炎洛嵐不自覺彎了彎唇角,只當沒看出她的偽裝。
“不曾,你想問的,正是本尊想問的。”
兩人一唱一和般的配合,直接把紅二長老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如果只有月淺曦一人發問,他大可自持身份,不去理會。
可若加上炎洛嵐,他就不得不回答。
‘啪嗒’
涼汗從額頭滴落至地上,濺開簇簇水花。
他垂下頭,苦思著應對之策。
“二長老,您怎麼不往下說了?”笑忘白助攻似的笑問道,“是不知如何作答,還是不敢回答?”
“老夫有何不敢?”二長老似被激怒,憤然回應。
笑忘白立馬擺出一副洗耳恭听的閑適表情。
“我族弟子除名,非老夫一人說了算的,事關重大,老夫本想同家主商議後,再召開集會,當眾宣布此事,”二長老急中生智,話越說越有底氣,活像真是那麼回事,“但就在這時,副院長就帶著一班人馬強闖我紅家,老夫只能將此事擱淺,出門迎接。”
“咳!”月淺曦忙握拳輕咳了一聲,迎接?這話是在逗她笑嗎?方才的陣仗與其說是迎接,不如說是迎戰!嘖嘖,這人的臉皮究竟有多厚,才能把顛倒黑白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二長老不愧是紅家的長老,小女子深感佩服。”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明眼人都能听得明白是何深意。
南訣不怕死地笑出了聲,還當著眾人的面,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二長老本就難看的臉色愈發陰鷙,要是眼神能殺人,月淺曦此刻怕是早該被萬箭穿心,射成靶子了。
月淺曦笑得坦然,看就看唄,左右她也不會因此少幾兩肉。